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大帝和紫煙宗老祖都離開了。不過他們得到了江塵的警告，出去之後，絕對不能大肆宣揚。以免引起人類疆域的大內訌。

可別到時候魔劫還沒爆發，他們人族各大勢力之間，已經開始瘋狂地內訌起來。

這是江塵現階段極為擔心的一點。有那野心勃勃的丹極大帝在，江塵就覺得喉嚨有根刺似的。

這次，他不讓這兩人出去后大肆宣揚，也是不想暴露行蹤。至少是不想讓那丹極大帝知道自己不在琉璃王城，而是在這沉香谷中。

如果讓那丹極大帝知道自己在沉香谷中，丹極大帝絕對不會僅僅派雲瀾大帝來，他必定會親力親為。

朱雀神禽看著少陽大帝和那紫煙宗老祖離開的背影，嘆道：「你讓他們離開，這裡豈不是更加實力單薄了？」

江塵笑了笑：「他們現在留在這裡，也沒有多大意義。如果天魔魔主真的掙脫了封印，多了他們兩個，也根本無濟於事。就別說天魔魔主，就算那些魔仆一起衝殺過來，他們兩個也根本抵抗不住。」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朱雀神禽語氣複雜問道。

江塵輕嘆一聲：「有些事，註定要有人去做的。我覺得，我留在這裡，比他們任何人留在這裡更合適。」

朱雀神禽也是輕嘆道：「你們人族雖然很操蛋，不過，你們人族裡頭，有些人還是很有趣的。比如上古聖一宗那一代宗主，比如你這小子。說起來，你這傢伙如此年輕，居然學識如此淵博。不知道為什麼，本靈總有一種錯覺，總覺得你應該是荒古時代的天才，而不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天才。」

江塵微微一怔，心頭卻是劇震。

這朱雀神禽的直覺，還真是準的可怕啊！

江塵苦笑一聲，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給本靈的感覺是浮躁輕佻，沒有底蘊，缺乏天才那種真正的眼光和氣度。真正頂尖的天才，他的目光一定是遠大的，至少格局是很大的。可惜，在你們人族裡頭，能達到這個標準的天才，真是少得可憐。你小子，卻比這個標準要高出許多。本靈都不得不承認，跟這個時代的年輕天才比，你還真是特別的一個。」

朱雀神禽跟江塵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的確是對江塵刮目相看。

江塵學識之淵博，悟性之高，以及胸襟格局之大，都看上去像一個成名無數年頭的武道大師，而不是一個三十歲都沒到的年輕人族天才。

江塵笑了笑：「朱雀前輩你過獎了。」

「不不不。」朱雀神禽連連搖頭，「本靈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本靈是絕對不屑去虛偽吹捧誰的。如果你沒有入本靈法眼，本靈是絕對不會誇讚你半句的。你小子從出現的第一刻起，本靈就察覺到你的與眾不同。」

當時朱雀神禽步步逼近，其他所有人都跑到天魔魔主的天魔領域中，唯獨他江塵一靈不昧，沒有跟著混進去。

當時的江塵，甚至連猶豫都沒有。

當時的他，也並沒有什麼線索，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那是個陷阱。江塵唯一的判斷依據，就是直覺。

武者的直覺，讓他覺得，那一系列的變故都顯得太古怪。

這是江塵沒有進入那陣法裡頭的唯一原因。

而朱雀神禽殺上三樓，也萬萬想不到，居然還有人族會站在外面，而沒有進入天魔魔主的領域中。

這也是朱雀神禽當時有耐心跟他說那麼多的原因。江塵會說上古獸語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便是因為江塵沒有隨波逐流。

這對朱雀神禽這種特立獨行的上古神禽而言，的確是一種難得的共鳴。

江塵聽朱雀神禽這般說，也是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看到前輩的第一眼，你用天火滅殺了許多人類修士。但是我的第一念頭，也覺得前輩絕對不是那種變態嗜殺的上古惡靈。」

「哦？為什麼？」朱雀神禽其實也好奇的很。

「很簡單，如果前輩真的想殺人，你在沿途有很多機會殺死我們。而且，我有一種本能的直覺，便覺得前輩你是想阻攔大家進入這沉香谷秘境，而不是要將大家趕盡殺絕。」

朱雀神禽嘆道：「江塵，你這小傢伙，不簡單！本靈一開始很不看好你們人族。現在，本靈覺得，你們人族擁有你，真是一種幸運。或許你們人族，會像上古時代一樣，面臨絕境之中，會爆發出可怕的底蘊和潛力。」

江塵笑道：「前輩就別一個勁誇讚我了。對了，前輩，你現在身體情況如何？如果不動用神力，大約能支撐多久？」

這個話題，很是哀傷，不過江塵卻不得不問。

朱雀神禽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嘆道：「即便不動任何神力，恐怕也熬不過三十年了。」

三十年對於上古神禽來說，真的是彈指一揮間。

「三十年？」

江塵眉頭輕輕一皺，三十年時間，的確是有些緊。

「呵呵，你們人族不是有句話嗎？生死有命。本靈作為上古老怪物，活了多少個輪迴了？到現在，沒有什麼不知足的。」

朱雀神禽倒是說起了硬氣的話。

「前輩不必說這些喪氣話。我們人族還有一句話，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一向直覺很准，前輩的未來，絕對不止三十年。一定會有機緣在前方。我們拭目以待。」

實際上，就跟松鶴丹一樣，諸天級別延遲生命的丹藥，同樣也是有的。

只是，對於現在的江塵來說，這個實在有些愛莫能助。先不說材料根本收集不到，最關鍵的是，他江塵現在的武道實力，根本不夠用。

他現在煉製松鶴丹這種丹藥，都問題不大。

可是更高級別，超越天位級別的神丹妙藥，江塵雖然有許多方子，但是資源和材料，根本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所以，他並沒有提前誇什麼海口。

在江塵看來，找一個造化之地，給朱雀神禽找一個涅槃重生的環境，或許比煉製那些虛無縹緲的丹藥更加可行。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天地之間傳來一聲爆炸巨響。

這聲巨響，好像整個位面忽然都崩塌了一般，驚天動地。接著，江塵腳下的天頂，也跟著搖晃起來。

這種搖晃，便如坐在顛簸的船隻上，根本使不上力。

「怎麼回事？」江塵神識極為強悍，立刻輻散出去，四處查探起來。他的危機感比一般人都要重很多。

朱雀神禽也是茫然之極，它在此鎮守了這麼久，也從未經歷過這種劇烈的震動。

那種震蕩的幅度，就好像百尺巨浪在起伏一樣，幅度極大。

江塵心中咯噔一下，隱隱覺得，這晃動和之前的巨響，很是古怪。

這是聖一宗聖地，根基極為牢固，而且還用於封印上古天魔魔主的。既然根基如此穩固，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發生如此大幅度的震蕩？

難道說，是那天魔魔主掙脫封印了？

江塵連忙運足邪惡金眼，一道金光，直射向那宮殿之中。

可是，那宮殿雖然晃蕩的厲害，可是那陣法之中天魔魔主並沒有掙脫出封印，那封印陣法也並沒有遭到太多的崩壞。

朱雀神禽上古至今，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局面。它幾乎感覺到山搖地動，腳下連站都差點站不穩。

它一度也在懷疑，是不是那天魔魔主掙脫封印了？

不過，那封印陣法顯然沒有崩壞，天魔魔主並沒有出逃的徵兆。

這種搖晃，對那巨石一族的巨人來說，卻是問題不大。他們現在正處於冥想修鍊的狀態，不能輕易被打擾。

如此劇烈的震蕩幅度，似乎也無法叫醒他們。

「前輩，這地方，經常有如此劇烈的震蕩嗎？」江塵忍不住問那朱雀神禽。

「沒有！本靈在此無數個年頭，別說大震蕩，小的波折摩擦，都幾乎沒有遇到過。」

朱雀神禽堅決地否認了這一點。

不過，朱雀神禽陡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為複雜：「江塵，或許……或許我們遇到了比天魔魔主掙脫封印還可怕的局面。」

「哦？怎麼說？」

江塵也是大吃一驚。

朱雀神禽沒有說話，而是雙目充滿火光，死死地盯著那宮殿附近周圍，雙目似乎在搜索著什麼。

過了片刻，又是一陣陣連續的震蕩波動。

忽然間，朱雀神禽面色大變：「果然是最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什麼？」江塵微微一怔，他的直覺也感覺到了，這次劇烈震蕩的絕對大不簡單，只是看朱雀神禽這反應，恐怕這大劇震，比他想象中還要棘手很多。

「江塵，這聖一宗聖地，原本是你們人族在西面區域樹立的一個界碑之境！而這震蕩，似乎是界碑之境被打破了！」

界碑之境，將上古各族的地盤隔開，一來是為了避免魔族死灰復燃，四處流竄；這第二個用處，便是通過這界碑之境，彼此有個君子約定，杜絕各族之間沒完沒了的相互征伐！

一旦界碑之境被打破，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