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仙根，何來仙朵？神仙本是神仙傳，哪有凡人能成仙？

天雨雖大不潤無根之草 佛門雖廣不度無緣之人。

世人都說仙佛妙，卻又有那不願媚俗的禪宗大德對此嗤之以鼻。禪宗當代祖師圓空便是這麼一位奇人，寧願挖眼閉耳入地獄避劫修心也不願成就那無量無劫的仙佛境界。

他爲什麼做出這樣的選擇？顧天佑在申請聯絡官爲嚮導的時候順便向孫明申請教過這個問題。

佛域秘境，傳說中佛教誕生之地。

兩千多年前，有上古大德參悟利莫里亞的輪迴神術後，重生化胡，在這裡創下佛教。之前百年都不算興旺，直至傳入東土才得大興。即便是佛教名揚天下，在這片土地上，依然是印度教吠陀文明的天下。這佛教倒好像就是給華夏子孫神農後裔們準備的。

如果說焚書坑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切斷了上古文明的傳承，佛教東進便相當於在華夏民族的精神層面上套上一個枷鎖。每個人都是有求長生，得解脫的本能慾望的。就算是罷黜百家，即便焚書坑儒，也不可能完全阻斷龍的傳人與生俱來的本能追求。

於是，就有了佛教。打着煉心成佛的旗號，耽於口舌之機，罔顧天道自然規律，不事生產，阻斷陰陽不求子嗣，逆天理以求虛聖，矇蔽世人，自詡不修今生修來世，其實卻是世世代代爲人奴。縱然有幸成就僞聖而不墮輪迴，也難逃古地佛宗之手，空留遺恨在人間。

禪宗弟子穿的是佛門衣，行的卻是自然法門，事農耕自給自足，參禪拜佛卻不是搞個人崇拜。參悟的是佛門體術念力信仰之道，拜的是自身的泥丸真佛。可以說是一羣穿着佛家衣裳的古修士。追求的是自由之身體，精神之獨立。

秦當空是禪宗一千多年裡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圓空大師坐下四大弟子，以他天賦最高，修養也最精深。不僅得了無量金身的傳承，更把這門禪宗秘術發揚光大，上升到心學道境的高度。

佛門體術講究的是動以修身，靜悟以修心，最高境界便是伏心魔業障，無慾無求，萬念皆空，最終涅槃歸於虛無以證佛果。而禪宗秘術以佛門體術信仰之道人門之法磨礪身心，很多東西倒是與明王不動身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通過苦修士自我折磨的方式提升意志，增強體魄修養。

這種方式在印度教婆羅門中很常見，其實就是瑜伽。練到最高境界也不會有多大作爲。秦當空天賦卓絕，恆心在彼時號稱當世無二，所以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達到體悟涅槃，泥丸三神歸一，空無一念的境界。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捨身歸於涅槃。而是從生死之間體悟到了活心之學，破解了無量真身七魄合一歸於舍利的無量劫。

所以，他就成了古地佛門的眼中釘，肉中刺。

顧天佑接受了這個任務，但也有自己的打算，在邁出最後一步之前，有些事情壓在心頭，卻想對孫明申問清楚。

孫明申在電話中對顧天佑說：“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擺佈命運，但這個世界卻是非常現實的，你不被我擺佈，就得接受其他人的擺佈，想要跳出這個臼巢，你還不夠分量，就算強如秦當空，也只能用畫地爲牢的方式自我囚禁來對抗這無處不在的擺佈，你跟他比起來，中間還差着胡如夢和明萬軍，而這兩個人也是我志在必得的，尤其是胡如夢。”

顧天佑憤懣難平：“你喜歡跟天鬥，跟震旦古地施加與你的命運鬥，跟任何誰誰誰鬥都沒關係，但你不該把我的女人和孩子捲進來，你要天佑城我可以給你••••••”

“我還需要你。”孫明申不容置疑的：“如果你已經見識到了白巫師的能力，就該明白軸心世界的力量有多強大，在那邊的世界裡，魔法文明和神術文明發達的程度超乎你的想象，科技文明更是遙遙領先當世，相信你也看到了那些鑽地車，還有蝶形懸浮飛行裝置，而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面對這樣的敵人，每一份超常戰力都是很寶貴的。”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這一切纔可以結束？”顧天佑壓不住心中怒火，質問道：“是不是隻有這樣，你纔會放那些女人們自由？”

“你就別天真了。”孫明申冷酷的說道：“你的女人們，除了龍胡兩位，其他幾個想怎樣我不管，但是你的兩個孩子卻別想擺脫命運的枷鎖，他們傳承了我的血脈，就算跟你一樣平庸，我也會給他們一個接受命運磨礪的機會。”

“你就這麼忍心？”

“你的出現對我來說是個錯誤，他們卻不同，我會給他們最好的安置，甚至超過給予孫京飛的。”孫明申道：“但是即便如此，那也不會太輕鬆，因爲他們是天選家族的後代子孫，沒有人可以活的特別輕鬆。”

顧天佑憤然問道：“你做了這麼多事情，把這麼多人拉進來，究竟是爲什麼？”

“本來我是沒打算這麼早告訴你這些的。”電話那邊的孫老壞沉默了一會兒才接着道：“因爲在我

看來你不配進入我的決策圈子，所以不該知道那麼多核心的秘密，但是今天，爲了你的一雙兒女我給你個面子，破例跟你多說幾句。”

“軸心世界裡有很多強大的勢力，他們對咱們所在的地表世界的要求或者說期望是不同的。所以他們纔會按照自己的意志來擺佈這地面上芸芸衆生的命運軌跡。而震旦古地對你和我以及所有華夏後裔，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持愚昧。但是大西洲人卻是不同的，他們是蔑視自然以摧毀和遊獵爲生存手段的種族，不管是軸心世界，還是地表世界都不是他們的家。”

“那什麼地方纔是他們的家？”顧天佑順着他的話鋒接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哪裡纔是他們的家。”孫明申道：“不過我卻知道，有一艘傳說中的母艦纔是他們回家的關鍵。”

“太古時期，他們以超強大的科技能力在宇宙中四處征伐，征服了很多文明，最後乘坐母艦來到咱們這裡，卻意外的戰敗了，於是母艦被留在這裡，而那些被他們當做實驗品的種族則跟着他們一起散落於地球之上，逐漸演化出許多種文明，不知過了多少年，在上一個文明紀元破滅前，他們自認爲積蓄到了足夠的實力，便再度發起戰爭。”

顧天佑已經完全被孫明申所說吸引，下意識問道：“他們發動戰爭的目的是要奪回那艘母艦嗎？”

“毀天滅地的戰爭導致大陸板塊移動，洪水爆發，利莫里亞文明被摧毀了，羲和穆里亞文明也消失了，而作爲龍的傳人的神農文明中的聖者大賢，借宇宙自然演化法則，利用地球軸心完整的元素結構開闢出了軸心世界，亞特蘭蒂斯人爲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帶着其他的小文明組成了不死軍團打開軸心世界的大門，跟震旦古地平分了那個新世界。”

顧天佑道：“後面的事情以我所知，大概都能想象得到了，可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告訴我大西洲人究竟爲什麼要與震旦古地的人背道而馳，以超常規的速度推進地表文明的科技進程，他們的母艦究竟在哪裡？”

孫明申道：“太古年間有個說法叫天圓地方，這天如圓盤懸在當空，後來有大巫共工撞斷了與天相連的不周山，導致洪水氾濫，女媧煉石補天才讓這個世界穩定下來，你怎麼看這個神話傳說？”

這番話聽上去匪夷所思，完全顛覆了顧天佑過往形成的世界觀，天圓地方這四個字的由來難道跟大西洲人的母艦有關？距離地球最近的圓形天體就是月亮了，難不成這月亮就是大西洲人的母艦？

孫明申道：“瑪雅人精通天文曆法，算出3600年裡每一次的太陽風，甚至對外星系的天狼星的伴星都瞭如指掌，但他們翩翩沒有對月亮的描述，爲什麼？”

“因爲在他們的古代沒有月亮。”孫明申道：“或者說他們那時候根本看不到月亮。科學證明月亮在過去的歲月裡一直在遠離我們，平均每年遠離我們幾釐米，也就是說月亮曾經離我們很近。近到什麼程度？當我們擡起頭時看不到天空，只看到一個美得讓人窒息的星球，那就是那時候我們能看到的天。”

“也許你會想沒有陽光，萬物怎麼生長？科學證明，在月光中生長的植物比吸收日光長的更加茂盛，在月光中人的傷口癒合深度會加快，百獸拜月也是因爲月華有促進生物進化的能力。”

這一番聞所未聞的話語聽上去荒誕不經，卻彷彿是在顧天佑的腦海深處打開了一道門，他近乎完美的解釋了許多從前所知的難解之謎。顧天佑想象着，在億萬年前的太古時代裡，大西洲人乘坐母艦來到地球，建立了與這個世界相連的通道，發動侵略戰爭，卻被龍的傳人的祖先們打敗，甚至連母艦都被奪走了。

侵略促進了地球生物文明的進化速度，也淘汰掉了大批低等級生物。

那些跟隨母艦一起來到地球上的外域種族從此在這顆星球上繁衍生息，混生雜交，逐漸形成了種族多樣化的洪荒時代。獨腳的夔牛，古怪的混沌和饕餮，這些山海經中所載的處在進化鏈條頂端額神奇生物，或許都不只是神話傳說。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一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爲天，陰濁爲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盤古之君，龍首蛇身。死後骨節爲山林，體爲江海，血爲淮瀆••••••在古人的描述中，盤古不是人類。

完全不是在現代的兒童讀物裡描述的一個蛋裡蹦出的壯漢那樣。龍首蛇身的盤古創建了天地萬物，纔是龍的傳人的由來。他的後人在逐漸進化的過程中，在月華之下，見證了人形之美，於是一步步演化成了現代人的樣子。

漫長的進化史中，龍的傳人們脫穎而出。誕生出許多名震太古的聖賢大德。遠古三皇，天皇、地皇、人皇，天皇是伏羲爲人首蛇身，地皇是女媧也是人首蛇身，人皇神農是牛首人身。東漢的女媧伏羲圖，兩人一手持規一

手持矩創天下萬物。規矩一詞由此而來。顧天佑隨即想到共濟會的標誌也是一規一矩。

共工，祝融，燧人等等太古神話中的人物多爲蛇鱗之身，演化人首形態。

太古年間，爲了爭奪對天的控制權，共工撞斷了天與地連接的通道，直接讓那個圓圓的天離我們遠去。或許這就是我們要在八月十五賞月盼團圓的原因，因爲我們的祖先是如此的渴望那頭頂圓月爲天的日子。

如果這些神話都不僅僅是神話，而是華夏民族演化的歷史。被我們尊稱爲神的高等生命繁育了我們。遠古的大洪水時代是因爲與大西洲文明之間的戰爭所致。那些閃耀千古的華夏民族始祖們親眼目睹了科學技術和神術文明的巨大威力後，深切體會到神術和科學技術的危險性，於是爲了子孫後代繁衍生息，便決定將神術封印。

大洪水時代裡，與亞特蘭蒂斯人之間的戰爭還沒有結束，但世界卻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在當時看來，或許已經形同末日不適合繁衍生息，於是便有神通廣大的大德決定：不如重立地水火風換過世界？

軸心世界和震旦古地由此而來。

軸心世界的誕生導致地軸偏移了，氣候也被改變了，一個持續數世紀的史前洪水時代由此開始。整個世界只有極少數區域適合人類生存。新誕生的軸心世界成了唯一生存繁衍的樂土。丟失了母艦的亞特蘭蒂斯人爲了種族延續，不得不組織其他文明共同組建大軍，打開軸心世界的大門，在軸心世界裡建立了大西洲，這個亞特蘭蒂斯人的精神家園。

孫明申最後說：“所以，地表上的華夏民族其實已經被震旦古地的祖先們徹底拋棄了，而亞特蘭蒂斯人卻還在念念不忘拿回母艦，近代的幾百年當中，他們在軸心世界裡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所以纔要極力促進地表後裔們的科學發展，最終爲的就是拿回他們的母艦。”

“這是一場絕無幸理的生存競爭，那些生活在大西洲的亞特蘭蒂斯人並不在乎他們生存在地表上的後裔，如果可以有助於他們拿回母艦，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消滅任何阻攔他們的人，而作爲地表上的華夏後裔，咱們只能依靠自己，首先得擺脫震旦古地那些已經不把我們當成同類後裔的祖先們的控制，因爲就在一百年前，他們就已經把我們徹底放棄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那場戰爭是一次洗牌？”顧天佑敏銳的想到了那個逐日計劃，道：“你是要告訴我，震旦古地和亞特蘭蒂斯人在幾百年前形成了共識，他們允許亞特蘭蒂斯人干涉地表文明的進程，然後幫助東瀛人取代我們？”

“是的。”孫明申道：“的確有一部分在古地中掌握主導地位的人接受了亞特蘭蒂斯人的條件，如果不是楚雲瀚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逐日計劃根本不會成功，西方世界也不會拔刀相助。”

“楚雲瀚就是上代狼城之主吧。”顧天佑問道：“他爲了那個逐日計劃究竟做出了什麼樣的犧牲？那些跟隨他進入過震旦古地的人在那裡究竟看到了什麼？你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孫明申道：“亞特蘭蒂斯人啓動他們的母艦是需要一些特殊條件的，這個過程離不開幾件寶物，被共濟會的人稱作神之武裝，在太古時代被我們的祖先奪走後流傳至今，其中狼城便傳承了兩件，一件是星海圖，就是所謂的秦王照骨鏡，另一件是時空之矛，楚雲瀚當初就是用時空之矛換來的咱們華夏民族這一百年的喘息之機。”

顧天佑恍然道：“原來是這樣，你還沒回答我另外兩個問題。”

孫明申道：“他們當初在震旦古地看到的東西是不同的，有人看到了長生，有人看到了絕望，有的人則看到了毀滅和憤怒，而我只是個丟了一些東西，一直想要找回來的寂寞人，如果註定不能找回，至少也要讓那些害我失去的人跟我一樣難過，我這麼回答你滿意嗎？”

顧天佑無所謂滿意不滿意，孫明申難得的坦誠，說出了這麼多秘密，光是那些內容便足夠顧天佑消化一陣子了。

曾經那個庸俗的世界是那麼的讓顧天佑不屑一顧。而現在，卻發現原來這個庸俗的世界纔是自己的精神家園，親人，兄弟，朋友都在這裡成長，也都終將在這裡死去。現在這裡卻已經岌岌可危。

“你製造了這場戰爭，目的究竟是什麼？”

“無論是科學還是高術，我們能指望的只有自己。”孫明申沉聲道：“而亞特蘭蒂斯人拿回母艦的決心是不可動搖的，一旦被他們成功，首先地球會恢復到大洪水時代，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會死去，接着你我所珍視的一切都將會消失，所以，我們要率先發難，摧毀他們在地表世界的代言人，儘快建立起一個科學和神學都足以跟大西洲聯邦抗衡的強大國度。”

“所以，王憲和龍興會搞的那一套其實都是爲了阻止你的計劃？”

PS：小說世界純屬作者虛構，若有誤導困擾之處，請勿與現實世界掛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