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遭遇八部天兵的臨檢，野鶴道人做賊心虛，臉都嚇綠了。

顧天佑卻在零點一秒的時間內說了一句話：“長官你的金幣掉地上了。”

一枚金幣掉落在地上，然後是兩枚，三枚••••••十枚，一直滾到金價天兵劉鵬的腳下。

“什麼意思嘛？”劉鵬不動聲色的將金幣踩在腳下，一指火狐，道：“城中攜帶三級以上妖獸必須報備，散步的時候必須有牽引控制，這些規定一旦違反了是要罰款的你們不曉得嗎？”

顧天佑十分上道：“還真是不曉得，我們認罰好了。”

劉鵬滿意的點點頭，嚴肅的：“按照規定至少罰款五枚金幣。”

“我給十枚。”顧天佑衝着小狐女一招手，將罰金如數繳納。笑道：“長官公正嚴明，目不藏奸，但也需提防那些多嘴的小人啊。”說着，瞟了那個飛舟駕駛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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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光明神廟門前的臺階上，野鶴道人擦去額角的冷汗，說道：“我現在算是徹底服了，寧肯得罪一個小人，也不得罪一個真正的梟雄，跟你一比，那貪得無厭的小人根本不堪一擊。”

顧天佑道：“是不要輕易得罪自己不瞭解的所有人，那人只是從言談中判斷出咱們的身份存疑，卻沒想過他自己不過是市井貓鼠之輩，在絕對的權利和人性的貪婪面前，他永遠都是個弱者，只要我們能滿足那個劉鵬的貪慾，死的便只能是他。”

吉娜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劉鵬會爲了二十枚金幣跟他翻臉的？”

顧天佑道：“你說過八部天兵有用金幣開軍餉的習慣，一個人的月俸不過五枚金幣，而我提供的是四倍的財富，他抓幾個不確定有沒有合法身份的旅者肯定拿不到這麼多，而且還有可能面對很大的風險，何去何從只要不傻都知道該怎麼選。”

野鶴道道人道：“你就不擔心他爲了得到更多金幣把咱們往死裡整？”

顧天佑道：“這就涉及到一個臨界點的問題，給的太多，他會覺着咱們可能身藏鉅款值得冒險，就會產生你說的那種效果，給的太少，他不會感到滿意，四個月的薪俸，不會帶給人太多遐想，自然也就很難讓人產生鋌而走險的慾望，但同時說少可也不算太少，剛好可以讓一個苦逼公務員稍稍富貴一下，在不承擔特別大風險的情況下，他自然會做出正確選擇。”

野鶴嘆了口氣，道：“貧道生平自負通透世情，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區區一件小事，卻折射出神國社會的現狀和隱藏在神農文明中的陳腐弊端。”

臺階很長，一路走上去，形同登山。不時看到有各色人種在半途休息。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天色忽然開始暗淡下來。顧天佑來到這個世界大約有數日時間，卻還沒見識過這裡的夜晚。野鶴道人曾介紹說，軸心世界中有三個太陽，並沒有月亮，需要經歷六個全白晝纔會有一個夜晚。原來自己進入軸心世界已經是第七天了。

“他嗎的，這麼先進的時代，怎麼就不知道弄個電動的傳送帶？”顧天佑抱怨道：“設計這建築底座的傻逼腦袋被驢子踢了，體力不好的傢伙要來這裡辦點事兒還得僱幾個人擡着。”

“還真讓你說準了，那邊的幾個巨人族就是做這個的，他們都是蠻族人，號稱脖子以下是神的種族，個個天生神力，可惜腦子不靈光，蠢的只比驢子多了個說話的功能，所以只配從事這種簡單的體力工作。”吉娜有

點不屑的樣子介紹道。

顧天佑順着吉娜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果然有幾個身材超過五米的巨人族正聚在一起，身穿獸皮，頂着巨大的獸骨頭盔，邋遢骯髒，拿着超大的麪包棍正啃着。在他們身邊，幾個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正坐在超大的行李包上嘻嘻哈哈聊着天。而巨人們看起來沉默又自卑。

“我瞅着這夥人，似乎並非吉娜說的那麼蠢？”顧天佑轉頭對野鶴道人說道。

野鶴道人道：“相傳這些蠻族都是大元首征伐四方的時候俘獲的，跟着天舟一起到了盤古元界，遠古時期，大元首和明尊敗在了神農族裔的大德們手下，域外天舟裡跑出來許多外域族裔，這些蠻族也並非是先天的蠢材，是因爲近親繁殖基因退化才導致他們的天賦智慧的傳承出了問題，所以纔會在諸神黃昏後很多年都沒出一個至聖大德人物。”

“這些巨人又分作泰坦族和奧丁族，前者生具術法天賦，與各種元素親近，後者有戰鬥天賦，能孕生先天鬥氣，遠古時期兩族都有至聖大德級別的人物，協助大元首征伐各個天域，着實創下了赫赫威名。”野鶴道人繼續說道：“本來他們也是大元首麾下很重要的力量，但現在，他們只是一羣失敗的實驗品，被聯邦軍隊趕到寂滅森林中掙扎求存。”

“失敗的實驗品是什麼意思？”

“遠古時期，滅世戰爭爆發，幾萬年當中爆發了無數次戰爭，其中有一場在聯邦歷史上被稱作是諸神的黃昏，當年作爲大西洲聯邦大軍的先鋒部隊，泰坦和奧丁兩族的聯軍被擊敗，幾乎全部至聖大德級的人物盡數隕落，大元首爲了恢復兩族聯軍的戰力，就用他們的細胞與人族結合，製造出新的巨人族，八大神族由此產生，精英部分被留下來，失敗的部分則被淘汰到了寂滅森林中任其自生自滅。”

顧天佑道：“所謂的大西洲人大多數都是大元首製造出來的？”

野鶴道人額首道：“現在的大西洲聯邦境內，除了明尊的神僕希伯來人和他們的死對頭雅利安人外，其他種族只有極少部分是其他天域被征服後跟隨天舟過來的，絕大多數是大元首製造出來的。”

這就是科學創造世界的方式嗎？顧天佑心中暗存，倒是跟混沌元界演化大千世界的過程完全不同。

夜色中繼續登臺階，總算走到了盡頭。眼前出現一座光明宏大的門戶，門口蹲着兩頭獅頭巨獸雕塑，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雕成的，黝黑髮亮，竟隱隱透着生命的氣息。那巨大的門戶敞開着，足有三十米高，十幾米高的巨人族進出也能輕鬆進出。門戶的左邊豎着一塊巨大牌子，上面的文字是細希伯來文和中文。

野鶴道人介紹道：“這就是共約書了，是明尊和太昊元聖在五千年前擬定的，雙方約定爲了空間穩定族羣延續，不得在本天域內進行元聖級別的戰爭，一旦出現糾紛的時候，最多隻允許至聖天尊級別的人物參與紛爭，而且不得動用十二級以上的禁咒，大西洲聯邦軍隊任何時候都不得動用原子級武器。”

他說的很鄭重，顧天佑卻首先想到了地表世界，震旦古地裡這幫老王八不捨得軸心世界，卻把地表世界豁出去了。難怪孫明申跟他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沒人願意體驗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兩千年，對地表世界而言幾乎是歷史年輪留下的全部長度，對這些老王八來說卻不過是生命的一小段。

野鶴道人老馬識途走在前面，邊走邊說道：“這地方有咱們所需要的

一切，如果你那兩個兄弟也在大日龍城中，就一定能在這裡打探到消息，前提是要有足夠的金幣。”又道：“頂樓的那位靈媒師可是不便宜。”

顧天佑道：“金幣不是問題，我首先得解決這身份合法化的問題，不然處處掣肘，實在是太難受了。”

吉娜表示贊同：“算你聰明，不然剛纔飛舟駕駛者的事情隨時都可能在這裡重演一次。”

野鶴道：“震旦神國是種姓制度，真正的七姓貴族都有族徽，那東西當中有基因掃描裝置，冒充起來難度太大，大西洲聯邦的貴族又都是金髮碧眼，只有魔女國人相對容易些，弄個魔女國的身份大概要三百金幣，我認識一個人精通這方面的業務，就住在光明神廟的第八百層。”

這座百千八百層的建築，簡直就是一座城中城。走在其中，除了感到自身的渺小和這座建築的廣大外，更能直接的感受到這個世界真實直觀的一面。

那些髒兮兮苦哈哈的巨人族只能生活在冰冷的地下底層。他們付出最艱辛的勞力，卻只能得到最微不足道的收入，買到的只有其他種族不屑吃的粗糙食物，年復一年勉力維繫在生存線的邊緣。

而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冒險者們則更喜歡往上位於第九層的廉價酒館。買醉的同時等待着下一個工作機會。也許是去捕獵什麼可怕的妖獸，也許是追殺某個逃犯，總之，只要是能賺到錢回來買醉，他們願意做任何事。對這些人而言，活着，不爲明天，只爲現在。

野鶴要找的人正在第九層買醉，野鶴說他是個掮客。只要是這座建築內有的東西，有足夠錢的情況下，就沒有他弄不來的。這地方經常會有些非法入境或者來歷不方便透露的人物需要這方面的服務，而他是個遊走於律法邊緣的老手，相關的業務做過很多次了，值得信賴。

酒是土豆釀造的，特別難喝的高度劣酒。顧天佑品了一口頓感難以下嚥。野鶴卻似乎甘之如飴，介紹說要喝好酒就上九百九十九層去，那裡什麼美酒都有。魔女國進口的最好的葡萄酒，寂滅森林中的比蒙族釀造的百果酒，震旦神國出產的帝黃瓊漿。這地方實在太大，一家又一家的酒館連着，四個人牽着一隻狐妖轉了幾十家酒館，終於找到了那個人。

一羣人正圍着一張桌子興奮的叫喊着，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兩條大漢在當中較量腕力。野鶴道人一指其中的一個說道：“總算找到了，就是他。”

那是一個瘸了一條腿的中年漢子，光頭，留着黑白相間的鬍子，身材壯碩，一條腿安了金屬假肢，看上去非常明顯。

野鶴走過去，中年漢子衝他點點頭，示意稍等一會兒。顧天佑走過去，一把按住正在較勁出於僵持階段的兩條大漢的手，稍一發力便將中年漢子的手按倒在桌上，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何必浪費在這無聊的事情上？”

中年漢子愣了一下，看一眼野鶴，問道：“大生意？”

野鶴點點頭，道：“做好這一筆，足夠你那寶貝閨女在京都一年的學費了。”

中年漢子眼睛一亮，立即衝對手擺擺手道：“這盤被人搗亂了，不算數，等我談完了大生意咱們再較量過。”

四人在中年漢子的引導下來到一間破爛的包廂內，中年漢子盯着野鶴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顧天佑忽然搶在野鶴前面開口道：“談生意前，我想先知道這座神廟光明的另一面裡誰是老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