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緣看着季氏,想了想,“繼續賣吧,咱們放在小店鋪那邊買,大姐和季大哥,招弟她們一起,賺多賺少,大姐都留着,以後給幾個孩子做嫁妝,你看招弟,馬上就要十六,該許人家了呢!”
季氏聞言,一顆心暖的不行,拉着隋緣的手,“妹子,我聽你的,那邊鋪子繼續開,不過,賺了銀子,我們一家子拿三成,剩下的七成,你收着,可好?”
“你這又是爲了什麼?”
見過貪心的,還沒見過不愛錢財的。
季氏笑,“妹子,不瞞你說,錢誰都愛,可書上常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妹子,我們一家子吃你的,穿你的,什麼都沒付出,你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感激,沒有你,就沒有我們,做人要講良心,妹子,你若是不答應收下錢,那邊我就不去了,死皮賴臉,賴在這邊!”
隋緣深吸口氣,“隨你吧!”
季氏樂呵的不行,悄悄拉住隋緣,“妹子,我看東恩不錯,不啥時候幫我問問,問問他,我家招弟咋樣……”
隋緣愣了愣,笑了起來。
東恩——招弟。
東恩十七,招弟十四,差三歲,都成熟懂事,又穩重。
倒是挺配的。
“成,我問問!”
“妹子,謝謝你!”
“看你說什麼話,實話,如果不是有你們,我也未必熬得過來!”
伏羲城被迫離開,浩然的下落不明。
賽大娘的傷心,大夥的齊心協力。
沒有季氏一家子的貼心,真的熬不過的。
賽大娘最近開懷了不少,頭上依舊有白髮,但整個人精神起來。
不悔也越來越貼心賽大娘,模模糊糊中,隋緣瞧着不悔有幾分像賽大娘。
“妹子,你發現沒,不悔還真有些大娘的影子,你若是不說,誰都以爲是親婆孫!”
隋緣聞言,心緊了緊。
“不會是,不悔,我……”
這身體原主,當年在京城,可是被強了,才生下不悔的。
這其中彎彎道道,又那麼多年過去,不悔都八歲了,算算已經九年,九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很多了。
“妹子,怎麼了?”季氏問。
隋緣搖頭。
“沒事!”
接下來,隋緣要請大廚,找小廝,教大廚怎麼做魚,做蝦,又要培訓小廝,總歸,忙。
賽大娘見大夥都在忙,漸漸的也不那麼悲傷,總覺得,浩然會回來,他們會一家團聚。
正月二十。
隋記開張。
舞龍,舞獅,鞭炮聲不斷,熱鬧的很。
隋緣看着那季魁去點鞭炮,忽地想起,去年,是浩然哥給她點的鞭炮。
物是人非。
浩然哥……
我依舊用隋記爲店名,我要努力把隋記開到大江南北,你若安好,記得找來我們。
我們等你。
扭開頭,隋緣紅了眼眶。
賽大娘瞧着,心裡也難受。
有個人如她一般,惦記着,牽掛着浩然,感情不一樣,目的卻是一樣,希望浩然好,希望浩然能夠回來。
隋記一開張,生意真真是好。
招牌菜,水煮魚,酸菜魚,麻辣魚,紅燒魚……,就招來了不少客人,更別說粉蒸肉,東坡肉,紅燒肘子,紅燒雞,樣樣美味,道道精緻。
每天,賽大娘最愛的事兒,就是幫隋緣記賬,數銀子。
那一天。
賽大娘依舊坐在櫃檯邊,看着不悔記賬,在一邊指點,卻見一中年男子進了隋記。
賽大娘瞧着他,眼眶就紅了。
多少年,二十九年不見,他老了,自己也老了。
可那相愛的心,在這一刻,毫不保留。
似乎從來沒變過。
“花兒……”
玉錦哽咽難受。
多少年不見,她白髮那麼多,是爲了浩然吧。
都是他不好,沒保護好他們的兒子。
賽大娘忽地哭了,哭的不悔擔心,卻一步一步走向玉錦,“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以後再也不走了!”
榮華富貴,不要了。
有什麼比得了在心愛的人身邊,一輩子。
生也好,死也罷,他都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賽大娘哭了起來,“我以爲,這一輩子,你都不會回來了!”
“花兒……”
多少歲數的人了,依舊記得曾經的暱稱,依舊記得曾經的誓言。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兒子,我……”玉錦說着,忍不住老淚縱橫。
賽大娘氣過,怨過,卻不恨。
“不怪你,怪只怪我,沒留住他,不讓他去京城,怪只怪,我們的兒子,責任心太重,一心想要找到那個女子,補償她,彌補她……”
玉錦在隋記住了下來,他已經有了孫子、孫女,卻格外喜歡不悔。
不悔也特別討玉錦歡心,一口一個爺爺,奶奶叫的兩老喜笑顏開,賽大娘憂愁也少了許多。
玉弘得到消息,他的爹來了同城。
他想來看看,是怎麼樣一個女子,能得了他爹這麼多年的愛。
拋棄了所有。
讓他娘看破紅塵,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但,當他第一眼,看着那兩人,牽着一個小女孩一起出門的時候,玉弘才發現,他的爹,笑的那麼開懷。
遠遠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看得見,他們在笑。
一個婦人追了出來,送上傘。
那個婦人,那個婦人……
玉弘深深吸氣,怎麼會,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是早死了嗎?
是哪裡出了問題?
玉弘想不透,索性先在同城住了下來,找人去打聽,得到的消息,卻讓他哭笑不得。
難道這就是緣分。
冥冥之中,他們相遇了,然後在一起。
“呵呵……”玉弘苦笑。
費那麼多心機,想毀掉一個人,結果卻發現,那個人擁有那麼多。
“爺,賞錢……”
玉弘聞言,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子,丟給那人,那人歡歡喜喜離開。
玉弘想,他要去見見那個叫隋緣的女子,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如今她照顧着的老婦人,就是當年強了她那個男人的母親?
隋記。
隋緣得到信函的時候,愣了愣。
她在同城認識的人並不多,也不會有人送信函給她,是誰呢?
打開一看,隋緣愣住。
信中說,有浩然的消息要告訴她,叫她獨自去天翔茶樓見,逾時不候。
猶豫了一下,隋緣還是去了天翔茶樓,卻偷偷放了一把匕首在懷裡,出門的時候與季魁說了自己的去處。
天翔茶樓。
玉弘以爲隋緣不來了,可當他漸漸失去了耐心與等待,卻見那個女子悠悠走來,淡然的再不復當年的怯弱,那雙眸子,清澈明亮。
一身衣裳,說不上華麗,只是算得上等,頭髮梳得很保守,一支金釵。
隋緣進了天翔茶樓,眸子微掃。
有認識她的人,忙上前打招呼,隋緣含笑,點頭回應。
只有坐在窗戶邊的男子,由始至終都看向窗戶外,感覺告訴隋緣,那個人就是她要找的人,上前立在玉弘身邊,“公子……”
玉弘擡頭,看向隋緣。
只是瞬間,隋緣腦海裡,便浮現出玉弘的身影。
隋緣倒是沒有想到,這身體的前主人,竟然喜歡過面前的男子。
玉弘。
錦親王王府的世子爺。
“來了!”淡淡的。
隋緣點頭,坐下。
“還記得我嗎?”玉弘問。
隋緣微微搖頭,“不記得了!”
“我以爲你不會忘記,卻不想……”
隋緣淡淡勾脣,不語。
“這些年,過的可好?”
隋緣才認真看向玉弘,很英俊,這個男人,應該也很優秀,只不過眉宇之間,怨念太重。
“還好!”
玉弘失笑,“你很緊張?”
“不,我不緊張,我只是在想,你叫我來的是什麼意思?”
玉弘看着隋緣,他很想知道,此刻隋緣的心,是不是像他一樣,在火裡煎熬。
“你找到當年玷辱你的那個男子了嗎?”
一句話,如雷。
不止隋緣驚訝,就連邊上的人,聞言也紛紛看過來。
玷辱……
隋緣無所謂笑了,“沒有,怎麼,你知道?”
說不定當初,就是他的一個陰謀。把一個人愛他,纏着他的女子推入火坑,以後再也沒有了資格去找他。
“我知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生下了他的孩子!”
“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浩然……”
浩然。
對了,浩然是錦親王的兒子,面前的男子也是錦親王的兒子,他……
他們……
莫非當年的男子,真的是浩然,而不悔……
隋緣忽然之間笑了。
如果是,那還真是緣分呢。
冥冥之中,兜兜轉轉,她養着的孩子,是浩然的孩子……
“哈哈哈……”
隋緣笑着,情不自禁落下淚,起身朝外面走去。
“我說,你……”玉弘忽地站起身,隋緣卻不曾停下腳步,玉弘忽然大喊,“你可知道,你如今樣子的婦人,是那個玷污了你男人的母親,你就不恨……”
隋緣不予理會。
是又如何?
賽大娘那麼好,對她好,對不悔好。
再者,浩然歲數也不小了,卻沒成親,爲什麼?
隋緣不敢深了去想,繼續下樓。
玉弘忽地躍向隋緣,伸手去抓隋緣,但……
只是瞬間,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你……”
九年的時間,真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多?
“弘世子,給你自己留點臉,有的事兒,真要鬧出來,你未必真能討得了好,你在這大聲嚷嚷的事兒,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別以爲,你乾的那些齷蹉事兒沒人知道,我想知道的人肯定多了去,只是收你的那個人還沒出現罷了!”
隋緣說完,收回匕首,轉身朝隋記走去。
心,在這瞬間,豁然開朗。
如果一會問了賽大娘,有些事兒,就可以肯定了。
隋緣的忽然就走,是玉弘措手不及的,他沒有想過,時間能讓人改變這麼多,追出去,看見隋緣的背影,消失在人羣。
擡手摸上脖子,微微刺疼,有血跡。
倒是夠心狠。
隋緣出去,賽大娘問了幾句,便沒在多問,如今和她和玉錦郎情妾意,兩人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過去,說說這錯過的幾十年,賽大娘的心情好了許多。
隋緣回到隋記,就去找賽大娘。
賽大娘看着隋緣,眼眶有些發紅,擔心問,“出什麼事兒了嗎?”
隋緣猶豫片刻才問道,“大娘,你告訴我,浩然哥去京城做什麼?”
賽大娘猶豫。
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隨即想想,隋緣不是壞人,淡淡道,“這事兒真要說,也要從九年前說起了,那個時候的浩然,年少輕狂,一心想着要去京城尋他的父親,我怎麼都攔不住,也想着,去吧,或許見到了,就不那麼掛念了,浩然去了,哪裡想得到,那邊的人,壓根不歡迎浩然,還設了陰謀詭計,讓浩然種了媚藥,把浩然丟在了荒郊野外,求生本能,浩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記得周圍好多菩薩,控制不住之下,就毀了一個姑娘……”
賽大娘說着,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些年,浩然一直託人在京城打聽,自己也去過幾次,就爲了這事,一直不肯成親,死心眼的說,要找到人,然後娶她,對她好一輩子……”
京城,寺廟。
很多東西都能對的上。
“大娘,浩然哥是個好人,好人有好報的!”
賽大娘點頭,“是,浩然是個好人,好人有好報!”
可壞人也多啊。
更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到底是錯了啊。
“大娘……”
隋緣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就這麼期盼的過下去吧。
日日盼着浩然的歸來。
賽大娘拍拍隋緣的手,紅着眼眶點點頭,“沒事,我沒事,你去忙吧,我相信,浩然一定會回來的,這裡,有他最在乎的人,他一定會活着回來!”
“我相信!”
玉弘又找了隋緣幾次,隋緣都懶得去理會他,忙着隋記的生意。
陽春三月,隋記的生意步入正軌,本想請先生教不悔她們讀書,玉錦卻攬下了這個活,五十多歲的人,教起書來,那是磅礴大氣,幾個孩子一個月下來,不管是見識,還是說話,爲人處事,進步不止一點半點。
玉錦對不悔是真好,真喜歡。
時常給不悔將一些江湖武林故事,都是英雄大俠之類的,弄得不悔跟他學起了武。
一開始還怕隋緣不同意,偷偷的教,後來隋緣發了話,叫大家跟着學,玉錦教的更盡心。
“女孩兒家,會些功夫防身是好的!”賽大娘說着,把茶遞給玉錦。
笑眯了眼。
比起曾經,賽大娘老了很多,可在玉錦眼裡,她還是當年那個女孩,一直那麼漂亮,那麼美。
“是啊,女孩子家,會些功夫總是好的!”玉錦說着,端起茶喝了起來。
看着正在扎馬步不悔,玉錦是越看越喜歡,“我瞧着,這孩子,真像我們玉家的孩子啊!”
賽大娘聞言一驚。
怎麼會?
“你別胡說,喜歡孩子是好事,可這種話,不能亂說,免得被阿緣聽見,鬧不愉快!”
玉錦沉默片刻,“可我瞧着,真的很像,特別像我小時候!”
“你小時候的樣子,你還記得?”
“不是很記得了,但是,我有個胞弟,那個時候,很多人都說,分不清楚我們誰是誰,所以,我覺得像我小時候!”
賽大娘訝異,“怎麼會呢?”
或許,應該問問隋緣,不悔的爹。
可那個時候,隋緣也說了,不悔的爹已經死了。
既然死了,又怎麼……
賽大娘忽然想起,她沒問過隋緣,她們娘倆從哪裡來,要去哪裡?
深吸一口氣,“我倒希望,不悔是咱們家的孩子,可惜啊……”賽大娘嘆氣,隨即又笑了起來,“就算不是咱家的孩子,我也拿她當親孫女看待!”
玉錦笑,“也是!”
浩然本來很早就能到同城,路上因爲救了人,耽擱了時間,後來又病了一場,腦子裡迷迷糊糊的東西,似乎越來越明顯,他一個勁的想要記起,卻怎麼也想不起。
頭反而越來越疼。
“浩然哥!”
浩然衝來人笑一笑,“沒事!”
“頭又疼了嗎?”
浩然點頭,“桂子,等我們到了同城,你該幹嘛幹嘛去,不必跟着我打轉了!”
桂子笑笑,“浩然哥,你收留我唄,你看我無家可歸的,又沒了親人,也沒個去處,你就收留我吧!”
“我收留你做什麼,我如今自己都管不了自己!”浩然說着,靠在牀頭。
他每次一想起什麼,就頭疼的厲害。
浩然明白,那些被他忘記的事兒,忘記的人,遲早一日,會想起來。
他更明白,這只是暫時性失憶。
“那浩然哥,我照顧你唄,好不好?”
浩然看着桂子,無語。
想了想還是點頭,“成!”
桂子樂壞了。
他死了爹,沒了娘,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也沒個人願意搭理他,浩然不一樣,浩然雖然有點不好相處,但是給他吃,給他穿,對他不錯,所以桂子想跟着浩然。
“桂子,你今年幾歲?”
“二十一!”
“成親了嗎?”
桂子不好意思撓撓頭,“沒呢,窮,沒田沒地沒房子沒銀子的,沒姑娘願意嫁給我!”
“那以後好好幹,賺多了銀子,娶個媳婦,生幾個娃!”
說到孩子,浩然覺得,頭又疼了。
似乎有什麼從腦子裡閃過,卻怎麼也抓不住。
手用力壓住頭,桂子忙問,“浩然哥,又頭疼了嗎?我幫你揉揉吧!”
“好!”
桂子幫浩然揉太陽穴,一個大男人,難免沒有輕重,“浩然哥,會不會重了,要不要輕一點?”
桂子不說話,浩然還沒覺得頭有多疼,桂子一說話,浩然覺得更疼了,“桂子,你別說話,要是我實在疼,我就說話!”
“好!”
沈懿沒有想到會碰到浩然,站在原地,看着不遠處,同樣看着他的浩然。
不同的臉,不同的感覺。
沈懿無比慶幸,他曾經有幸看過浩然的臉。
上前,“浩然!”
浩然看着沈懿,眨了眨眼,仔細想了想,“沈懿,你是沈懿?”
沈懿點頭,“你怎麼了?”
“你在這縣城有住處嗎?我頭疼的厲害,你找個大夫給我瞧瞧!”浩然說的理所當然。
沈懿卻有些詫異,“浩然,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浩然點頭,“好像是忘記什麼了,但是卻想不起是什麼,只覺得很重要,很重要,可就是想不起來!”
沈懿帶着浩然回到自己住的客棧,派人去找大夫。
大夫來,給浩然把脈,“公子當初傷了頭,頭顱內有淤血,壓迫了什麼血管,所以有些失意!”
“能好嗎?”浩然問。
大夫搖搖頭,“這個不知,或許,某天淤血就消散了,想了起來,或許,一輩子都想不起!”
浩然不在多問,沈懿讓人送大夫回去。
纔在浩然面前坐下,“你去過同城嗎?”
浩然點頭。
沈懿忽地笑了起來,“你見到她了嗎?”
“她,誰?”
“阿緣!”
阿緣……
浩然閉上眼眸,忽地聽見有人喊他浩然哥。
柔柔的,暖暖的。
驀地站起身,回頭看去,空蕩蕩的走廊。
“我想,我一定很喜歡她!”浩然說着,頹廢坐下。
沈懿笑,“應該是的吧,那個時候,我在你家養傷,就因爲她與我見了見,你便把我攆走了!”
浩然失笑,“怎麼可能呢?”
“真的,她雖然帶着一個孩子,可是一個好女人,對你也好,對賽大娘也好,她能做的,都做了,醫術也非常了得,我如今還能活着,當初多虧她了!”
“我娘?”
浩然忽地想起了賽大娘,想起伏羲城,想起了自己易容的事兒。
“我娘在伏羲城,我要回伏羲城去,沈懿……”
沈懿拉住浩然,“浩然,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可……”
“你娘不在伏羲城!”沈懿慎重其事說着。
讓浩然坐下來。
沈懿也明白,浩然受傷,傷在了頭上,才弄得忘記了一些事兒,而那些事兒,對浩然來說,都是極其重要,一輩子不可磨滅的。
“那我娘在哪裡?”浩然問。
“在同城,我上次去過見到了,你娘比起以前,老了一些,但是,過的不錯,就是那個阿緣,對你娘很好!”
“阿緣,阿緣……,隋緣,她有個女兒叫不悔,隋不悔!”浩然驚呼。
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
忽地站起身,“沈懿,我要去同城,現在就要走,咱們後會有期!”
沈懿點頭,“路上小心,我過些日子就要成親了,到時候,希望你帶着你的家人,來喝喜酒!”
“好說!”
浩然一路馬不停蹄的趕,桂子累得兩個跨走路都疼,卻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一句抱怨都沒有。
更不敢去問浩然發生什麼事兒,因爲浩然那份急切,他看的出來。
浩然一到古城,就打聽隋記,得知了隋記的位置,直奔過去。
下馬,走進隋記。
就見賽大娘端着盤子出來,讓玉錦嚐嚐。
“娘……”
浩然喚。
賽大娘聞言,回頭,手中的盤子掉在了地上,看着門口的浩然,紅了眼眶。
“娘!”
浩然大聲喊了一句,跑到賽大娘前,抱住賽大娘。
賽大娘哭了起來,一下一下的打着浩然的背。
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娘,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賽大娘想責罵幾句,可終究兒子,終歸捨不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玉錦瞧着浩然,也很激動。
他有幾個兒子,可真真正正疼愛的,牽掛的,也只有浩然一個。
說他偏心也好,說他自私也好。
可真真正正得到他錢財的,浩然最少。
“浩然……”玉錦低喚。
浩然看向玉錦,猶豫,看着賽大娘期望的臉,低喚,“爹!”
“哎!”玉錦連忙應聲,激動的,想要上前抱一抱浩然,他的兒子,可不敢動。
他知道,浩然喚他,完全是靠在他孃的面子上,不希望他娘不開心,所以有些不敢。
賽大娘卻沒想那麼多,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浩然回來了,活着回來的喜悅充斥着,什麼都不去想,也不敢去想。
哪怕浩然換了一張臉,變得比以前英俊,比以前好看,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她的兒子回來了。
隋緣帶着不悔,招弟去同城,一個做針線活特別好的師傅那裡,希望她能收下兩個孩子做徒弟,自然也願意花大價錢請她來家裡教幾個孩子。
只是兩個孩子帶去了,卻沒見着人,聽她家裡人說,是去小鎮看爹孃了,要幾天才能回來。
隋緣便帶着兩個孩子去布料鋪子,買了家裡人需要做衣裳的布料,花去十多兩銀子,又買了些水果,回到隋記,看着門口的馬車,隋緣有些發楞。
現在裡晚飯還有些時間,是誰呢?
不悔跑進了大廳,“奶奶……”
卻見到浩然的背影,不悔欣喜驚呼,“浩然叔叔!”
浩然回頭,看向不悔咧嘴笑了起來。
不悔卻怔在原地,笑,欣喜,一點一點從臉上消失,快哭了出來。
“不悔……”
不悔壓根不停浩然的低喚,轉身就朝外面跑,不顧一切撲到隋緣懷中,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不悔一直很壓抑,一直表現的很乖,很懂事,從浩然失蹤之後,沒有哭過一次,不管什麼時候,都堅強的讓人信服。
可今天。
那滿心的歡喜,在浩然轉頭瞬間,越陷越深。
她小小的心,再也承受不起,抱着隋緣哭了起來。
她多麼希望,每一次,到隋記門口,看到的是浩然回來了,她多喜歡浩然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彷彿給了她無限的力量。
讓她可以減輕,可以努力,可以勇敢。
原以爲,那個人就是浩然叔叔,可只是背影相似罷了。
不是她的浩然叔叔。
她的浩然叔叔,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嗚嗚,娘,嗚嗚……”
隋緣也沒有想到不悔會哭,還哭的這麼傷心,這麼的難過。
看向大廳裡,那個男子。
隋緣想,以前的浩然應該是易容了,此時此刻,纔是真真正正的他。
可要怎麼告訴不悔,這個人,或許就是你的父親?
這些話,她沒敢告訴賽大娘,也沒敢告訴不悔。
浩然一步一步走向隋緣和不悔,很努力的笑,“阿緣,不悔,我回來了!”
雖然改變了容貌,但是,他真真正正的活着回來了。
以後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那些前程往事,他再也不去管了,以後只想和家人一起,安安穩穩的生活。
不悔不解,看了看浩然,看了看隋緣,隋緣笑了起來,“不悔,他就是你浩然叔叔!”
“可?”樣子不一樣的。
隋緣笑,“不悔,你相信娘,他就是你浩然叔叔,不信,你去問奶奶,奶奶肯定能告訴你正缺的答案!”
不悔點頭,走到賽大娘身邊,“奶奶……”
“不悔啊,他真的是你浩然叔叔,以前,咱們爲了避仇,你浩然叔叔易容了,如今仇家已經不再追殺我們,所以……”
“是因爲受傷了,把人皮面具丟了!”浩然實話實說。
如果人皮面具還在,他肯定能夠早期想起來。
可惜人皮面具不再了。
不悔忽然懂了。
走到浩然身邊,鼓起勇氣去拉浩然的手,仔細看着他手心的傷痕,忽地笑了起來,“真的是浩然叔叔!”
浩然叔叔回來了。
不悔開心,緊緊抱住了浩然。
浩然也緊緊抱住不悔。
他的貼心小棉襖。
浩然的回來,是件開心的事兒,晚上的菜餚真真豐盛,隋緣親自下廚,浩然立在廚房門口,歪頭看着隋緣。
笑和以前一樣,臉不一樣,但感覺卻是一樣的。
隋緣回眸間,和浩然四目相對,又忙低下了頭,臉微紅。
隋緣想,她是喜歡浩然的。
如果更深一點,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熱情,善心,有擔當的男人。
三張桌子拼一起,一桌子的菜餚,十多人,快二十個人坐一桌,浩然端起酒杯,“對不起大家,我回來晚了,自罰一杯!”
浩然說完,一飲而盡。
隋緣忙給浩然倒酒,浩然端起酒杯,看向賽大娘,“娘,我讓你擔心了,以後再也不會這般跑出去了!”
賽大娘點頭,“好,好!”
母子兩人喝了酒,浩然又看向隋緣,“阿緣,我也敬你一杯,這些日子,謝謝你照顧我娘!”
“浩然哥……”
“阿緣,我有很多很多話想對你說,可是,我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只有一句,你覺得我浩然人如何,你願意嫁給我不?”
浩然說的認真,大夥笑眯了眼。
隋緣垂眸。
哪有這種人。
在這麼多人面前求婚的。
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好,好,今兒喜事成雙!”賽大娘說着,親自給隋緣、浩然倒酒,“浩然,阿緣,我敬你們一杯,阿緣你放心,他真是浩然,不會假,以後他也不管你做什麼,你喜歡做生意也好,喜歡呆家裡也好,他都依你,我們都依你!”
“大娘……”隋緣低喚。
賽大娘點頭,“好孩子,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隋緣想說,不苦,一點都不苦。
可卻說不出口,一口喝了杯中的酒。
“吃菜,吃菜!”
飯後,洗碗的事兒,肯定用不着隋緣了,季氏早早讓隋緣去找浩然,跟浩然聊聊。
隋緣臉紅,轉頭卻見浩然立在轉角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隋緣走向浩然,“浩然哥!”
“一輩子都這麼喚我,好嗎?”
隋緣點頭。
浩然鼓起了勇氣,纔去牽隋緣的手,“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大街上。
偶爾有行人,三三兩兩,不多。
像浩然這種,牽着女子上街的,卻幾乎沒有。
“阿緣!”
“嗯!”
“我這次去京城,是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我心裡也想着,這一次去了,以後就不去了,卻不想,出了這麼嚴重的事兒!”
隋緣不語,靜靜的聽浩然說。
“九年前,我還年輕,二十歲,年少氣盛,我總想着,回去爲我娘爭一爭,希望她可以名正言順走進那個家,我不求名利,權勢,只求我娘心願達成,可不想,中了計,中了合歡散,在寺廟裡,玷污了一個姑娘的清白!”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各種關係去找,希望能夠找到她,娶她回家,好好待她一輩子,就算沒有愛,我也絕對不會給她氣受,也會真心實意對她,我們會有自己的兒女,會有屬於我們的家!”
“所以這些年,你都沒娶妻嗎?”隋緣問。
“嗯,我沒娶,我不喜歡,有朝一日,我找到人了,卻只能委屈她做妾,我浩然頂天立地,不能做這種事兒!”
隋緣就笑了,歪頭靠在浩然身上,“浩然哥,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她已經來找你了?”
“怎麼會?”
隋緣笑,“浩然哥,冥冥之中,你們是有緣分的,她或許怨過你,恨過你,只是陰差陽錯,你們錯過了,如今她來找你了,你會相信,這一切,只是意外,只是緣分嗎?”
浩然忽然懂了些什麼,看着隋緣,“阿緣?”
“浩然哥,她身上有什麼印記嗎?”
浩然很仔細想了想,“我記得,我狠狠的咬了她一口,應該在肩膀上?”
“那個肩膀?”
浩然很努力想,“應該在左邊……”
隋緣卻忽然抱住浩然,“浩然哥,我們成親吧,我們成親吧!”
原來,浩然一直在等,或許是等身體的原主,或許,是在等她,等她從遙遠的地方穿越而來,續這一段緣。
“阿緣……”
“浩然哥,我就是那個女子,我就是……”隋緣說着,有些忍不住,激動起來。
雖然她霸佔了這個身體,但是,隋緣知道,她來的時候,這身體的原主人死了,靈魂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所以她毫不客氣的霸佔了。
“怎麼會?”浩然不信。
老天爺這麼善待他、
“我們回去,我脫了衣裳,你自己看!”
“好!”
浩然抱着隋緣悄悄進去了隋緣的屋子,浩然點了油燈,隋緣輕輕褪下衣裳,露出左肩,肩膀上,一排牙痕,可見當時,浩然下口有多重。
浩然是激動的,緊緊的抱住隋緣,“老天爺待我真好,真好!”
尋尋覓覓,兜兜轉轉,他要找的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那不悔……”
“是你的女兒,有些事兒,我已經忘記,但是不悔,我敢肯定,她是你的女兒!”
“是,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女兒!”
這麼大的喜事,浩然自然要告訴賽大娘,賽大娘,玉錦聽了之後,兩老人相擁而泣、
“就說那孩子像我小時候,就說那是我們玉家的孩子!”玉錦說着,笑了起來。
賽大娘卻想的明白,“是玉家的孩子,可不悔更多的是阿緣的孩子,就算以後認祖歸宗,也叫隋不悔,不叫玉不悔!”
“爲何?”玉錦問。
“一個未婚生女的女子,帶着一個孩子,太苦,太苦了!”
賽大娘太感同身受了。
當年,她懷着浩然,有了浩然,受了多少白眼,多少議論。
如果不是心中有愛,有期盼,她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所以,不悔只能姓隋,哪怕以後上了玉家的族譜,也只能姓隋,當然,不悔有權利選擇自己要跟父親姓,還是母親姓。
不悔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木木的。
招弟她們恭喜她,她都只是麻木的,好一會才笑了起來。
“我有爹爹了,我有爹爹了!”
不悔去找浩然,遠遠的,看着浩然,臉紅紅的,緊緊的咬了咬嘴脣,卻開不了口。
“我開不了口!”
浩然憐惜的揉揉不悔的頭,“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不悔是個懂事可人的好姑娘,不管是浩然叔叔,還是爹爹都非常喜歡不悔!”
不悔笑,抱住了浩然。
“我會努力,我一定會努力!”
浩然回來了,和隋緣的婚事也準備起來。
醉仙樓浩然給賣了出去,全部賣了,錢財都拿來分給了手下那些人,讓他們拿着錢財各自娶妻生子去。
隋緣的嫁衣基本上都是不悔,招弟幫着繡,隋緣想,這一輩子有幾個女人,是女兒幫着繡嫁妝的。
怕是很少,非常少了。
大紅嫁衣,幾個孩子繡的不是很好,可隋緣很喜歡,非常喜歡。
浩然的新郎衣裳的買的。
至於聘禮,隋緣是沒有想到,浩然把這些年賺的銀子都拿了出來,給了她做聘禮。
“會不會太多了?”
“怎麼會呢,我還覺得不能風風光光迎娶你,委屈你了!”
“簡單些吧,不過你那些朋友,你要請,就請一下吧!”
“好!”
六月六。
是個黃道吉日,隋緣和浩然成親。
隋緣從老屋子嫁到新隋記,隋緣以爲來的人不多,卻不想人太多了,光是聽不悔說,一次擺一百桌,已經擺了十次。
一桌坐八個人,算算也得有八千多個。
浩然有這麼多朋友嗎?
因爲隋緣帶着孩子嫁,拜堂得到了午後,裡三層,外三層,都等着看拜堂。
賽大娘,玉錦坐主位。
浩然牽着隋緣的手,一步一步走來,賽大娘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不嫌棄隋緣,一點都不嫌棄,相反的,她特別喜歡隋緣,喜歡的不得了。
怎麼看,怎麼滿意,怎麼看,怎麼喜歡。
“一拜天地!”
浩然、隋緣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跪在賽大娘,玉錦面前。
“好,好,好孩子,好!”賽大娘激動的。
兒子這些年,心心念念着那個姑娘,不肯成親,她急啊,如今倒好,總算成親了。
還娶了這麼好一個媳婦。
孫女也八歲了。
真好,真好。
“夫妻對拜!”
這一刻,浩然知道,以後自己有家有室,要肩負起丈夫的責任。
做一個好丈夫,對妻子好一輩子。
隋緣也知道,她嫁人了。
在二十一世紀,不敢想的事兒,在這裡,實現了。
“送入洞房!”
“走,走,去鬧洞房!”
喜房裡。
浩然的朋友們,遠道而來,一個個笑着,鬧着,說着他和浩然的過往,說着浩然的好。
說着,以後要多走動,說着他們不會忘記浩然的大恩大德。
說着,要浩然有事一定要開口。
浩然笑着點頭,一一答謝。
“好,好,一定,一定!”
很多人不能留下吃晚飯,家裡有事,要趕回去,卻一定要親自跟浩然說一聲。
很多人,浩然已經忘記了他們是誰,可他們記得曾經發生的點點滴滴。
無不說明,浩然是一個好男兒。
好人。
隋緣在屋子裡,笑了起來。
還記得,當初浩然,流氓的樣子,卻有很多小弟,他們很信服他。
願意爲他赴湯蹈火。
如今,他們成親了。
夜,靜悄悄。
浩然送走了最後一個人,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屋,不悔端着參茶,猶豫許久,才上前,“爹爹,你喝點參茶吧!”
浩然聞言一愣,笑了起來,“乖孩子,去睡吧!”
“嗯!”
不悔笑着,轉身就跑。
小臉紅紅的。
轉角處,季家五個姊妹等着不悔,一個個誇獎着不悔。
不悔笑。
原來,有爹爹的感覺這麼好。
不悔又去看賽大娘。
賽大娘也沒睡,見不悔過來,欣喜的,“你怎麼過來了?”
“想跟奶奶說說話!”
“來,坐奶奶身邊!”
不悔點頭,乖乖坐在賽大娘身邊,靠在賽大娘懷裡。
賽大娘笑,“晚上跟奶奶睡吧!”
“好啊!”
賽大娘和玉錦分開睡,年輕的時候不怎麼在意,如今老了,反而在意起名分來。
賽大娘希望玉錦給自己一個名分,不是位高權重,但,一定是正兒八經的。
不是妾,她不要做妾。
婆孫倆頭挨着頭,說着貼心的話,時不時傳出賽大娘開懷的笑,不悔低低的笑着。
“奶奶,你說,娘什麼時候給不悔添個弟弟?”
“怎麼,不悔喜歡弟弟?”
“嗯,喜歡弟弟,也喜歡妹妹!”
賽大娘心暖的,“會有的,弟弟妹妹都會有的!”
喜房。
浩然走進屋子,掀開蓋頭,蓋頭下,隋緣溫柔的笑着。
浩然從未覺得,隋緣像此刻這般美,美的驚心動魄,美德攝人心魂。
“阿緣!”
“嗯!”
“是夢嗎?”
隋緣搖頭,“不是夢,我們成親了!”
浩然就笑,坐在隋緣身邊,緊緊握住隋緣的手,“還記得受傷那一刻,我腦子,全都都是,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醒來,我記得很多東西,卻獨獨忘記了你,忘記了娘,忘記了不悔,把我最重要的東西忘記了!”
“還記得那一次,你欣喜的喚我浩然哥,我一點都不反感,然後,你發現了你認錯了人,轉身走了,我跟了你幾條街!”
隋緣笑。
浩然從華麗拿出一個手鐲,“當初買給不悔的時候,一起買的,可我卻一直不敢給你,後來我受傷,每一次看見這個手鐲,我就在想,一定是送給我心愛姑娘的!”
隋緣還是笑。
浩然幫隋緣戴上,“很好看!”
“的確很好看!”
“其實,在伏羲城的時候,那夜我悄悄潛入了你家,你發現了我,以爲是小賊,還刺傷了我,我當時懷疑過你的!”
這一點隋緣倒是沒有想到。
“那一夜是你?”
浩然點頭。
“早知道是你,就應該狠狠刺你幾下!”
浩然嘿嘿嘿直笑,“天色不早了,娘子,我們睡吧!”
“好!”
一夜激情。
一夜纏綿。
早上,隋緣是起不來的,畢竟折騰了一夜。
賽大娘樂啊,她就希望,隋緣浩然日日晚起,那樣子,她可以早日抱孫子。
季氏過來喊賽大娘吃早飯,“大娘,早飯做好了,我要不要去喊喊阿緣?”
“不去,不用去,讓他們睡,多睡一會!”
季氏就笑了起來,“都說新媳婦早上要給公公婆婆敬茶,可……”
“我可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是他們夫妻能夠恩愛,和睦相處,要是能夠早日生下孩子,那就更好!”
“大娘,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都是我的孫兒,男孩女孩我都一樣疼愛!”
季氏感概,“大娘可真好!”
不像她那婆婆,一直罵她生了些賠錢貨。
季氏想着,摸着自己的肚子。
希望自己也能生上個男孩。
如今日子好過了,以後一定好好教導他。
吃午飯的時候,浩然和隋緣才醒來,梳洗之後給賽大娘敬茶。
“娘,喝茶!”
賽大娘接過杯子,輕輕抿了口,“阿緣啊,以後和浩然好好過,娘還是那句話,隨時隨刻,娘都站在你這邊!”
“謝謝娘!”
又給玉錦敬茶,“爹,喝茶!”
“好,好!”
婚後的日子,真真的蜜裡調油。
恩恩愛愛。
季氏福氣好,懷上了。
喜壞了季魁,幾個孩子也高興的很,賽大娘瞧着很羨慕,時不時看隋緣,希望隋緣也懷上。
玉弘給浩然來了封信,然後就回京城了。
玉弘向皇帝請旨,希望皇上能夠下次,賜賽大娘爲平妻。
皇帝自然答應,讓玉錦帶着一家子去京城,讓幾個孩子們入族譜。
玉錦權衡再三,怕是個圈套,索性自己回去,打探清楚再說。
玉錦前腳走,後腳,皇太后就派了人來,接賽大娘他們進宮。
浩然一番思量,帶着隋緣,不悔,賽大娘進京。
皇太后看着浩然,看着賽大娘,看着隋緣,看着不悔。
說不上喜歡,但多少沒有爲難,賽大娘爲平妻之事,也算是允了。
卻在浩然的爵位上,浩然拒絕了皇帝的任何敕封。
“你這孩子,爲什麼呢?”
“我什麼都不在乎,只要我娘開心快樂,至於什麼爵位,我不要!”
“真不要?”皇帝聞。
浩然點頭。
皇帝失笑,“終歸是不一樣的,不要就不要吧,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娘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若是我娘去了後,等孩子們都大了,我打算帶着妻子四處雲遊!”
多麼美好的計劃啊。
“父母在,不遠遊,是個重情重義的!”
皇帝的封賜還是下來了,封了個重義王,隋緣的身份瞬間水漲船高,可隋緣除了秦婉瑜,一個都不喜歡。
那些人,太假了。
最後又在京城開了一家隋記,賣着各式各樣的菜餚,隋緣做夢都沒想到,皇帝倒是成了隋記的常客,太后也來攙一腳。
季氏送了信到京城,說她還是生了女兒,季氏心中說明,一定要生個兒子,必須生個兒子。
隋緣回信,叫季氏努力,一定要生個兒子。
冬天的時候,隋緣懷上了。
賽大娘喜,錦親王也歡喜,浩然更是歡喜。
次年十月,隋緣生了一個兒子,取名玉恆。
取永恆之意。
賽大娘看着大胖孫子,喜得眉開眼笑。
一家子並沒有住在錦親王府,而是外面買了宅院,也跟玉弘他們扯不上關係,見面也只是淡淡的點頭。
卻不想玉弘來找錦親王,說他娘要不行,希望錦親王去看看,送她最後一程。
錦親王去了,看着曾經不可一世的女人,如今的形膏枯瘦,楚楚可憐,握住了她的手,“來勢,別遇上我,我不是個好男人,除了傷害你,就是傷害你!”
錦親王妃笑,“王爺,若是你早些年明白這個道理,對我好一點,我也不會變的那麼壞,那麼壞,對不起,對不起!”
“別說了,都過去了!”
錦親王妃去了,厚葬。
錦親王對玉弘也好了起來,不在是責備,多了關心,玉弘很滿足。
至少,他爹開始關心,看重他了。
不悔十二歲,玉恆兩歲的時候,隋緣又生了雙胞胎男孩,皇帝六十大壽,舉國同慶。
隋緣看着漫天煙火,浩然走到隋緣身邊。
握住隋緣的手,看漫天煙火。
幸福濃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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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緣媽的文《鳳勾情之王牌寵妃》作者,溫潤潤
那是緣媽以前的作者號,以後都用溫潤潤的號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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