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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一刀 - 第四十九章 情難入土字體大小: A+
     

    頭三日,陸離過得不勝悽慘,每次剛將大石投出,身體便跟被拖着入水中,如此反覆,不僅勒得腳踝疼痛萬分,還嗆了不少清水,小腹微微鼓起,似懷胎娘子。

    後來他終於想了個辦法,坐在潭邊,左手懷抱一塊並不十分大的岩石,一齊跳入水中。待到全身浸了水才放開岩石,與岩石一起沉入潭底。

    初舞刀,十分艱難,連刀都握不牢,每每揮刀,總會撇了手腕,使得刀背貼着小臂划水而過。

    又幾日才稍有好轉,能在水底息半炷香時間,來回舞刀,待氣將竭才砍斷樹藤浮出水面。

    潭邊有一樹林,飛禽走獸自是不少,豺狼虎豹倒未見到,他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再遇到些吊睛白額大虎之類。

    累了便上岸倚樹而息,餓了便入林打些野兔雉雞,一連十六日,臉面愈發白淨,想起在施州衛被贈予的“粉面大俠”,忍俊不禁,自怡片刻又微微憂傷,嘆了口氣,躍上樹幹閉眼休息。

    過了二十五日,雨天,他坐於樹幹,望着雨露打在湖面而泛開的微微漣漪,想起老鬼所授內外同修,提起半塵於眼前端詳片刻,落地而去。

    入潭底,嘗試着涌起氣神,只覺體內氣神迅速穿梭膨脹欲炸裂開來,忍不住砍斷樹藤浮出水面,卻有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空氣涌入鼻腔,似有了生命般在鼻腔內活蹦亂跳;兩眼如經仙水濯洗,豁然開朗;耳邊風嘯不止。

    他再次砍下一根樹藤,將腳踝與石塊捆在一起讓自己沉入潭底,涌起氣神,依然似要炸裂身體的感覺,雖難以忍受卻不願放棄,與潭底趺坐靜息,輕調氣神。

    氣神依舊洶涌,卻逐漸安靜,磅礴但不囂張,渾厚而不自傲,只是片刻功夫,氣神再次狂傲,他不得不砍斷樹藤浮出水面。

    休憩時刻他便在想,這究竟是爲何。望了一眼平靜潭面,嘆道,不愧是仙境萬罪潭。

    待他終於能夠掌控全身氣神,已是第三十六天。在這如畫仙潭獨處了三十六天,他自是心靜不少,戾氣消散,稠濃血仇隨着潭水逐漸化得稀淡。紅妝的死依舊令他扼腕,但已化作深淺記憶永埋心底。

    於潭底舞刀的時間達到了一炷香,氣神附於半塵,能在將水與刀隔開極短時間。心愈靜,刀愈穩,他已能在氣神附於半塵狀態下舞完一套《金門刀法》,不禁覺得有些枯燥。便試着用半塵卷水,豈料竟卷得潭水呼嘯,害得自己險些葬身潭底。

    倒是讓他有了額外的興趣,便每日在潭底卷水,氣神裹着半塵,刀身卷着清水,他如覆水龍王,任意逍遙。

    第四十九日,最後一條樹藤捆着一塊手掌大的石塊,他閉眼沉在潭底,感受着體內如大海般波瀾壯闊的氣神,緩緩睜眼,陽光射入潭底,折射着琳琳五彩。他心如止水,半塵微微閃着紅光,舉刀,卷水,卷得盡清潭淨水,卷不盡滾滾紅塵,卷得盡朝夕蜉蝣,卷不盡蒼茫大地。

    他於潭底畫了一道月弧,執刀向蒼穹,竟引得潭水盡數脫離潭底,化作九條晶瑩蒼龍直衝九天。

    他目瞪口呆,忘了一切,只是呆呆地望着九條在陽光下閃爍着七色虹光的蒼龍,卻見蒼龍化水筆直落下,落入潭內洶涌澎湃,險些將他攪成肉醬。

    他爬上岸,躺在地面仰望藍天,身心無限輕鬆。果真如師父所說,洗去一切罪孽了呢。他傻笑起來,引得臉上水珠倒流入口內,嗆出了眼淚。

    衛清道長的聲音傳來。“你在傻笑什麼?”

    他猛地坐起,見衛清道長站於眼前,瞬間紅了臉,不好意思道:“沒,沒什麼。”

    “隨我來。”

    他跟在衛清道長身後,兩人不言不語。邁步在林中,空氣清新怡人,鳥語花香,自是不勝享受,行了約十里地,他才發現自己竟在玄武門主峰駝內。

    “師父,這?”

    衛清道長瞥了他一眼,道:“玄武門主峰駝被民間稱爲仙山,仙山之內有仙潭,不過分吧?”

    他點頭:“不過分。”

    兩人去到首峰,入池心寶殿,只託心道長一人站於池心道長巨像前,瞻仰着池心道長的容顏,道:“

    來了?”

    衛清道長作揖:“來了。”

    託心道長嘆了口氣,轉過身,望向陸離,陸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擡頭,卻聽託心道長說道:“折柳,你既已在萬罪潭洗淨罪孽,就毋需再自責,但需牢記不可再犯。”

    陸離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埋首於地面道:“弟子謹記教誨。”

    託心道長擺了擺手:“去吧,回黃忠峰好好修行。”

    陸離與衛清道長輕踏麻繩而過,回了黃忠峰。

    不僅冸詠晨等人在等候,夏空亦在等候。

    夏空已於一個月前收到夏南一紙書信,信上寫道:空兒,本想殺了陸折柳後召你回家,豈料計劃失敗,那個賤女人已死卻被陸折柳逃了,你在玄武門再呆幾天,找機會殺了陸折柳帶着他的人頭回來。

    如此機會,夏空自然是不會錯過,但自知硬來敵陸離不過,便在懷中揣了一包喪魂散,伺機下藥。

    喪魂散無色無味,最妙之處在於不會當即起效,但若服了喪魂散的人涌起氣神,便會引得毒發,七竅流血而亡。

    冸詠晨見兩人回來,迎上前摟住陸離肩項喜道:“折柳你回來了。”

    陸離微微點頭,掃了一眼人羣,並未發現煥煥身影,疑惑道:“煥煥呢?”

    冸詠晨還未開口,倒是諸正搶道:“還不是因爲天義峰的那個小子說想娶她,現在只要那個夏空在,小師妹就不願同框。”

    夏空?陸離正疑惑,忽於人羣中發現一張熟悉面孔,便是那日在天鎖牢對他用活剮刑法的夏南長子了。

    此時夏空卻是一臉愧色走出人羣,朝他鞠躬謙道:“陸師弟,對於以前的所作所爲實在抱歉,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如今終於依傍玄武門脫離惡父魔爪,我與煥煥示好只是希望能討得你的原諒。”

    雖衆師兄弟對他這番自省並不買賬,陸離因身在局中不得不說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夏空面露喜色,道:“多謝陸師弟諒解,我去給你燒一壺茶水。”說罷轉身出門而去,入廚房燒了一壺水,卻將整包喪魂散倒入水內,用竹筷攪了一攪,冷笑道:“這話都信,陸折柳,你就帶着你的愚昧下地獄去吧。”

    陸離與衆師兄弟正熱談,冸詠晨忽然記起範子旭的交託,於懷中取出一紙書信遞給陸離:“折柳,這是一個月前你範師兄讓我交給你的。”

    “範師兄?”陸離疑惑,接過書信,纔讀幾字雙手便忍不住顫抖,讀完書信已熱淚盈眶,立即奪門而出。

    夏空正沏了一壺熱茶,剛端到門口,卻見陸離踏風而去,忙喊道:“陸師弟你去哪裡?”回答他的只有呼嘯的風聲。

    信中寫道:折柳,姐姐的屍體我已奪回,埋在煥煥家人墳旁。我有事在身,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陸離在小漁村醒來的同一天,範子旭出現在福州府城門外,本以爲夏南會將紅妝屍首藏於府內誘引陸離上鉤,欲先打探,剛進城門,見不少人仰頭望着城樓,正好奇,轉頭望去,卻見一條紅布吊着赤裸的紅妝屍體掛於城樓,而地上行人指指點點,男人惋嘆紅顏薄命,女人幸災樂禍罵着“狐狸精終於死了”之類。

    範子旭耳聞流言蜚語,雙眼痠楚,斷臂緊握無纓劍,恨不得一劍將周遭人殺得精光,但有夏柏魏這反面例子,他不會想與夏柏魏同行一道,只得強忍住心痛,低頭回身走出城門。

    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可既已見到姐姐慘況,心如何清靜?他將無纓劍狠狠插入土中,倚樹修氣,心煩氣躁,一個時辰後才入神,待到漆黑一片,睜開血紅雙眼,輕身踏上城樓。

    城樓之上自是燈火通明。夏南爲此就是爲引陸離上鉤,豈料沒引來陸離,卻引來了範子旭,無纓劍出鞘,冷光閃過,幾十道鮮血同時飆出,片刻功夫城樓之上便無活人。有些守衛甚至未見到他影子便喪了命。

    他劈出一道劍氣斬斷紅布,一躍而下,用紅布裹住紅妝屍首,雖屍首已經腐臭不堪不辨面容,但他毫不在乎,扛着紅妝騎上一匹馬絕塵而去。

    小石村已被自然吞沒,天地荒蕪,茅屋破敗,儼然成了野

    草天堂,五十五塊潔白石碑立在一片濃綠之中。範子旭輕輕放下紅妝,用左手刨出一個可躺下一人的土坑,雖五指鮮血淋漓,甚至依稀可見白骨,但他毫不在乎,將紅妝置於土坑後取下一角紅布才蓋上黃土,又尋了一塊木板,切成墓碑形狀,用自己的鮮血寫上“姊姊紅妝之墓”,沒敢寫自己的名字,因爲不夠資格。

    墳墓已成,他放下無纓劍,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兩行清淚無聲無息。

    他凝視着殷紅的“紅妝”二字,想起曾經姐姐與陸離的如膠似漆,心痛更甚,難以自控地抱着墓碑嚎啕大哭。世間與自己唯一相連的血脈啊,就這樣斷了。

    他去到就近的興化府買了一罈酒和一隻紅瓷杯,回到紅妝墳前,將紅杯擺於墓碑前的,在杯底裹了些溼土用以固定瓷杯。打開酒罈,倒滿瓷杯,雙眼紅腫道:“姐姐,我從未當你面鄭重地喊過一聲姐姐,今日我喊了,你卻不在了。不知你會不會喝酒,酒杯擺下了,酒盛滿了,乾了這杯酒,安安心心地去投胎吧。”

    語止,他抓起酒罈往嘴裡猛灌幾口清酒,顧不得擦拭嘴邊殘酒,繼續說道:“請放心,在這世上還未完成的心願我會替你完成。家仇我會報,雖陸鷹揚一家已被滅門,但據說陸鷹揚的兒子陸離還活在世上,我會砍下陸離腦袋前來祭拜。還有你最牽掛的折柳,我一向將他視作親兄弟,定不會讓他受到欺負。至於夏南,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滅他九族。”

    他眼中一道兇光閃過,恰好颳起一陣風,吹得野草左搖右擺。

    話畢,他仰起頭,將壇內醇酒盡數倒入口內,口不夠寬,醇酒便順着頸項流下,溼了胸膛暖了褲襠。

    他從懷中取出割下的紅布,將紅布纏於劍柄,劍雖無纓卻是有情。他再也不是以前渾渾噩噩只想着種土豆的範子旭,胸有血恨,手有無纓。

    .

    陸離下了黃忠峰,見山腳有匹白馬,便上馬而去,日夜不停,終於趕到小石村,馬伕的墓旁赫然多了一座新墳,墳前豎着一塊木碑。

    他從馬上躍下,忘了拴馬,馬卻是聽話地站在一旁吃着綠草。

    木碑上的紅字在風吹日曬下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然能看出個大概,他嘴裡念着“姐姐紅妝之墓”,潸然淚下,走上前,撫摸着木碑。

    邊角很光滑,大約是範子旭用無纓劍一劍削出的,一如通往池南分部的石路兩旁的野草。

    “娘子,若是沒有遇到我,你一定不會死去吧,一定是開開心心地活着,至少那個將你娶回家的人能給你幸福,把你捧在手心喊你寶貝。”

    “娘子,我寧願沒有遇到你,雖然我可能會在寒風中凍僵死去,但我寧可自己吃苦也不願你受傷。”

    “娘子,是不是真的有來世?來世我們還會再相見嗎?”

    他抽出半塵,割破左手五指,跪於地上在木碑左下寫下“相公陸離,弟弟範子旭”,自言自語道:“娘子,對不起我欺騙了你,我的真名叫陸離而不是陸折柳,我只是怕被仇人發現。你會怪我嗎?”

    終於敵不過沉重思念,陸離亦抱着木碑嚎啕大哭。

    人一生會死三次,第一次是肉體死去,第二次是屍體入土,第三次是有關於她的記憶徹底消失。那麼那個人便真的死了。

    陸離在墳前哭了一天,坐了一宿,翌日,站起,上馬離去。而墳前的土上赫然寫着“用夏南人頭祭奠娘子”。

    待馬蹄聲消失,無心散人才從樹上落下,打了個哈欠道:“真是愚蠢,居然寫上了自己真名。”

    夜,無月,平樂府上思州。

    五名丐幫弟子藉着燈光哼着小曲漫步,其中一人道:“還是丐幫好,逍遙自在,就是窮了點。”

    另一人道:“又自在又有錢,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

    卻聽一陌生聲音道:“世間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地府肯定有。”

    “誰!”丐幫弟子挑起竹棍,於黑暗中搜尋着敵人影子,忽然冷光一閃,四人便飆血而亡。

    僅剩的一人只見黑暗中一顆光亮腦袋反射着燈光,驚恐地丟掉竹棍跑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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