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看到警察走下車，立刻堆着笑臉走到警察面前。

“你看，就是她們兩個，弄壞店裡的衣服，還想逃跑！”

韓汐緊緊攥着手心，她們自始至終都在想着怎麼還錢，絕沒有想着逃跑啊！

韓汐看向杜同學，她已經低着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了，韓汐靠近了她，拉住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唯有冷靜下來面對纔可以。

韓汐並不是不害怕，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坐上警車，進去警局，對於警察的害怕似乎是天生的，只是她並不想表現出來，就算現在崩潰地哭倒在地上，又有什麼用？

“是你們兩個？事情經過說一下吧。”這位看上去嚴肅的警察叔叔說起話來還算溫柔，並沒有很冷硬。

杜同學現在只知道掉眼淚了，韓汐只好開口，“我們是英川高二的學生，只是想來店裡買件衣服，試穿時不小心扯到了衣服，”韓汐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們沒有想逃，一直在想解決辦法，但是店家不同意。”

“八千憑你們兩個窮丫頭還不得還到明年啊！”小林雙臂抱胸不屑地說道。

王落聞跟郭采潔沒走，一個是注意事態的發展，還有一個是……等着看好戲，這不，郭采潔聽完小林的話不屑地勾起嘴角。

“你們同意協商解決嗎？”警察看向小林問道，顯然他覺得對兩個高中生太苛刻了。

“同意，同意，只要當場把錢結清了就可以，我們也不是有意爲難她們。”小林到是很會看顏色，看得出來這個警察是有意偏袒這兩個小姑娘了。

警察又看向兩個女生，一個一直在低着頭啜泣，還有一個到是很冷靜，眼神裡有一種倔強的驕傲，雖然她的小手因爲害怕和緊張緊緊握着，但是她面龐卻很是淡定。

“你們想怎麼辦？”警察問向韓汐。

“對不起，我們現在暫時拿不出這麼多錢，能不能寬限幾天，我們回去想辦法，籌到錢肯定會來店裡還上。”韓汐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楚，態度依舊不卑不亢。

“呦呦，沒有錢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你這小姑娘臉皮也真厚，誰知道你們跑回學校還回不回來，到時候你們躲起來找不到怎麼辦？！”小林氣憤說道。

“我們的學生證暫時壓在這裡總可以了吧，班級姓名都在。”韓汐盯着小林說道。

“這……”小林一時啞言，但是很快反應過來，“我們也只是店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做主，老闆回來肯定會怪罪到我們頭上，所以還是要今天把錢結清！”

繞來繞去，最終還是沒有路可以走，韓汐有些氣結，或許這個小林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和解過。

唉，又何必這樣轉着彎地羞辱人，讓看戲的人笑掉了大牙。

韓汐注意到身後的眼神，眼角餘光撇去，王落聞和郭采潔都站在那裡，距離不遠不近，剛好能聽到她們這邊的對話。

暑氣未消，韓汐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往上竄，直竄到心窩裡，心寒。

警察叔叔再次試着調解幾次，依然不行，他只好例行公事，準備帶韓汐跟杜同學回警局。

只是警察叔叔還沒開始動手，杜同學“哇”一聲哭了起來，她擰着屁股往後面撤退，怎麼都不肯往前走半步。

韓汐眼裡也泛起一層霧氣，她們這個年紀還沒有成長起足夠的勇敢來承受這樣的事情。

“等等。”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期盼這道聲音太久了，韓汐和杜同學身體都微微顫了一下。

“刷我的卡吧。”他淡淡地口吻是對小林說的，小林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接過王落聞手裡的金卡，屁顛跑進店裡去了。

韓汐回頭看着他，他卻只是淡淡地看向遠方，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冷漠。

韓汐的心跟扔進冰窖裡一樣，拔涼拔涼的，不就是兩個人冷戰了嗎？冷戰而已，哪對情侶沒有小吵小鬧，但是他的表現，就像……兩個人從來沒有關係過。

那以前他們兩個到底算什麼關係？！

小林刷完卡出來，看韓汐的表情有些奇怪，警察叔叔一看事情解決了，就離開了。

王落聞沒有管郭采潔，拿回銀行卡轉身離開。

“落聞，等等我！”郭采潔本來還想嘲笑韓汐兩句，一看王落聞走了，回頭瞪了韓汐一眼，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杜同學還沒反應過來，準備跟王落聞說謝謝，結果一擡頭，看到的是他的背影，她看了一眼韓汐，她的眼中閃着碎碎的淚花，只是她依然高昂着下巴，不讓淚花掉下來一朵。

“走吧。”良久，或許也只是一分鐘而已，韓汐淡淡地開口。

“啊……好。”杜同學唯一一次沒有廢話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回學校，一路沉默。

韓汐心中無限忐忑，在她眼裡冷戰只是調節兩個人感情的小方法而已，沒想到會直接調整到沒有感情，變成陌路人。

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乎什麼事情都改變了。

一晃一個星期，杜同學終於找到機會向韓汐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錢……怎麼辦？”打好飯，杜同學看着一直低着頭悶悶的韓汐問道。

“……不知道，或許以後沒有關係了……錢肯定要還的，攢夠了一起給他吧。”韓汐依然悶頭吃飯。

“韓汐，你擡起頭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杜同學犯下碗筷，認真地說道。

……

韓汐的沉默讓她很惱火，她的眼裡，韓汐絕不是這樣懦弱的人，不屬於自己的他與世無爭，屬於自己的，她必定會想盡辦法爭取。

她看在眼裡，韓汐心裡是多麼的喜歡王落聞，可是現在，她這樣放任的態度，到底是怎麼了？

“韓汐，別怪我多嘴，現在的你，變得讓我有些不喜歡了。”杜同學說完，站起身，離開了。

韓汐低着頭，悶聲吃飯，只是點點淚水一滴一滴滴進了米粒裡，有些苦，有些鹹……

誰特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冷戰！冷戰！只是冷戰而已！

他的態度卻變成了這樣，一個星期，不，九天了，足足九天了，他們卻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