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7年新年，1月2日周五，這是姜瑩瑩被救回來以後的第三天。

王令發現最近孫蓉粘著自己的時間直線下滑，每天一到放學便匆匆忙忙的走了，並且在這幾日除了通過簡訊提醒他記得要去看望王木宇之外，再沒有對他提起任何其他事。

平日里王令記得她總是會想方設法的找話題，為的只是能和他多聊幾句。

一些習題，明明自己會做，還要假裝弄不明白跑來問他……而王令，也是個實誠人，就算已經看穿了她的行為，也沒有當面道破，而是不厭其煩的將自己的作業答案拍過去。

有的時候還會錄下一段解題的視頻發過去。

這麼做，王令倒也沒別的意思。

所謂溫故而知新，多刷題有助於鞏固記憶便於考試壓分，這本來就是王令平常要做的事。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督促他學習的一種行為。

一回生，二回熟，王令倒也沒覺得反感，不過是幫忙解題而已，這些都是舉手之勞。

只不過這些日子裡，王令發現孫蓉的心思開始有些變了，都沒有給他繼續提問了，讓王令感覺自己的生活好像瞬間清閑了不少。

他覺得這應該算是好事。

因為他本來就是屬於「獨狼」的那類人，在沒有人「騷擾」自己的情況下，他應該會感到很舒適。

更何況，這十七年以來，他的生活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孫蓉這幾天和他聯絡少了以後，他總覺得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就好像是突然缺少了一塊拼圖似得，讓他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不知道稱不稱得上是「空虛」的感覺。

可是當他靜下心思，細細一想，又覺得這好像有點太誇張了。

應該不是吧……

他一直都是沒有感情的人。

又怎麼可能會產生這種「空虛」感。

他拿起手機，對著孫蓉那個聊天框的信息窗口愣了半天。

手指懸在九宮格鍵盤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打出了三個字：在幹嘛。

然後，又將這三個字全部刪掉。

還是沒能發出去。

那一個瞬間，王令忽然覺得這一點不像自己了。

她沒來騷擾他，他應該感覺到，很舒適才對。

「叮！」

這時，一條新消息忽然發了過來，使得王令的手機震了震。

給他來消息的人正是王木宇。

不知道這小傢伙是不是真的和他心有靈犀，居然給他發的消息也是那三個字。

王令盯著屏幕上的「在幹嘛？」愣了好片刻，最後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對於自己這位從不說人話的爹爹，在拿到新手機並學會了使用方式瘋狂地給王令發簡訊問候了一陣后，王木宇也是逐漸熟悉起和王令的對話來。

一般情況下，他的「爹爹」王令都是屬於聆聽的一方，不會主動發送文字消息。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得到的回復都是省略號。

而省略號也就表示，他「爹爹」多半表示同意的意見。

只有在明確拒絕的情況下，才會發送文字消息。

「明天到你來看我啦爹爹，不要忘記了！」王木宇才剛學會用手機，打字速度卻是飛快。

「……」王令。

……

簡訊提醒結束，當起了探子的王木宇很快又給孫蓉那邊打了電話，電話那邊，孫蓉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不好意思：「那個……木魚啊，打聽的怎麼樣？」

「嗐，媽媽，還是老樣子。我都懷疑爹爹的手機上，是不是只有省略號這一個鍵呀。」王木宇吐槽，略帶稚嫩的童音逗得孫蓉忍不住發出笑聲。

事實上，這幾日孫蓉憋得很辛苦，她故意實行了「疏遠計劃」，一放學就提著包走了。

然後到了無人的地方又換上了一套新衣服、戴上了那張九尾狐面具，以漂亮姐的身份和姜瑩瑩約在一個足球場大的修真訓練館見面。

這個修真訓練館是戰宗旗下的產業，由花果水簾集團那邊聯合投資建立而成，試運行之間裡面沒有外人。

孫蓉提前打點好了關係，拿到了修真訓練館的密匙陪同姜瑩瑩在這裡一起訓練。

這幾日她和姜瑩瑩之間的關係又進一步提升了，而事實上那個所謂的「疏遠計劃」也是姜瑩瑩這邊提出來的。

她不知道管不管用，但還是死馬當活馬醫，打算用了再說……結果現在看來，這效果似乎並不明顯的樣子，讓孫蓉一度感到有些後悔。

「誒？漂亮姐的男朋友，還沒有反應嗎？」擦汗休息時，姜瑩瑩忍不住問道。

「還沒，而且，他還不是我男朋友啦……」孫蓉有些失望的回答道。她也是沒想到自己會稀里糊塗的信了姜瑩瑩的邪，讓姜瑩瑩當了自己的戀愛顧問。

而且最關鍵的是，姜瑩瑩自己其實也沒啥戀愛經驗。

她的這些所謂的計劃和套路，全都是從言情和言情漫畫以及各種戀愛電視劇上看來的。

什麼《噸拉戀人》、《浪漫滿污》、《流星花圃》、《惡作劇之腿》等……

因為自己和王令之間遲遲沒有進展，孫蓉承認自己確實是有些著急。

原本她每天去找王令提提問，也是為了拉近距離來著，而王令那邊雖然剛開始沒有搭理她，可最近也是給她回復了一些解題視頻。

廣個告，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竟然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雖然整個過程中王令沒有說一句話、打一個字，哪怕是在發來的視頻中也沒有露臉，僅僅只是拍攝了徒手解題的過程。

可是她光是看著王令的那雙手和拿手漂亮的字，那也是賞心悅目啊！

而現在，她卻執行起了「疏遠計劃」……這下子又是啥都沒落趙。

「漂亮姐那麼優秀，遲早也得是啊。」

姜瑩瑩笑起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忍耐。電視劇裡面的男主人公遇到女主角忽然不理自己的時候，也是要過一陣子才能反映過來的。所以呀，漂亮姐你就等著這木頭自己倒貼上來就行了。」

「那一般情況下要多久？」孫蓉皺了皺眉，問道。

「慢一點的話，大概……幾個星期？」

聞言，孫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幾個星期……

按照這木頭的領悟能力，她覺得幾個星期都不夠使的。

說不定得好幾年，或者十幾年……

而她，能不能堅持喜歡王令那麼久，也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