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路上出現一堵牆，聰明人總能找到繞開牆壁的辦法，但那無疑是軟蛋的做法，因爲繞開一次就會有下一次，繞的次數多了就迷失在一堵堵牆中了。有的人卻決心挖倒這堵牆，捨得用一萬年時光來挖牆腳的絕對是真正的狠人。

顧天佑已經知道了公孫無極當年的選擇，也明白他告訴自己這些的目的。但最終，當公孫無極將結界散去時，顧天佑還是讓他看到了一個全身沒有一塊骨頭是完整的，已然魂飛魄散多時的穆恆。

“顧天佑！“公孫無極其他什麼也沒說，只怒吼了這三個字。

就是這三個字，剎那間便讓風雲色變，天河翻涌。

“同樣的問題，我有第三種選擇，就算沒能力推到那堵牆，但我可以騎上去然後跨過去。”顧天佑昂然站在他面前，冷然看着公孫無極憤怒又在極力剋制的神情，一字字說道：“他在聖葉鎮暗算我家人的那一刻，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穆恆是巫族大將，巫族人求今生不求來世，肉身體魄是他們修行的根基。顧天佑命阿元打碎了他全身的骨頭，將他一向自以爲傲的強大身魄打散，等於斷了他的修行之路，所以他纔會萬念俱灰，選擇了死亡。

“我非常不喜歡你做事的方式。”公孫無極低沉的說道。

顧天佑道：“你我彼此彼此。”言外之意，也不喜歡公孫無極當年的選擇。他的兄弟弟子死光了，他選擇了遠走逃避，然後女人和女兒也被對方害死，他卻又選擇了加入對方，雖然是爲了報仇，但這樣的方式卻是顧天佑不能認同的。

兩個男人相互對視着，良久，公孫無極才陰測測道：“別忘記你答應的事情。”

顧天佑道：“事成之後，我要帶子琪母女離開神都。”

公孫無極沒有一口拒絕，但也沒滿口應承，而是冷然道：“等你先把我的事情辦成了再說吧。”

顧天佑有些不甘心道：“她覺醒的本能是岐黃之道，對你的幫助並不大，而且她已經忘卻前塵，根本想不起過往輪迴留下的痕跡，你又何必強留她在身邊？”

公孫無極冷笑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既然你絲毫不給我面子，我又爲什麼要成全你妻女團員？我已經孤獨了一萬多年，是不是也該輪到你品嚐一下這種滋味了？”頓了頓，又道：“而且，你應該很清楚素女的價值，揹負着億萬生民的衆生信仰的女人，我又怎麼會輕易放手？”

“你說過給她自由，堂堂元聖大尊就是這樣兌現承諾的

？”顧天佑針鋒相對據理力爭道。

“我給她自由，但不等於成全你們在一起。”公孫無極道：“只要她們母女不離開神都，有鎮龍大陣壓制，圓空打入囡囡體內的龍虎元力非但不會發作，反而還會對她大大有利。”他嘿的一笑，又道：“對了，我還得提醒你一句，你和你的聖葉鎮已經卷進這天下大局中，要想她們母女平安，你最好不要把你身上的因果牽絆跟她們牽扯在一起。”

“不跟我牽扯在一起，難道跟你牽扯上關係就會有好結果？”

“既然說了要給她們自由，我自然也會剪斷跟她們的因果牽絆。”公孫無極道：“從今天起，我不再跟她有任何牽扯，你怎麼做隨便你，如果你能化解了圓空的龍象元力，自然可以帶她們離開，但如果在此之前，她們做出了選擇，決定跟我一起生活，那就算是勝負已分了，顧天佑，這是男人間的公平遊戲，勝利者擁有一切，失敗者退出！我說到做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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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星空，我們能看到什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觸，有人看到的是自己的渺小，有人看的是宇宙廣大天地無極，有人看到的是美，也有人看到的是世事無常天各一方的無奈。

秦州醫館位於神都城北相對不特別繁華的區域，這裡是神都城中房價最低的地區，也是外來人口最集中之所在。神都九大區，以這裡地域最廣，人口最稠密，生活水準也是最低的。行走在街上，隨時都能遇到千奇百怪的人種，渾身腌臢的巨人力工，獸首人身的半獸人，比較而言，金髮碧眼的聯邦人種算是比較尋常的了。

夜幕降臨，醫館門外，依舊車水馬龍，來此求醫的病患絡繹不絕。

顧天佑拒絕了所有應酬，一大清早就來到這裡，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

阿元悄聲問道：“先生就打算一直站在外面看嗎？”

“不然還能怎樣？”顧天佑坐在車裡，目不轉睛的看着醫館門口豎起的燈箱，道：“公孫無極雖然口頭上答應放她們自由，但卻命圓空在囡囡身上做了手腳，在找到破解之法以前我只能任她們留在這裡，現在過去短暫團員也不過是徒增煩惱，最重要是我身上揹負的因果牽絆太重，稍有不慎就會害了她們。”

“我向穆恆出手的時候跟那賊和尚鬥了一手，他的浮屠靈界非常厲害，甚至超過了釋迦老佛的輪迴靈界，我本來也不是對手，就索性仗着皮厚不去理他，直接捏碎了那個姓穆，由着他用浮屠山來鎮壓我，他的道基雖然深

厚，卻也奈何我不得。”阿元道：“因爲當年曾與他師弟鬥過一場，領教過浮屠法門的手段，所以倒不擔心折損在他手下。”

“你認識圓空和尚？”顧天佑問道。

“他現在叫圓空和尚了嗎？”阿元道：“這賊和尚是神王李靖的師兄，跟老佛釋迦多寶天尊也曾是師兄弟，後來在利莫里亞大陸習得外域神術，感悟衆生平等，創下浮屠大道，結巢苦行遊走四方，阿元記得那時候他叫做烏巢。”

“原來如此。”顧天佑冷笑一聲，道：“如果他所謂的衆生平等就是給公孫無極爲虎作倀，那他的那個什麼浮屠大道也高明不到哪裡去了，什麼萬家生佛，狗屁的金身證果，本質上還是求的自我超脫，凌駕於衆生之上。”微微一頓，又續道：“比較而言，都不如子琪這樣的醫家，身體力行，解的是衆生苦厄，修的是無量功德。”

阿元道：“她這樣的生意應該賺不到多少錢吧？”又道：“咱們都看了一天了，也沒見到幾個有錢的病人，全是些苦哈哈來看病，給錢的少，抓藥的更少，這種經營方式別說跟陳家的神農堂相比，就算是針對底層的百草堂都要比她這裡強的多。”

醫館不是善堂，沒有盈利就不具備可持續性。神都居，大不易，不是說說而已。子琪這醫館規模不小，每日靡費不在少數。之前有公孫無極在背後支持，自然怎麼幹都沒問題。但現在，公孫無極在名義上說放她自由去，以這老魔頭的操性，理所當然的會掐斷資金供應。至少在表面上做出於子琪一刀兩斷放她自由的樣子。

顧天佑坐擁一座大千元界，富可敵四海諸國，養這麼一家醫館當然不成問題。但問題是不能直接去贊助子琪。因爲如果不能將她們帶走，就絕對不能讓子琪母女的身上多了聖葉鎮的標籤。

公孫無極命圓空在囡囡身上做了手腳。解鈴換需繫鈴人，沒有解決囡囡體內的龍象元力之前，子琪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離開。這種情況下，一旦她在神都堅持不下去，便只能選擇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公孫無極想用這種法子光明正大的從我手中贏走子琪，手段固然卑鄙，但總歸沒有把路堵死。”顧天佑輕哼一聲，續道：“查天元論道相，爭鋒鬥法老子或許還不如這老魔頭，但要說做生意，天佑哥用腳趾頭想出的主意都夠他忙活一輩子的。”

阿元道：“先生已經有辦法了？”

PS：母親節，晚上陪老孃吃飯，第一更提前，第二更時間不變，依然是晚十一點半左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