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師沉默片刻，將『空酒瓶』放在腳旁。

「味道其實還不錯，再來一瓶。」

老巫師硬核索要『酒水』。

「好。」

蘇曉又拿出瓶『T49_37號溶液』，拋給老巫師后，老巫師有滋有味的繼續喝起來。

「封之心已經被你捏碎了吧，我能感覺到，至於阿撒托斯的意識現在寄存在誰體內，哎……我懶得說了。」

老巫師這具『他懶得說了』，既無奈又心酸，這是被安排到明明白白后才發出的感慨。

「難怪你願意和我說這麼多，原來是在拖延時間。」

「……」

蘇曉沒回答，目的已經達到，他沒有給敵人解說的習慣。

「喂，小子，說句話聽聽。」

老巫師脖頸處湧現青色血管，劇毒開始發揮作用，這種毒的起效慢，但毒性異常霸道。

「你的腿，是誰打斷的。」

蘇曉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個嗎，哈哈哈……」老巫師低笑一聲，繼續說道：「你或許不會相信，這是悲傷之女打斷的，那個人偶，早就不需要什麼水晶心，尼亞死後，她就不單純是人偶那麼簡單，曙光的製造水平，讓人『捉摸不透』啊～」

老巫師長舒了口氣，手中的『酒瓶』滑落，啪啦一聲摔成碎片。

「阿撒托斯的意識，獸性·阿撒托斯，已經是兩個獨立的存在了嗎。」

蘇曉口中低聲嘟噥著，不知為何，他感覺獸性·阿撒托斯也不會好對付，不過現在，他要先把阿撒托斯的意識解決，如果二者重新結合，天知道會是幾階，就算頂到七階，他也扛不住。

心中70%以上的疑惑都解開，修斯家族與摩恩家族的關係也梳理清楚，蘇曉拿出一小瓶煤油，拋在老巫師的屍體上，並將煙頭彈在地上。

呼的一聲，火焰湧起，擊殺老巫師，只有擊殺提示，沒任何獎勵，由此可見，老巫師在脫離阿撒托斯的控制后，的確幫輪迴樂園做了不少事，因此被判定為契約者一類的身份。

可就算如此，老巫師也必須死，萬一阿撒托斯的意識又轉移到他體內，事情就不妙了。

首先，摩恩·勞倫特的嫌疑完全排除，他不可能是阿撒托斯意識的寄體，因為他正被白山羊的能力侵蝕，他知道的實在太多，那些惡神正在懲罰他，讓他活在痛苦中。

曙光、古斯則次一等，他們比勞倫特知道的少，因此承受的痛苦也少一些。

勞倫特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被利用，包括成立巫師會，可勞倫特已經做到問心無愧的程度。

老巫師之前形容三名不朽巫師的話也很有趣，『偉大的可憐人』，現在去想，的確是如此。

他們反抗古神，想讓這個世界恢復正常，其間雖然一隻被利用，可他們的確偉大過，但也同樣是可憐人。

整理清思路，蘇曉從密室內走出，步行十幾米后，抵達傳送陣前。

片刻后，蘇曉返回赫魯城的巫師會總部，也難怪這裡的平民生活凄苦，赫魯城是在支配者·索托斯的脅迫下建築，巫師會則是在『阿撒托斯意識』的利用中促成。

這種統治下，平民能過上好日子才見鬼，古神永遠高高在上，根據他們的喜好操控眾生。

相比他們，月神簡直是古神中的一股清流。

而支配者·索托斯之流，則是在盡情蹂|躪這個世界。

返回巫師會總部，蘇曉從樓梯抵達三十層，進入舊神教堂內。

斯啦～斯啦～

研磨武器聲傳來，古斯正坐在一塊方石前，打磨一把長柄戰斧。

「不用催，兩天後，我會去解決人偶。」

古斯頭也不抬的開口。

「那件事不用了。」

「嗯？」

古斯停下打磨。

「出了點誤會，人偶沒問題。」

留下這句話，蘇曉反身走出舊神教堂，古斯停了片刻，就繼續打磨斧刃，他能感覺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出了舊神教堂，蘇曉坐在石台階上等待，布布汪留在舊神教堂內以防萬一，巴哈則位於安眠屋內，阿姆位於巫師會一層，至於凱撒，他也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計劃到了收尾環節。

等了一小時作用，氣喘吁吁的凱撒從下方樓梯跑來。

「搞定了。」

凱撒擦了把頭上的熱汗，又低聲說了些什麼。

「那就去見他們。」

「他們可是高興的不得了，想來也是，那畢竟是冰魂魔葯的配方。」

凱撒笑的有些猥瑣，他剛才去聯絡摩恩家族了。

……

巫師會十層，一間被臨時收拾出的客廳內，十幾名巫師正忙碌著，房間中心的圓形石桌上擺放著各類吃食，看起來很不錯。

「客人隨時會到，動作快些。」

身穿古代款式貴族服，面白無須的摩恩·東尼催促著，相比其他身穿長袍的巫師，他這身打扮有些另類。

「客人到了。」

有些低沉的聲音傳來，摩恩·東尼催促房間內的巫師離開宴廳，而僅剩的一名黑袍巫師，就是摩恩家族的族長，摩恩·阿爾弗思。

房門被推開，摩恩·東尼快步迎上前，臉上笑的很熱情。

「庫庫林先生，凱撒，裡面請。」

東尼與大多數巫師都不同，他雖然只是灰巫師，但他並不瘋狂。

「東尼，你太客氣了。」

凱撒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已經坐在圓形石桌前，抬手就抓了只烤雞。

蘇曉坐在凱撒鄰座，將一張羊皮紙放在桌上，看到這東西，東尼的眸子一亮，與摩恩家族的族長摩恩·阿爾弗思一同落座。

「按照之前約定的價格，8萬銀幣，我們摩恩家族買下冰魂魔葯配方。」

東尼一開口就直奔主題，冰魂藥劑早就斷貨，所以摩恩家族急需冰魂的配方。

「價錢方面不是問題，不過嘛，我有個要求。」

凱撒搓了搓手，示意東尼靠近些。

東尼有些疑惑，他看向自己的族長摩恩·阿爾弗思。

砰！

一隻烏鴉突然撞在窗上，下一刻，雪亮的刀光乍現。

點滴鮮血濺上餐桌，摩恩·阿爾弗思的頭顱滾落。

「你們！」

摩恩·東尼的瞳孔緊縮，他剛要大吼，讓埋伏在隔壁的家族成員破牆衝過來，一道聲音憑空出現。

「無意義的掙扎。」

摩恩·阿爾弗思的無頭屍體依然坐在那，很平靜的放下手中一杯紅茶。

「古神·阿撒托斯，你聽過生靈屠夫嗎。」

蘇曉一甩長刀上的血跡，而在摩恩·阿爾弗思的脖頸上，正插著一枚木牌，上方的凹槽內藍芒閃動，這東西名為【貪婪之章】。

噗通一聲，摩恩·阿爾弗思的無頭屍突然撲倒在餐桌上，一枚染血的木牌掉落，在【貪婪之章】內，可謂是眾生平等，『砍死』蘇曉79次的生靈屠夫，此時正迎接一位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