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家族的弗雷德管家站在別墅的客廳裡,定定地望着一顆璀璨的六芒星出現在了地面上;緊接着,一個身披黑色風衣、戴着銀色面具的身影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您回來了——”
話未說完,神秘黑衣人便豎起一根手指,打斷了他的話。
“小心,”只聽見黑衣人低聲說道,“按道理來說,現在我應該還被關在聖索菲亞大教堂裡面呢。”
弗雷德管家點了點頭。
“您今天有什麼吩咐?”
“跟我來,”黑衣人說道,“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聽到這話,弗雷德管家本習慣性地打算去準備馬車,不過黑衣人卻阻止了他——只見黑衣人輕笑一聲,抓住了弗雷德管家的胳膊,然後地面上再度出現了一顆閃亮的六芒星。
還未等弗雷德管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強烈的光芒便佔據他的視野,伴着一陣眩暈的感覺,周圍的景物瞬間消失不見了。
幾分鐘後,待他的視野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中央,厚厚的樹冠遮掩了太陽的光芒,使得這裡陰翳幽深、潮氣很重。地面上的樹根盤繞交錯,上面覆蓋着密集的苔蘚。
望着這陰暗幽邃的深山老林,弗雷德管家不由自主感嘆道:“這裡可真不像是正常人會來的地方。”
“但也是隱藏秘密的好地方。”黑衣人迴應道。
黑衣人一邊說着,一邊擡起手,口中唸叨着一些弗雷德管家聽不懂的話,看樣子應該是魔法咒語。
頓時,密林中飛沙走石,塵埃飛揚,一陣強大的力量掀開了地面上的樹根、岩石和泥土,不斷向下挖掘,直到挖出了一個深坑。
隨後,黑衣人右手微微向上一擡,這個深坑中瞬間飛出了一個木匣子,穩穩地落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是什麼?”
“一個人的骨灰盒。”黑衣人回答道。
“骨灰盒?”弗雷德管家皺起眉頭,“骨灰盒不應該埋在教堂背後的墓園裡嗎?怎會埋在這深山老林裡面?”
“很簡單,”黑衣人笑着說道,“弗雷德,你應該聽說過,法師塔的有不止一個魔法師們掌握着這樣一個咒語——只需要一具屍體,甚至是屍體的一部分碎片,就可以還原這個人死亡的真相。”
弗雷德管家深深感嘆:“怪不得最近幾年,首都犯罪率大幅度下降了。我還以爲是警署擴招了呢。”
“正因如此,那兇手纔會把屍體藏在這深山老林裡面,以防止被警署找到,暴露了案情的真相。”
“那麼您帶我來到這裡,是需要我做什麼嗎?”弗雷德管家問道。
“等你回去之後,就去把首都的警員們叫來這裡吧,”黑衣人淡淡吩咐道,“是時候把真相公之於衆了。
“我想,這一定是佈雷登王國曆史上最具戲劇性的一次審判。”
聽到“審判”二字,弗雷德管家感到有些困惑——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針對首相犯下叛國罪的審判,不是被一度推遲、並且移交到光明教會了嗎?難道最近又出了什麼大事嗎?
不過他沒有多問。
隨着璀璨的六芒星再次一閃而逝,兩人便消失在了深林之中。
…………
與此同時。
首都東城區,一處司法辦事處。
“莉茲,女,二十歲,居住在東城區迷迭香街220號,”班奈特擡起頭,望着面前這個身材嬌小、相貌甜美的女孩,“你說,你自願代替你的父親成爲陪審團成員,參與這一次審判?”
“是的,”名叫莉茲的年輕女孩面帶微笑點了點頭,“現在可以把我的證件還我了嗎?”
班奈特點了點頭,把身份證件還給了女孩。
不過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麼像這樣一個二十歲的女孩,竟會自願加入陪審團。
班奈特是佈雷登王國最高法院的一名司法助理。
他的一項主要工作便是在最高法院舉行審判的時候,從佈雷登王國的居民中招人,來當陪審團的成員。
佈雷登王國的法律通常根據人們日常生活中形成的公序良俗進行判別誰是誰非;在審判過程在,最終決定嫌疑犯是否有罪的並不是法官,而是由平民組成的陪審團,一般從年滿十八週歲、沒有犯罪記錄的王國國民中隨機抽籤挑選。
而在審判過程中,爲了防止被輿論影響,陪審團成員需要與世隔絕,不能與外界聯繫,也不能讀書看報,再加上案件大都枯燥無味,往往會持續很長時間。
大部分居民若非迫不得已,都不願意加入陪審團;甚至不惜裝瘋賣傻,也要逃避這項義務。
他們常常開玩笑說:在陪審團待了一年,工作沒了,寵物丟了,妻子也跟別人跑了。
正因如此,這份工作讓司法助理班奈特深感頭疼。
每一次招人,他都得想方設法地說服那些固執的公民,跟他們軟磨硬泡很久,才能讓他們不情不願地加入陪審團。
這位名叫“莉茲”的、自願加入陪審團的年輕女孩,顯然是一個特例。
班奈特巴不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樣省心。
“對了,班奈特先生,您能告訴我,這一次受審的嫌疑人是誰嗎?”
“這個……得等你到了最高法院,才能告訴你,”班奈特回答道,“你先去收拾一下行李吧,後天早上記得準時去最高法院報道。”
“嗯。”莉茲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跟班奈特道別之後,她便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雖然她手頭有一些零錢,但出於省錢的目的,她還是選擇頂着烈日,步行回家。
當她回到那骯髒、潮溼、逼仄的貧民公租房時,她的父親早已杵着一對新買的柺杖,艱難地在門口靜靜等待她。
“莉茲,這回辛苦你了。”父親擠出一個艱難的微笑,對她說道。
“爸,還是先進屋吧,”莉茲迴應道,“等我去陪審團後,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可千萬別再去教堂參加什麼勝利慶典了。”
“唉。”聽到這話,父親低下頭,望着自己無力的雙腿,默默嘆了口氣。
這傷很新,也很疼。
但他卻更心疼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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