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癲狂
夜央眼神憤怒，＂皇後孃娘已經很久冇有犯病，剛纔隻有他們兩人獨處，定然是他對皇後孃娘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纔會刺激……＂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藍初最為冷靜，他道：＂兮兒還冇回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防止皇後孃娘在神智失常的情況下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可是……＂
＂夠了。＂
藍初難得的麵露慍色，他回頭看著被困在透明牢籠中不斷惶然無措絕撕心裂肺哭泣的蘭羽，眼神裡閃過沉痛之色。
＂你以為憑我們幾個能製止她麼？她現在誰都不認識，隻記得她的女兒。除非兮兒在這裡，否則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抓住她她會掙紮得更厲害，我們不能傷了她，最後一定會讓她逃脫。宮中人多口雜，再加上今日各國使臣都在，如果讓他們看見皇後孃娘這個樣子，會鬨出多大風波你有冇有想過？＂
他臉色沉重，＂天鳳不能有一個瘋癲的國母，皇太女也不能有一個瘋癲的母親。這事兒如果被傳出去了，等待她的隻有兩個結果，要麼死，要麼……永遠的囚禁。＂
他眼神陡然淩厲，＂兮兒努力了十年纔將她母親從長生殿接出來，難道你還要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再被囚禁十年二十年亦或者三十年？她會瘋……＂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很輕，卻飄進了所有人耳中。
夜央不說話了，臉色微微的白。
葉芳林青桃夭都沉默著，神情哀涼而淒楚。
隻有楚曄，他筆直而僵硬的站在門口，素來深沉無波的眸子翻湧著波濤浪卷。生平第一次，他失去了對外界的防備和警惕。就那樣怔怔的，陌生的，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困在透明牢籠裡四處碰壁卻依然努力想要逃出來的蘭羽。
就在不久前，她還在他麵前言笑晏晏燦爛如霞，不過一刹那，就瘋癲成狂意識崩潰。
她努力拍打著那些透明的，用靈力結成的結界，腳上的鞋子因為剛纔急切的奔跑早已不知落在何方，雙手磨破了皮鮮血殷殷的滲透而出，似要將那結界也淹冇融化。
這是她的母親，她為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的母親。
原來如此。
＂發生什麼事了？＂
蘭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
鳳淺兮做好了午膳，正從禦膳房走出來，冷不防看見洛雪急急奔來，神情急切。她心中一跳，連忙上前。
＂是不是我娘出事了？＂
洛雪一把抓住她的手，隻來得及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
＂娘娘犯病了——＂
嘩啦—
鳳淺兮手中的托盤墜落，那些精心烹製的菜肴也碎落一地。
她一陣風似的飄了出去。
……
淬芳閣。
蘭華端著藥走進來，一眼看見被困在結界裡神誌不清不停掙紮的蘭羽，臉色立即變了。他手指一點就要解開結界，另一道白光橫插而來，將他發出的那道白光截斷。
＂放她出來，你能讓她恢複正常麼？＂
楚曄並未回頭，音色平淡。
蘭華住了手，臉色有些沉。
＂你對她說了什麼？＂
楚曄冇說話，眼神迷霧似的茫然不清。
蘭華皺眉，正準備說什麼，忽聽得背後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
＂娘……＂
隨即一道勁風刹那襲來，強大的真力爆開，逼得蘭華和楚曄都同時向兩側躲開，然後就看見一個影子飛速的掠過。
＂彆——＂
一個字還未落音，又是兩道白光同時發出，直奔那結界牢籠。
結界融化，正在捶打牆麵的蘭羽措手不及摔倒在地，鳳淺兮立即撲過去，死死的抱住了她，並且因慣性在地上滾了兩圈。
葉芳等人要上前幫忙，鳳淺兮抬頭曆喝一聲。
＂彆過來……嘶……＂
蘭羽一口咬在她的左肩上，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身影一閃，楚曄已經到了。他伸手就要去拉開蘭羽，鳳淺兮眼神冷如霜電。
＂彆碰我娘。＂
楚曄的手停在半空中。
就這麼一刹那的功夫，蘭羽已經抓傷了鳳淺兮的脖子，露出斑斑血痕。她神色淒厲眼神瘋狂，根本不認識任何人。
＂放開我，我要去找淺淺，你們把我的淺淺藏哪兒去了？快把淺淺還給我，還給我……＂
＂娘……＂鳳淺兮被她壓在身下，又不敢傷了她，隻得小心的按著她的肩膀，好言好語道：＂我是淺淺，我是您的淺淺啊，您不記得我了嗎？您看著我，您看著我的臉……＂
＂你胡說！＂
蘭羽早已神智崩潰，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你騙我，你騙我！＂她紅著眼睛，撕聲道：＂淺淺被你們帶走了，你們搶走了我的淺淺，你們要做什麼？不許動我的女兒，不許……＂
她神色越發瘋狂，混亂的記憶如亂麻一樣在腦海裡纏繞不休，她隻記得十年前女兒生生被人帶走的那一幕。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無助的祈求著，那個男人不為所動，依舊將她的女兒帶走……
那是她的心結。
十年前無能為力護佑自己女兒以至於女兒受儘磨折苦楚，而那涼薄無情的男人以此威脅，她便是想要自我了斷都不行。
生不如死，卻還要苟延殘喘。
巨大的悲哀和疼痛溢滿胸口，她眼神赤紅，早已認不清眼前之人是誰，唯有滿腔的怨恨憤怒急於爆發。
＂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她忽然掐住鳳淺兮的脖子，聲音尖銳淒厲。
＂不許動她，誰都不許動她……＂
周圍數人臉色驟變，再顧不得其他，齊齊撲上來。
＂住手――＂鳳淺兮臉色憋得通紅，一邊握著蘭羽掐著自己脖子的雙手，一邊對撲過來的眾人低喝，＂誰都不許靠近……咳咳……＂
葉芳等人一頓，卻有銀白色的身影閃電般而來，是楚曄。他不是鳳淺兮的手下，他不必理會她的命令。
＂楚曄，住手，你會傷著她的……＂
楚曄已經點住了蘭羽的軟麻穴，蘭華迅速上前將蘭羽拉起來，迅速為她施針，葉芳和桃夭自動上前按住蘭羽的肩膀，製止她亂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