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號平安夜，班上的氣氛莫名的躁動，平安夜、聖誕節這樣的外國節日剛剛在國內時興，而英川這樣高級中學裡似乎大家對這種節日更是推崇。

從早上週圍的女生就不斷地收到包裝精美的禮物，杜同學更是從早上來就巴巴地盼望着，有人送她禮物。

“收不到橙子，有個蘋果也好啊！唉！”杜同學雙手托腮，滿臉的小沮喪。

“橙子、蘋果不是一樣的嗎？等下課我買個橙子送你！”韓汐笑笑，她對這種節日並不是很感冒。

“別，千萬別，不知情的還以爲咱倆是拉拉呢！”杜同學趕緊擺手，抗議道。

“什麼拉拉？”韓汐皺眉問道，杜同學總是整出一些她沒有聽過的詞語，每次弄得她一頭霧水。

“韓學霸，首先呢，收到橙子代表愛情，收到平安只是代表平安，其次拉拉呢，就是蕾.絲邊的意思。areyou明白？”杜同學非常“耐心”地解釋了一下，弄得韓汐一陣尷尬。

蕾.絲邊她聽過，女同的意思，真是被杜同學打敗了，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那我還是送你蘋果吧！”韓汐悻悻地笑道。

“唉，那你送我了，我還要送你，多沒意思！”

“暈，那你是不稀罕我的禮物唄，奧，我明白了，你期待收到橙子呢吧？”韓汐挑眉，小聲地在杜同學耳邊說道。

“難道你不期待？”滿以爲杜同學會不好意思地否認，結果她還是出乎意料地坦白，直接反問道。

“我真心……不期待！”有些人有些事，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

“你們聊什麼呢？平安夜快樂，送你們的禮物！”此時董浩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手捧着一個小禮盒送到韓汐和杜同學面前。

“啊，這麼巧！謝謝你，董浩！”韓汐收下禮物，衝杜同學眨眨眼，然後真誠地道謝。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嘿嘿。”他憨厚地笑了一下，然後看到杜同學在拆包裝的時候，他臉上竟然飛過了一絲暗紅。

“……橙子？韓汐，你的禮物……是什麼？”看到韓汐把禮物放進了桌洞，杜同學一把截獲，然後拆開來看了一眼。

“那個……是橙子嗎？我跟老闆說買兩個蘋果的，會不會買的人太多弄混了？”董浩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我的是蘋果。”韓汐瞄了一眼自己的禮物，然後又看了杜同學的禮物一眼，喜笑顏開。

“那可能拿錯了一個，你就當蘋果將就一下吧！”董浩衝着杜同學說了一句，然後就往後面自己的座位走去。

董浩走了，韓汐在那裡悶笑。

“你笑什麼？”杜同學送來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在高興啊，超市今天肯定要大賺一筆了。不過，把蘋果跟橙子都弄混了，估計過了今天要賠不少錢吧！”韓汐把平安果放進桌洞，盯着杜同學開玩笑。

杜同學聽着韓汐的話，反映了一會才終於明白，這是在調笑自己呢！

“臭韓汐，思想有多遠，請你滾多遠！”

……

午餐的時候，蘇成錦又送給了韓汐和杜同學每人一份禮物，這次杜同學迫不及待地去拆禮物，結果發現確是蘋果，韓汐的反而是橙子。

“你不會也買錯了吧？！”杜同學抓住要逃走的蘇成錦，問道。

“沒有。”他回答地平淡，聽的人心中卻掀起波瀾，杜同學跟韓汐對視了一眼，然後齊刷刷地看向蘇成錦，卻迎來了他溫暖燦爛的笑，他看着韓汐，眼神那樣專注，杜同學被直接當成了背景。

“……謝謝。”短暫地沉默，韓汐低着頭說了一聲，然後把禮物迅速塞進桌洞，隨便扯過一本書看起來。

蘇成錦笑着搖了搖頭，走開，他手裡還有幾份禮物，但是韓汐注意到了，只有自己的那個包裝不同，他……準備開誠佈公嗎？

“唉，傷心呀！”蘇成錦剛走，杜同學捂着胸口悶悶不樂地道。

韓汐舔了舔牙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纔好，“我跟你把禮物換了吧？”

韓汐拿出禮盒推到杜同學面前，結果去被杜同學推了回來，然後是更深的鄙視，“我心痛地不是他沒有給我橙子，而是他給了你橙子，你卻一點都不珍惜！”杜同學黑着臉，撅着嘴說道。

韓汐徹底無語了，在苦惱的愛情和甜蜜的友情之間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友情，可是似乎杜同學並不認可，還是她沒有經歷過那份懷疑和批判，那種被至親之人鄙夷的時刻，只要經歷過一次，就會深刻地雕進骨髓，永不會忘卻。

不管是鬧劇還是笑劇，一天總算收場了。晚自習結束，校園裡正在放＜wewishyouamerry＞，韓汐因爲中途去超市買了一趟東西，跟杜同學暫時分開。

剛從超市出來，韓汐被一道手臂突然拉住，她驚愕地回頭，卻看到了王落聞，對了，他今天好像一直在課堂上，甚至連他不喜歡的課程他都沒有離開。

“能不能給我十分鐘時間？”他第一次客氣地詢問，而是霸道地下命令。

“對不起，我回宿舍還有事。”急於躲開他的禁錮，韓汐直接拒絕道。

“我在籃球場等你！”他鬆開了手，然後轉身離開，韓汐看着他往操場方向走去，直接掉頭回宿舍。

只是在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她突然選擇轉身，往操場跑去，甚至連手裡的東西都沒有放下。

只是說幾句話而已！她自我安慰，如果與他終究有一場糾纏不清的噩夢，那麼現在去說明白了，也算是讓自己清醒一下！

遠遠地，星光下，他站在球場邊上，在眺望着這邊的方向，他的眼神與夜空交織着，明滅不定。

終於他看到韓汐的身影，眼底裡傾斜而出的笑意，流光溢彩。

“什麼事？”韓汐走到離他2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他似乎有些不樂意她停住了腳步，於是往前靠近了一些，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到1米。

“送你的聖誕禮物。”他手中變出來一個黑色的絲絨錦盒，送到韓汐的手邊。

“我……不能接受。”韓汐把手背在身後，微微低着頭說道。

“平安夜的禮物誰都不能拒絕，難道你不知道？”他拉過她的手臂，直接把錦盒塞進她的手裡。

平安夜的禮物誰都不能拒絕，我怎麼好像沒有聽過？韓汐皺眉，只是錦盒已經被塞到了自己手裡，現在沒辦法，只能明天再想辦法還給他了。

“前段時間……抱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回味了一下，然後信誓旦旦地說道。

韓汐微微一愣，擡頭盯住了他的眼睛，他知道前面發生的事情了？那麼她理解自己爲什麼突然地疏離了嗎？他明白自己的心中的不甘與不捨了嗎？他……會不會怪自己的愚蠢與笨拙，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只能選擇做一隻鴕鳥，把自己深深地埋進沙子裡，以爲這樣就可以隔絕整個世界。

他的眼睛裡帶着淡淡的笑意，不再那麼冷酷，看着自己的時候，全是疼惜與愛憐。他在可憐自己？

不，千萬不要！她那麼地心甘情願！她早就明白，這輩子註定是他感情的奴隸，因爲她已經徹底，現在只是把這樣濃烈的愛雪藏起來，總有一天，春天會來臨，積雪會融化。

“小汐，你有時候真的很笨，很笨……”他喃喃地道，走到她身邊把她拉進懷抱裡，呼嘯的寒風裡，突然飄起了點點白色的雪花。

星空被遮掩，夜一下黯淡下來，但是他的懷抱那樣的溫暖，讓韓汐完全忘記了周圍的寒冷。

落聞，你有時候也很笨，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