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之長，則天下無人不可用。用人之短，則天下無人可用。

從洪荒年代活過來的一條老蛇，想起來就沒胃口了。看到以後就更倒胃口了。

這傢伙居然沒有化形成人，卻化作一條金色的三尺靈蛇盤在結界陣勢當中，看上去像一坨大便。

老鯤說這陣勢叫無定風，是敖坤帝君親自刻畫上去的。這老長蟲天生的風系異能，跟風而動，見風就漲。別看他現在這個小模樣，若是撤了陣法打開這無風結界，頃刻間便能漲到整個震獄未必裝得下。

“我說話他能聽見嗎？”顧天佑問老鯤：“需不需要撤了陣勢？”

“聽得見！”一個欣喜的聲音叫道：“小夥子，你說話我能聽見。”

顧天佑循聲看過去，正是那小金蛇發出的聲音。

老鯤道：“尊客隨意，老鯤先出去了，若有需要隨時喚我。”說着自去了。

顧天佑目送他出去了，轉身回到無定風陣前，問道：“你就是巴蛇大帝？”

“巴蛇，巴蛇而已。”小金蛇諂媚的：“什麼大帝都是別人亂講的，小妖的名字叫白春，大仙器宇不凡，神韻深藏，一看就是超凡入聖的高人，不知您來找小妖所爲何事？”

“小妖。”顧天佑笑笑，道：“你可真夠謙虛的。”頓了一下，又道：“跟明尊拜把子，還用一顆蛇果把他閨女給誘惑了，這事兒是你乾的吧？”

“斷無此事，斷無此事啊。”小金蛇連忙抗辯道：“那明尊可是天狼天域的十一級大法神強者，堂堂元聖大尊的級數，小妖何德何能，夠資格跟他結拜？大仙肯定是聽錯了，絕無此事，絕無此事！”

“沒這事兒？”顧天佑撓撓頭，道：“這事兒不是你做的，那麼在祖山靈地裡監守自盜，偷了太昊王佛滿園仙草的也應該不是你了。”

“不是，不是，決計不是。”小金蛇道：“這些事情絕不是小妖我做的。”

顧天佑道：“這麼說來我是真找錯人了，本來我受人所託前來搭救這人的一位故友，剛纔說的兩件事也都是他告訴我的，他跟我說知道這兩個秘密的只有三個人，如果你是他請我搭救的那個人，只要提及這兩件事你便會曉得是哪個請我出手的。”

沉默了一會兒。

“你說的這兩件事兒我也聽說過。”小金蛇說道：“如果你是來找人的，倒是可以跟我談談。”

“我是來救人的。”顧天佑索性不跟他兜圈子了，道：“如果你是我要找的人，我們就談

下去，如果不是，那就只好再見了，機會只有一個，你自行把握吧。”說罷，轉身便要走。

“等一等。”巴蛇白春在身後說道：“那兩件事就是我做的，你是聽黑龍帝那大嘴巴說的吧，這個魯莽的傢伙還沒有被王佛宰了嗎？”

“你都沒死，他比你年輕那麼多，怎麼捨得去死。”顧天佑道：“當初你派了子孫給他送信說九頭元聖勾結王佛要暗算他，他卻說你的話靠不住，寧願選擇相信鈞天，結果幾乎被廢了一身修爲，我說的可對？”

“他那就叫不聽老人言早晚受癲癇。”巴蛇白春丟了一句市井俚語，又道：“我早就跟他說過不要對鈞天抱有幻想，他太年輕，根本不知道那些先天神魔根本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黑龍帝委託我來救你，償還當年欠下你的人情。”顧天佑道：“你準備好跟我走了嗎？”

“虧他還有良心記得我。”白春高興的說道，又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顧天佑，道：“不過他自己爲什麼不來？雖然大仙你年輕有爲法力通玄，但畢竟這是堂堂龍族帝君敖坤親自佈置下的陣勢，着實非同小可呀。”

“破陣不成問題。”顧天佑道：“不過放你出來以前我得先確定一些事情。”

“你說，只要是我知道的，能辦到的，任何事都好說。”小金蛇探頭縮腦興奮的說道。

顧天佑問道：“你曾經跟明尊結拜，想必對光明帝國十分熟悉？“

白春道：“現在不敢說很熟悉了，不過在當年，我進出他那個禁地卻跟上廁所一樣。”

顧天佑又問道：“你能從王佛那裡偷出來滿園子的仙草，可是有什麼特殊的手段能讓他不察覺到？”

白春道：“其實很簡單，原本給他守園子的是他的坐騎靈獸，本體是黑虎玄壇的弟弟，這老魔頭平素最喜歡扮威嚴裝公正，有一次二老黑偷喝了祖山一戶百姓家的葡萄園裡的美酒，這老傢伙知道後便怒了，狠狠懲戒了二老黑，我那時候就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就託了妖族的鈞天元聖說項，當時王佛和鈞天正在謀劃一件大事，不敢不給鈞天這個面子，然後我便接替了二老黑做了藥園看守的頭目”

“後來你就偷了滿園子的仙草，還把黑鍋扣在了黑虎玄壇的弟弟身上？”

“大仙你有所不知。”白春道：“這事兒說來話長，我這麼告訴您吧，那個二老黑也不是什麼好鳥兒，黑虎玄壇是鈞天手下頭號大將，這二老黑是他的親弟弟，卻被他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宰了才解恨，

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如果你知道了二老黑幹過的那些事兒，你就知道他是不是活該被我坑了。”

“你這傢伙歪理還不少。”顧天佑笑笑，道：“不過我對二老黑的事情不感興趣，我只對你有興趣，特別想知道你爲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人性毫無信心的？”

“那我就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你說吧，我聽着。”

從前有一個農夫上山砍柴，見一條小蛇凍得發僵，非常可憐，農夫就把它揣在懷裡，帶回家中餵養起來。小蛇慢慢長成大蛇,自己能生活了，農夫就把它放在山後石洞裡，渴了飲山泉，餓了吃野果，逐漸長大。

大蛇自然對農夫很感激，過了些日子，大蛇的石洞口長出棵小小的靈芝，它精心守護,培育，靈芝越長越大，越長越神奇，人們都想得到它，只因蛇的守護，誰也不敢近前。這件事被國王知道了，就叫人四下張貼了一道皇榜：誰能採來這棵靈芝就受重賞。這個農夫想得到賞賜，就央求大蛇把靈芝送給他，大蛇答應了他的要求。

農夫把靈芝獻給國王，得到一批金銀財寶的獎賞。又過了些日子，王后的眼瞎了。御醫說只有龍蛇的眼珠才能治好。國王又想到這個獻靈芝的農夫，就命他去挖那大蛇的眼睛，許諾他事成之後封他爲大臣。這農夫發了財，又想當官，就又來央求大蛇給他一隻眼珠。

大蛇只好忍痛讓他挖去一隻眼珠，王后的眼睛復明了，農夫遂當上大臣。他當上大官後，養尊處優，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生怕哪一天死掉,丟下這萬貫家財，於是就想到長生不老之法，聽說吃龍蛇心能夠長生不老，就又到山中去找大蛇，要求再給他一顆心，成全他長生不老。

大蛇見他如此貪心不足，就張嘴叫他去挖，這個貪婪的大臣一近前，就被大蛇吞下肚裡，再也沒回來。

“很有意思的故事。”顧天佑笑着說：“原來如此。”

“人性貪婪，怎麼樣也不會得到滿足，所以我覺得吃掉他就是幫他化解了身上的業障。”白春道：“大仙，你放了我，我也會好好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你感謝我，我只需要你給我辦事。”顧天佑道：“今天我來找你不是跟講道義道理的，很簡單，如果你同意，我就會在你神魂深處下一個咒，然後便把你放出來，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條件，那我也只好由着你繼續呆在這裡。”

“你準備何去何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