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愛的未必如我們所想般愛我們，所以如果有人真心愛我們，便當格外珍惜。我們所信仰未必如我們所期待的真實偉大，沒有任何一種制度是適用於全人類的，這個世界永遠不會有所謂理想國度。

楚懷秀沒有正面回答顧天佑關於上帝聖物和天舟的問題，大概在他而言這就是不能回答的範圍。顧天佑很快發現，一切關於龍興會的話題他幾乎都沒有拒絕。而一切與大西洲和震旦古地之間的恩怨糾葛有關的問題他則都選擇了迴避。

這個世界比絕大多數人看到的要大的多。楚懷秀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蒼遠，充滿了神秘氣息。不同的維度空間會阻隔人們的視線極限，只有打破虛空進化出更高層次的能力纔有機會看到更廣闊的宇宙。

他的話縹緲斷續，忽然連續發問起來。他什麼也不能說，卻用這種方式來啓發顧天佑自己去探索。

你真的以爲石器時代的古人很落後嗎？

你知道人類的正常壽命是多少嗎？

正常人——即沒修煉過身識的凡人，最起碼應該活到175歲左右。

這事兒已經被現代的生物學家論證出來了，不久前有一位網絡大亨甚至宣稱自己要活到一百八十歲。

楚懷秀沒有理會顧天佑的肯定。繼續說道：爲什麼現代人活不到175歲？

因爲我們進化了，可惜進化錯了方向！

武王伐紂、姜子牙封神榜只是些小說人物嗎？那些異人真的沒有存在過嗎？

秦始皇燒的到底是什麼書？

董仲舒罷黜百家究竟罷黜的哪百家？

文化的斷層爲什麼一次又一次的重現？

龍興會崛起的這兩千多年裡我們失去了什麼？

老子李耳宅在家裡看了20年書自悟得道，出關之日紫氣沖天。

關令尹喜當即稱讚其爲博大真人並致死追隨。

他究竟看到的是什麼書？

孔子家貧無父，童年喪母，身世如此悲慘，但就因讀書三年，17歲遍揚名六國。被後人尊其爲聖人。

孔子讀的又是什麼書？

爲什麼我們是華夏民族而不是華族？和我們融合的夏族人哪去了？

我們知道商朝的前面便是夏朝。由於無可考證，便成了不被承認的神話石器時代。我們都知道夏朝便是大禹治水成功後創立的朝代，大禹是夏朝的開朝皇帝，湯滅夏創殷商是後話。可我們解釋不了的是，石器時代的古人連鐵器都沒有怎麼去治水？世界上的其他古文明最早使用的金屬是鐵，爲什麼只有我們的古文明卻使用青銅？

要知道青銅看是一種銅錫合金，連鐵都沒有的居然就有了合金科技？

還有黃帝，他因爲統一華夏族的偉績而載入史冊。他播百穀草木，大力發展生產，創造文字，始製衣冠，建造舟車，發明指南車，定算數，制音律，創醫學等，是承前啓後中華文明的先祖，傳說中遠古時代華夏民族的共主，五帝之首。

這就是時下人所說的落後荒蕪的石器時代嗎？

這就是石器時代的原始人該有的作爲嗎？

顧天佑，規矩所限，我不能告訴你任何具體的事情，只能提醒你這麼多。我們的歷史並不簡單。太古、遠古、上古、古代，是四個詞彙，我們的祖先造詞的時候是很有深意的，那時候絕不會出現兩個意思完全一樣的同義詞。所以這四個詞其實是代表了四個不同的歷史時期。

他的確沒有具體的說什麼，但所說的東西對顧天佑而言卻已經足夠震撼。

他說的沒錯，古人智慧深不可測，一把越王勾踐劍，深埋潮溼地下兩千多年不鏽，不鏽的原因在於劍身上被鍍上了一層含鉻的金屬。鉻是一種極耐腐蝕的稀有金屬，地球岩石中含鉻量很低，提取十分不易。再者，鉻還是一種耐高溫的金屬，它的溶點大約在4000℃。鍍鉻工藝是本世紀50年代的科學發明，爲何會出現在公元前二百多年以前？

顧天佑又聯想到了在獵魔島的禁地中看到的圖騰壁畫。鄒衍和墨師乘飛舟離開利莫里亞人的基地後去了哪裡？那個犧牲自我留下來的弟子留下的壁畫裡非但沒有給出答案，甚至還增加了一個謎團，就是這位弟子去了哪裡？

破碎

虛空，白日飛昇。這傳承不知多少年，如雷貫耳的八個字的背後究竟隱藏着怎樣的奧秘？

儘管從楚懷秀身上探聽到了許多秘密，但顧天佑的心中的困惑反而有增無減。

楚懷秀看着顧天佑陰晴不定的臉色，笑道：“你不必懊惱焦躁，以你現在的武道修養，距離那個境界其實已經不遠了，但是我必須提醒你的是，進化到更高層次之後的事情未必如傳說中那麼美好，這世上就有那麼一羣人，寧願留戀紅塵也不願邁出這一步，不是沒有原因的。”

“您說的是圓空大師和老蕭他們？”

楚懷秀微微點頭，道：“我和肖龍閣雖然號稱並列十大術士之首，但若論道行，這世上比我們強的大有人在，須知道術士之道的盡頭其實是武術，我想這句話對你而言應該不難理解吧。”

顧天佑道：“正如武道的盡頭再想更進一層樓便需從道門術法入手一樣，武者體魄修養到了終極境界，再想提高唯有從提升對自然宇宙的瞭解入手，古往今來，代代宗師概莫如是。”

楚懷秀額首道：“體魄形骸是肉身凡胎也是載體，我們的本源道相纔是真人自我，二者相合纔是神人之道。”他微微一頓，目視着顧天佑的雙眸，若有深意的：“顧城主堅毅過人，又有奇遇和貴人指點，年紀不大，但境界修養甚至已超過老夫，或許不需要多少時日，就能親身去體驗這虛空的另一面的奧秘。”

顧天佑從他的神態中看出一些言不由衷的意思，眼珠一轉，道：“我是個俗人，這個世界裡有太多我不能捨棄的人和事。”

楚懷秀很滿意這個回答，點頭道：“若是如此，老夫就再多一句嘴，你要多向胡如夢請教怎樣把境界壓制下來，否則，說不定哪一天你一不小心就破空而去了。”

顧天佑道：“他之前也對我有過類似的提醒，原來如此，說實話，我還真對您所說的那個更高層次的維度空間感到好奇呢，就是不知道除了以自身力量打破時空界限外，還有沒有其他來往自在的法子？”

楚懷秀微微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有的。”稍微想了想該怎樣措詞纔不算違背規矩，然後說道：“科學的力量，亞特蘭蒂斯人就是用科學的力量打開了通往四維空間的道路，甚至開闢了大西洲這更高維度中的西方樂土。”

他最後說道：“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規矩就是規矩，我已經說的夠多了。”

顧天佑意猶未盡，看着他，最後問道：“您之前跟我提到王憲有可能對許慕野下手，是否知道準確的時間？”

楚懷秀神秘兮兮道：“這是許慕野的命裡劫數，能否過去全看他的造化，我若是泄露了天機便會招來更大的麻煩。”微微遲疑了片刻，又道：“也許是未來，也許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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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朝鮮半島。

一支車隊正在北部山區公路上疾馳，走在正中的是一輛國產加長防彈紅旗。

許慕野正低頭在翻看文件，三架AH-64阿帕奇出現在空中。當中突前的第一架毫不猶豫的發射了第一支空對地導彈。目標直指正當中許慕野的座駕。

轟然一聲巨響，導彈精準命中，紅旗車被氣浪掀起老高，卻並未爆炸起火。第二枚導彈從旁邊的一架直升飛機上發射而出。還沒碰到目標，下方車隊當中，一輛越野吉普車裡突然射出一顆子彈，以不可思議的精準命中了導彈的前觸點。

龍劍梅從吉普車中躍出，透過無線電發出指令，車隊停止前進，通訊人員呼叫空中支援，負責安保的戰鬥小分隊人員立即假設便攜式地對空火箭彈還擊。她自己手提着重型反器材狙擊步槍站在車頂，指揮司機立即把車開到敵方直升飛機與首長座駕之間去。

不必她下命令，整支車隊已經在幾秒鐘內完成了應急反應的第一步，針對許慕野的座駕，迅速停靠過來，一個保護圈正在逐漸形成。數名天兵成員各司其職，在二十秒的時間裡，完成了架設便攜火箭炮，鎖定空中目標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當中，第三架阿帕奇和當中那架同時開火，目標依舊是許慕野的座駕。龍劍梅縱然槍法如神，也只來得及開出一槍阻止了其中一顆。又一枚導彈準確命中了紅旗車，轟然火光當中，紅旗

車被高高拋起，重重的摔落。車體終於出現了破損。車裡頭的人什麼情況卻還不得而知。

火箭彈鎖定目標，數枚齊發，三架阿帕奇丟出誘惑彈的同時做出精彩的規避動作，機艙門打開，一名名身着先進機甲的合衆國突擊隊士兵紛紛一躍而下，在空中展開機械翅膀奔着他們刺殺的目標滑翔而來。

三架直升飛機來不及將全部空對地導彈發射出去，第二批火箭彈便又升空了，絢爛的火光中，三架飛機冒着濃煙摔落下去。三名駕駛員根本來不及跳出去，便隨着他們心愛的機械戰友同歸於盡了。不過，他們已經完成刺殺計劃的第一步。

漫天子彈飛舞，地面上負責安保工作的特戰隊員和幾名天兵成員一起開火，與空中翱翔的執行斬首行動的合衆國機甲突擊隊展開激烈交火。

一名機甲突擊隊成員忽然向紅旗車發射了一枚微型榴彈，龍劍梅所在的吉普車及時衝上去擋在了彈道上。

轟然爆炸聲中，吉普車被炸的四分五裂，司機當場壯烈犧牲。漫天的爆炸黑煙當中，龍劍梅手提狙擊步槍騰空躍起，半空中開槍將那名機甲突擊隊員一槍爆頭。

雙足落地，顧不得自身是否受傷，飛身來到紅旗車旁邊。車裡還有生命的氣息，龍劍梅長出了一口氣。

整個北部戰區都在共和國的掌控之下，在沒有絕對的制空權情況下，敵方是怎麼瞞過我方的空中偵查的？又是怎麼如此精準掌握許慕野的行蹤的？

這些突擊隊員身上的裝備造價不菲，而且絕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看他們在高速運動中仍然槍法奇準，漫天飛舞中形成交叉火力，高速飛行中還可以精準控制飛行軌跡，戰鬥素養之高簡直匪夷所思，顯然都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極限。

合衆國是個很特殊的國家，來自北美的情報說CIA的主要經費並不來自國會預算，許多由他們主導的極其燒錢的項目都是一個叫共濟會的民間組織提供的資金。自然，真正掌握權力的也是這個共濟會。動用這樣一支超越凡俗的力量來刺殺一個對戰局影響不大，卻肯定會誘發共和國強力反彈的許慕野，他們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些問題在龍劍梅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眼前卻不是追究答案的時機。一名天兵成員在準確命中兩名機甲突擊隊成員後被敵人一槍爆頭了。看着漫天飛舞，槍法精準，不斷收割着安保小隊成員生命的合衆國軍方最精銳的機甲突擊隊成員，龍劍梅怒不可遏，飛身跳上紅旗車，狙擊步槍連續發射，又擊落了兩名敵方的突擊隊員。

總數大約三十名突擊隊員，這會兒已經損失了一半。而地面上的安保小隊則幾乎全軍覆沒。只有零星槍聲還在堅守着職責。此時此刻，大部分的火力都集中向了龍劍梅。

已經顧不得悲傷和憤怒了，龍劍梅在極小的範圍內不斷運動，依託防彈性能極佳的紅旗轎車不時還擊。空中盤旋的突擊隊員在她神鬼難躲的重型狙擊步槍面前接連吃虧，連續被擊落了數人後，終於決定放棄空中優勢，一個個滑落到地上，以機甲配套的武器向着龍劍梅藏身之處逼近。

強大而精準的交織火力之下，即便是龍劍梅這樣的人物也被壓制的擡不起頭來。只能拖着破敗的紅旗車退身到山崖峭壁邊拒守。而對方還剩下九人，呈扇面狀包圍上來，交替火力壓制下，龍劍梅只能眼睜睜看着包圍圈在不斷縮小。

安保小分隊的犧牲並非沒有價值，除了幹掉對方一半的兵力外，還消耗掉了對方全部的重火力。這會兒他們只剩下常規彈藥，依託峭壁，在紅旗車的掩護下龍劍梅還能勉力抵擋。這種情況下，就算強如龍女除了等待之外也是別無他法。

她等的是一個出手的機會，以命相搏容易，活着衝破包圍，救出許慕野纔是最難的。誰能保證這一波突擊就是對方全部手段？

顧不上那麼多了。對方已經走到十步以內，這些人的素質極高，並且驚人的同步，輪番進行火力壓制的時候，配合的極其默契，火力轉換之間只有不足一秒鐘的空隙，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跳出去，用槍幹掉這九名擁有超凡實力的突擊隊員，還要指望對方不及反應向自己開槍是不可能的。用槍太慢，唯有徒手纔有一線生機。

龍劍梅眯着眼，握緊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