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特·謝里丹的運作下，專利號很快便拿到了，甚至比陸舟以前委託的那個事務所還要快上一點。

單就這一點而言，這位前威瑞森電信的知識產權部門主管，也確實對得起自己拿的那份年薪了。

專利號拿到了之後，一切都好辦了許多。

有一個強大且昂貴的律師團隊做後盾，接下來的審批，不過是走走流程。

事實上，很多比較搶手的專利，在專利號備案階段就授權出去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

不過超導材料，雖然在學術界算是一個熱點的方向，但在工業界卻並不是什麼吸引人眼球的東西。

而這一點，從Pablo·Jarillo-Herrero實驗室的「老東家」就可以看出來了。

在得到陸舟這邊1000萬美元的經費支持之前，由赫雷羅教授領導的研究團隊最初做超導材料研究的時候，研究經費是由戈登和貝蒂摩爾基金會以及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支持，而不是來自於工業界的某個企業。

總之，在康尼的幫助下下，陸舟趕在十一月中旬之前將整篇論文完成。

在常青藤俱樂部的咖啡廳，陸舟將論文的另外兩名主要作者招集在了一起，開了個簡短的會議。

「論文已經完成了，我和赫雷羅教授那邊通過郵件交流了下意見，他們對新角度下的超晶格禁帶寬度的理論解釋很感興趣，接下來的理論工作都會圍繞這方面繼續進行。」

說到這裡，陸舟停頓了片刻，繼續看向了兩位合作夥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從這篇論文之後，我們和赫雷羅教授的合作研發協議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因為是在咖啡廳里，三個人只是用咖啡杯輕輕碰了下，代替了順利「結題」的掌聲。

石墨烯超導材料的研究方向已經打開，再往後陸舟這邊兩個研究所的研究團隊肯定是繼續做應用方向的研究，對SG-1材料進行改進，比如下降它的超導轉變溫度什麼的。

至於赫雷羅教授，似乎對理論上的研究更感興趣。

因此，在接下來的研究中，他們的工作雖然是圍繞著同一個大方向，但研究的卻是不同的問題了。

當然了，雖然合作結束了，但陸舟承諾的1000萬美元的研究經費，依然會支持赫雷羅教授繼續研究下去。

畢竟在這個SG-1超導材料研發的課題上，赫雷羅教授的研究團隊也幫上了他很大的忙。

而且陸舟也希望，赫雷羅教授的研究團隊能在理論領域的研究中，發現更多有趣的東西，即便這些東西不一定值錢。

理論研究是應用研究的基礎，這些看上去不值錢的新發現，沒準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也說不定。

將具體的情況向自己的兩位合作夥伴說清楚了之後，陸舟停頓了片刻，看向了康尼。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接下來赫雷羅教授的研究方向會集中在理論這塊。你在麻省理工大學訪問交流了一年，對於他們的工作應該比我更了解。」

「關於你接下來的打算，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計算材料的方法是一門工具，無論是陸舟重新定義的「計算材料學方法」還是在計算化學界廣為流傳的「第一性原理」都是一樣。

這項工具可以被用於應用領域的研究，也可以被用於理論領域，但對於康尼來說，卻決定了它未來的發展方向。

對於這個問題，康尼猶豫了很久，最終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我想做應用這塊兒。」

聽到他的答覆后，陸舟點了點頭。

「等過幾天我會給你寫一封推薦信，你拿著它去矽谷找到薩羅特實驗室，那裡的負責人薩羅特教授會為你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屆時你會有自己的研究團隊，主要負責計算化學以及超導材料的研究……當然，選擇權還是在於你。如果你更想去某個大學當教授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寫另一封推薦信。」

關於計算化學的方法，陸舟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他的了，而這封推薦信也意味著，康尼可以從博士后的身份中畢業了。

如果他願意繼續在自己手下工作，陸舟當然非常歡迎。但如果他有其它打算的話，陸舟也尊重他的選擇。

康尼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更願意在您的實驗室工作。」

開玩笑，去大學做研究工作，哪裡比得上去諾獎大佬的實驗室幹活有前途和錢途。

更何況按照陸舟開出的條件，他去了以後妥妥的能當個「小老闆」，要經費有經費，要人有人。這要是他自己從頭開始奮鬥，能走到這一步起碼也得奔著四十歲去了。

雖然體型看著像個大猩猩，但康尼可一點都不傻。

聽到康尼的回答之後，陸舟笑著伸出了右手：「歡迎你的加入。」

和康尼握了握手，鬆開之後，話題繼續回到了研究本身上。

換上了認真的神色，康尼繼續說道：「對了教授，竟然論文已經寫出來了，那麼接下來呢？我們是投期刊，還是投學術會議？」

陸舟思索了片刻之後，開口回答，「投會議吧，如果動作快的話，說不準能趕上今年MRS秋會。」

雖然官網上的截稿日期已經過了，但諾獎大佬總是會有那麼一些一般科研狗想象不到的特權。

無論是在投稿的渠道上，還是在報告會受到的重視程度上。

這時候，奇里克教授問道：「今年MRS秋會你打算去嗎？」

陸舟搖了搖頭：「12月份我得去一趟斯德哥爾摩，恐怕抽不出時間。」

往年MRS秋會都是黑色星期五之後的第二天，從十一月底一直開到十二月初，持續時間視會議規模而定。

如果非要參加的話，到也不是趕不上，但行程安排上就有些太緊了。

聽到陸舟不打算去，奇里克教授嘿嘿笑道：「既然你沒時間，那MRS秋會就由我替你去吧。」

這可是個裝逼……哦不，在同行和工業界面前刷存在感的好機會。

陸舟可能已經沒有刷存在感的必要了，但對於他而言，還是有點意義的。

看到奇里克教授熱切的視線，陸舟笑著搖了搖頭。

「那報告會就交給你了……康尼，到時候你和奇里克教授一起去吧，順便幫他打打下手。」

康尼興奮點了點頭。

「好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