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院落之中,微風徐來,竹林沙沙的響起,流溢了一種難言的詩情畫意的謐靜。
此刻,在微風中,在竹林裡,正有一段若隱若現若有若無的琴音飄飄渺渺的響起;似乎是九天之上傳下來的琴音。
美妙而動人。
院落中,一具古色琴架,一位女子身着白色紗衣,給人一種澄澈透明的感覺。
她雙肩批着一條淺紫色的紗帶,一陣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猶如仙女下凡一般。
無風時,紗衣絲帶,緊貼在身上,精巧細緻的身形,體現得淋漓盡致,細緻烏黑的長髮,常常披於雙肩之上,略顯嬌媚妖嬈,有時鬆散的數着長髮,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
她玉指靈活而優雅地在琴絃上跳動,而悠揚的琴聲,如同流水一般靜悄悄地流瀉而出。
一枝香,在琴架前方點燃着,青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在空中盤旋,消散,如是往復。
以個人的絕美風姿,縱然只是一動不動,卻也是足以構成一幅美好的意境。
竹葉沙沙不絕,輕柔的衣袂飄風的聲音響起。
她夜夜倚在樓閣彈琴,可卻無人能懂曲子的意思,月光下,一襲白衣的清冷身軀透着一抹淒涼。
兩個月前,她被邀來爲大炎天朝新任皇帝李瑾奏琴祝賀,後來因精湛琴藝,便被留了下來。
這時,一名男子緩步走來,他身着華麗黃袍,身後跟着幾名護衛。
這男子飄逸出塵的五官清晰而立體,略顯白皙的皮膚豐潤而又光澤,邪魅的雙眼和深邃如淵的墨黑雙眸,俊挺的鼻子,性感而又引人遐想的薄脣微抿着。
一頭烏髮張揚而飄散,整個人發出一種威懾天下的王者之氣,邪魅而俊美的臉上此
時噙着一抹放.蕩不羈的微笑。
第一次聽到如此意境的曲子,這般哀傷入骨,他壓制不住好奇心,忍不住走過去。
月光下的女子傾城如雪,靜靜的彈着一撫玉琴,萬物陷入了沉睡。
這首曲子放佛在述說着這世間的人情冷暖,這世界的離愁愛恨,他忍不住輕輕頓住了腳步,隨着曲子舞曲,眉目也帶了一抹淡淡的憂愁。
聽到腳步聲,那女子臉色仍自不動,如白玉一般的臉上,依然是一片沉浸在音樂中的迷醉,十根玉指從容不迫卻又快速之的在琴絃上跳躍着,雙眸微微閉起,渾身自然舒展着,似乎全然沒有發現眼前的來人。
剛剛見到這名女子,旁邊的護衛們也是忍不住沉醉其中,但很快,他們便從中清醒過來。
他們身邊的這名男子身份可不一般,他可是當今皇帝李瑾,這普通琴女遇見他竟然不行禮,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一名護衛趕忙走過去,正要準備呵斥,卻被他攔了下來。
李瑾手指豎在嘴邊,作輕噓狀,微微搖頭,揮了揮頭,示意讓他們先行離開。
遣開護衛們後,他又靜靜倚在樹旁,玲聽着這天籟之音。時間,就這樣流逝,那種意境,兩人彷彿心照不宣都不願打破。
錚!
終於,琴聲乍然停止,悠揚餘音仍舊在空中縈繞不絕。
那白紗女子緩緩收回自己的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仰起頭,閉上眼睛,一頭順柔烏髮就這麼自然而然滴披落了下來。
在月光襯托下,顯得魅惑至極。
正聽得出神曲子卻戛然而止,他微微一愣神,略帶惋惜地睜開眼,卻看到這女子站了起來。
“陛下。”她鞠了一躬,禮貌而又生疏地淺笑道。
他看
着面前如玉的女子,忍不住有些尷尬,最後只能低聲笑道:“沒打擾到你吧。”
“陛下登基不久,最近政務繁忙,怎麼有雅興到若離這兒來了?”
望着白若離的絕美容顏,李瑾感嘆道:“你的曲子裡,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白若離低頭怔怔看向古琴,卻是沒有說話。
“呵呵,罷了,不想說就算了。”李瑾淡然一笑,倒是沒有追問。
“朕能感覺到,你的琴曲中已是具有真正的感情,或者說是靈魂,琴藝精湛之道,已屬舉國一流。”
“琴聲哀而不怨,淒涼中又加雜着某種感惰嚮往,思念如流水,以你的年齡來看,想必是與你的心上人有關吧。”
聞言,白若離驀然擡起頭:“陛下也懂琴?”
“略懂。”李瑾望向四周,月色光輝朦朧灑下,一切顯得分外和諧。
“第一代先皇曾說過,琴亦是情,有人彈琴僅僅是爲了彈琴,而有的人,則是爲了彈出自己的心意,比如說你。”
“有多少人放不下曾經錯的人,永遠找不到那個對的人;有多少情贏不了一顆心,卻痛給了一個等。你如此優秀,卻仍未能走進那個人的心,真想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陛下,今夜已晚,莫要耽誤了早朝,若離告辭。”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弧度,卻沒有回答,漸漸走遠時,卻朦朧聽到後面男子喊:“明天朕還會來的。”
深夜裡,竹林深處,她一身素白衣衫,十指纖纖撥弄着琴絃。
雖是歡快的調子,卻隱隱有種悲哀的感覺。
曲到**,霎然停止。斷了的弦,劃傷食指。
血落到古琴上,亦然成畫。
“執念,真是個傷人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