清兒沒有問蘇欠爲什麼一身血的出現在王府後院,她只是笑着走在前頭,給蘇欠引路,二人穿過王府開滿青梅的後花園,直往王爺所在的碧汀苑走去。
蘇欠無心賞景,只是在嘗試逃跑未果後便一路留心地形路線,以備不時之需。不得不說到底是王爺的府邸,住的地方奢靡程度分分鐘甩嶽連城他家十條街不止。
清兒帶着她七拐八繞,入眼的事物越來越奢侈華麗,好像裡面真的住着尊貴的仙人。
待行至碧汀苑,擡眼望去,只見大廳之上一名身穿赤焰般紅衣的年輕男子正慵懶地斜躺在虎皮躺椅上,他身上的紅彷彿是流動的火焰,無雙風華灼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眉目間是狷狂的放肆,猶如一代魔君,張狂霸氣,生於這世間,便是爲了覆滅天地!
躺椅上的男子正闔着眼睛,兩指夾着細頸翠玉酒瓶懶洋洋地晃着,他衣襟大敞,露出幾寸白皙精壯的胸膛,周身侍從林立,有傾城絕色的女子也有清秀俊美的男兒,左擁右抱,男女皆沾,明明是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樣,卻偏偏讓人覺得此人豪氣干雲,狂得不可一世。
夏司麟聽見腳步聲,微微擡眼,眸光泛紅。
“洛羽瑩?”夏司麟脣角勾起一絲邪魅笑色,“你怎麼這副狗樣,跑來找我幹什麼?”
蘇欠一身冰渣子,右手纏滿血跡斑斑的繃帶,臉給凍得青白,樣子的確很狼狽。她擅於察言觀色,以眼神解讀人心,對望之下心裡知道此人對自己並無殺意,便再也顧不得其他,推開一個侍從便大大咧咧地在青銅麒麟獸的火爐前蹲下來烤手,“誰來找你,是我身後那個小丫頭非抓我過來的好嗎。”
蘇欠心裡的小算盤開始打得啪啪響。清兒說洛羽瑩是這男子的仇敵,但目前看來,似乎並非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這男人雖無善意,但也沒惡意。自己身處這陌生朝代,在身手恢復以前水平前,萬萬不能再涉險境,倒不如……
“話說,你誰啊你?”蘇欠決定裝傻充愣,苗頭不對再跑不遲。
夏司麟眼底一片不動聲色的威懾,“你腦子是不是讓驢踢壞了?不過兩年未見就不記得了?”
我特麼根本就沒見過你好嗎!蘇欠表面冷靜,內心猙獰。
“你這小眼神真無情,當真忘了?那好,我就一件件幫你回想起來。”夏司麟將白玉瓶隨手交給侍女,坐起身,兩肘搭在雙膝上,周身盈滿了兇獸的狂野煞氣,“十年前在宮中你推我跌入冰湖,八年前日月山莊你污衊我非禮你,五年前你趕走父皇爲我安排的女子說非我不嫁,兩年前……你告知我要與秦家大公子喜結連理……”
蘇欠面無表情,內心的大草原卻是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男人特麼的是原主前男友啊!!!!!!!
臥槽!臥槽啊!不是說這洛羽瑩是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麼!怎麼現在聽起來倒是個刁蠻任性的腦殘啊!甚至腦殘到踹了這麼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跑去跟那個秦渣渣結婚,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蘇欠內心正上演一場苦情大戲,但是表面仍巍然不動,“呃——話說我還是想不起來,我失憶了,失憶你懂嗎?在醫學上這是種人類疾病,由於腦部受到重創而引起的功能性紊亂,其結果會直接導致病患忘記自身一切經歷,所以你說了這麼多我啥都想不起來。不如你讓我在這裡小住月餘,讓我仔細想想?”
蘇欠巴拉巴拉一頓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夏司麟完全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輕飄飄笑道:“你有求於我,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
“那麼,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呢?”蘇欠說。且不管這男人是何目的,既然是前男友,恐怕心裡還有一絲不甘,他若是對洛羽瑩餘情未了更是再好不過!只要她能在這裡得到庇護,爭取修行時間,養好身體殺回嶽府!哪怕借刀殺人也在所不惜!
“給你棲身之所不難,但你要一生爲我奴役。”夏司麟散發出狂龍般吞噬一切的磅礴霸氣,笑起來的樣子像是要殺人。
蘇欠異常乾脆,“沒問題,不就是給你當條狗唄。”
她並不是個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利益以及生命,一切好說。爲今之計,韜光養晦纔是上策。
夏司麟倒是一愣,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幹脆:“你……究竟發生何事?”
“有句話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容王爺,你的狗讓人給打了,你難道不該表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