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麼？」

月靈直接詢問。

方平笑呵呵道：「前輩，簡單！最近這些時日，我想辦點事，地窟大概要防著我，三位天王之一，反正都不是好惹的，老張牽制一個，鎮天王牽制一個，我想辦法把鑄神使弄出來，也牽制一個……」

「那還找本座做什麼？」

方平笑道：「地窟的幾個傢伙，陰險的很！老張和鑄神使分身，實力加在一起，大概也就夠一個打的，關鍵時刻，扛不住他們。」

「你想讓本宮幫你牽制一人，你要奪取天王印和聖人令？」

方平一臉驚訝道：「前輩智商高絕！」

「……」

月靈覺得他是在嘲諷自己，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地窟幾位天王，能不明白方平的心思，一直在防著他呢。

「就算本宮幫你，你也未必有機會！」

方平點頭，「是的，初武、神教，都是變數！還有掌兵使，也是個變數！變數太多，大家也不希望我奪取這些東西，所以我才覺得麻煩。」

「既然知道，你還要嘗試？」

方平一臉驚訝道：「當然！既然我想要，那就是我的，我為何不嘗試？」

「……」

月靈覺得自己腦迴路很難跟上方平，面色清冷，隱藏了一切情緒，低沉道：「你想怎麼做？本宮能得到什麼？」

方平笑道：「鴻宇他們恐怕有安排，甚至掌兵使、掌印使這些人都有了任務，麻煩不小。這些人還想趕走人類，反正沒安好心就對了。」

「現在初武大概不會貿然摻和進來，可神教難說了！」

方平笑呵呵道：「我呢，有對付神教的辦法，不給神教來搗亂！老張和黎渚是老朋友了，他們兄弟會一會，掌兵和鎮天王關係好，我把這變數交給鎮天王了，沒出來，那就是掌印交給他。

鑄神使分身未必頂用，我覺得也許解放一位天王戰力出來，比如龍變或者林紫會更好，讓他去對付二王去……」

月靈還是蹙眉，「你既然都安排好了，還找本宮做什麼？」

方平驚訝道：「我沒算鴻宇啊！」

「……」

月靈臉色一滯，好像是。

方平繼續道：「鴻宇那邊，我想交給前輩，如何？前輩，你只要幫我拖住鴻宇，我就告訴你怎麼鍛造真正的玉骨！」

方平繼續道：「我想趁著這機會，看看能不能幹掉11位聖人，聖人太多了，哪天都成了天王，我到哪說理去。」

方平嘆道：「鴻宇這實力不清不楚的，我壓力大啊！」

「……」

月靈皺眉，「如何鍛造玉骨？」

「你不會覺得，憑你一面之詞，本宮就會相信你吧？」

方平笑道：「當然不會！鍛造玉骨的路子不少，第一，磨出來，耗費無數歲月，太難。

第二，打破生命之門，前輩沒戲，不然早就打破了。

第三，學鑄神使……算了，他大概不幹，不提了。

第四，融合一些玉骨，前輩應該距離玉骨不算太遠，只要拆一些玉骨來，應該問題不大。」

「哼！」

「你是說霸天帝？」

月靈知道這事，冷冷道：「哪來的那麼多初武玉骨強者給你拆骨頭！」

「沒說他們！」

方平笑道：「前輩也不急這幾天的，我是說我！我覺得吧，我快了，鍛造玉骨也就需要一點時間而已，還是全身的那種！前輩幫我拖住鴻宇，我到了玉骨境，我拆了自己的一身骨頭給你，行了吧？」

方平大大咧咧地笑著：「前輩，考慮一下？我現在雖然不如你骨骼強大，可咱倆鍛造玉骨，絕對我更快！到時候，我玉骨了，再生對別人而言，很麻煩。

可我不缺不滅物質，不缺本源氣，什麼都不缺，我往死里耗，還是能恢復的。

前輩，這樣的機會很難得的！

這三界，除了我，還有別人願意嗎？

提前鍛造玉骨，絕對有好處的，要不然乾脆破八再鍛造好了，何必磨這麼多年，不是嗎？」

方平笑呵呵道：「我自己的骨頭給前輩，這靠譜吧？儘管拆，半年內大概就有戲，當然，我沒死才行，死了就沒了，算是風險投資，畢竟只是纏住鴻宇，我就得拆了玉骨，冒點險還是值得的！」

月靈凝眉，心中也在感慨方平的狠和自信。

他要鍛造玉骨，拆了玉骨供給自己鍛造玉骨？

這不是狠人，說不出這話！

「你想殺了那些聖人……11位聖人？」

「當然！」

方平笑道：「這三界，要那麼多聖人幹嘛！聖人太多了，趕明兒都成了天王，天王還值錢不值錢了？鴻宇和黎渚，小家子氣十足，還以為幾個帝級可以打發我……我是沒興趣的，要干就干大的。

我這人，喜歡干這種大買賣，小買賣看不上眼。

前輩，給個答覆如何？

一身未來的玉骨，換你拖住鴻宇，就這一個要求。」

月靈凝眉不已，「鴻宇實力極強，一旦發現異常，必然會……」

方平無奈，「多簡單的事！帶他遠行啊，找找當年的地皇宮所在，去回憶一下你們的青春歲月，他大概也想弄走王屋山，你一說去轉轉，他還能不答應？

太簡單了！

到時候發現出了問題，他想回來，前輩稍微阻攔一下，能攔就攔，不能攔，我說不定也幹掉幾個聖人了。

反正不需要前輩太冒險，不算大麻煩。

男人就這德行，前輩放心，你說去回憶一次，以後不糾纏他了，他保證樂意……」

月靈嘴角微微抽搐，這話說的……為何聽的極其彆扭！

「前輩，怎麼樣？」

月靈冷冷道：「就算如此，11位聖人，天植和天命都要破境了，一旦戰時破境，你的計劃還會失敗。」

「那沒關係，失敗了就失敗了。」

方平笑眯眯道：「失敗是成功之母，這次失敗了，我下次再來！我這人不怕失敗，何況，這些也不需要前輩考慮……

對了，雨薇聖人要是願意出手，我另外有好處，大量的本源氣，現在聖人都需要這個。

真神、帝級出手，一樣的，都有好處。」

方平迅速說著，又道：「前輩盡量帶他走遠點，起碼趕回來要一分鐘左右，那最好，他回來，我都殺光他下屬了。」

「你不怕他發瘋？」

方平嗤笑道：「怕什麼？他發瘋，我們不會嗎？現在大家克制，那是不想被其他人撿了便宜，他發瘋，我們一起發瘋弄死他，各方都樂得看戲，大不了兩敗俱傷好了！

前輩應該看得透，我們真要和鴻宇死戰，第一個阻攔的就是黎渚，掌印使也不會冒險。

聖人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決定性的戰力，無傷大雅的。」

「……」

月靈聽著他這番話，有些牙酸，聖人不算什麼，好大的口氣！

不但如此，一次針對11位聖人，這傢伙真的太瘋狂了！

神教不會插手嗎？

他如何有把握對付神教？

就算神教不插手，11位聖人，拚死之下，那絕對不是好惹的。

方平哪來的自信做到滅殺對方11位聖人境強者？

「方平……」

方平看她猶豫，打斷道：「前輩敢不敢吧？我用一身玉骨換你牽制一次，你也算報了他拋棄你八千年的仇恨，結果前輩猶豫再三……虧我還以為前輩女中豪傑，不過如此！」

月靈臉色一冷！

方平毫不在意，淡淡道：「瘋婆子才讓人害怕，之氣前輩你出山的時候，誰不顧忌你？現在呢？這個瘋狂的時代，裝深沉沒用的。

你們這群老古董，就是看不透這點，總覺得一切會按照自己計劃的來。

偏不，我偏要打破這些規矩，打破這些計劃，我就是不按照你們的套路來！」

方平嗤笑道：「你以為我要殺聖人，不，我也許要殺天王！也許你以為我不敢撕破臉，也不，我就要撕破臉！

你覺得我和神教是仇人，那未必，說不定我去找坤王合作一下，先滅了鴻宇再說，讓他們神教搬來地窟，地窟我不要，我讓給他！

他要是忌憚，我讓老張和鴻宇拚命，一起死了拉倒，死了一個老張，他們就安心了吧？

實在不行，我讓鎮天王把鴻宇火拚了，坤王能笑死！

你以為我指揮不了？

那你就錯了，我能，因為我無所不能！」

方平得意洋洋，嘿嘿笑道：「比瘋狂……你們不行！我行啊，我怕死，那我就不死，我讓武王去死，絕對沒問題的，前提是我可以保住人類，就這麼簡單！

你們想要什麼，我偏偏不給你們什麼。

九皇四帝不是算計人類嗎？

我要是戰敗了……嘿嘿，我炸了地球，你以為是假的？

真的！

我他么在地球埋了無數的炸彈和核彈，現在地球雖然恢復了一些能量，強度暴增，可我炸了地球，還是能做到！

讓你們算計，算計你老母！」

方平爆了粗口，鄙夷道：「跟我玩，玩什麼？最後我輸了，你們也輸了，一起輸！九皇四帝了不起？

老古董的算計都停留在紙面上，還真以為人心隨意操控？

所以我想來想去……我無非兩個結果，和你們一起輸了，另外就是我贏了！

就這麼簡單！」

月靈臉色變幻不定，低沉道：「你要炸了人間？你們如今為了人族，浴血奮戰數百年……」

方平笑道：「是啊，怎麼了？玉石俱焚，我乾的出來！你要說老張，他大概會說，我們死了算了，人類也許還有希望……

我不幹，我覺得我才是希望，我死了，那就沒希望了！

我就這麼自私，我輸了，你們都別想好過，怎麼了？

覺得不認識我？

不了解我？」

方平哈哈大笑道：「我本來就是這種人！你們想象的方平，和真正的方平不一樣，我比你們更沒底線！」

方平撇嘴，得意，猖狂，囂張，瘋狂！

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月靈皺眉不已，這……才是方平嗎？

真的，她沒想到方平會這麼說！

真的狠！

太狠了！

他死了，他要帶人族一起滅亡！

瘋子！

數十億的人族，他怎麼敢，怎麼會！

武王如何會答應？

鎮天王如何會答應？

方平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笑哈哈道：「他們當然不答應，可有些事，不用他們答應！我方平又不是沒死忠？

那些東西，被我用本源氣包裹，埋藏在了世界各地。

藏的很嚴密，之前他們不在，我讓人弄的。

現在我還活著，他們也不會到處去找，找我就翻臉！

不找……我死了，砰，炸了！」

方平嘿嘿直笑道：「驚喜不驚喜？我還真期待，給你們看一場三界最大的煙花，最美的煙花！用整個人間，一起陪葬，葬送你們萬年的計劃！」

方平不再笑，眼神冰冷，「所以，合作吧！合作，我贏了才有好處，我輸了，哪來的好處可言！這事，也就和前輩你說說，為什麼？因為我覺得前輩勝算不大，和我合作才有可能贏！

其他人……那都是有勝算的，懶得告訴他們，免得出岔子！

前輩，我對你可是開誠布公了！」

方平如同瘋子，語氣再次變化，剛剛的冷漠消失，笑呵呵道：「干一票吧！贏了，玉骨啊！輸了，你沒什麼損失嘛，不是嗎？」

月靈深吸一口氣，「本宮覺得，三界所有天王，你才是真正的瘋子！」

「被你們逼的！」

方平不以為然，「都在逼我，那我當然要瘋！」

「你比武王他們要危險的多！」

方平點頭，「前輩說對了，武王他們還有良知，還有良心，還有底線，這些我都沒有了！因為我知道……我沒你們老，只能比你們狠！

算計來算計去，你們這些老古董彎彎繞繞的，我都繞暈了，那我就不去算計了，乾脆一點更好！」

月靈一時間無言，有那麼一刻，她居然有些怕方平。

是的，心寒。

她覺得自己夠狠，和方平一比，她居然發現自己不如。

人間……無數人族在守護的人間，不到最後一刻不絕望的人族。

恐怕沒人想過死了，要讓人間陪葬。

現在有了！

方平！

被譽為人族希望的方平，人王方平！

「你不配當人王……」

方平點頭，一臉認真道：「所以我斷了自己的道，人皇道！我算什麼人王，算什麼人皇？老張才是，我不是，前輩沒看到嗎？我斷了道，那我就不是了，背了一個名而已。」

月靈閉目，半晌，睜眼道：「本宮答應了！方平，你不死，三界恐怕會因你而顫抖！」

「早就抖了好多次了。」

方平嘿嘿笑道：「前輩答應了就行，回頭給前輩看煙花，11朵，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放完！放完了，三界得顫抖了。鴻宇這些傢伙，得哭著去找坤王他們合作了，一想，坤王他們給感謝我！」

「那就這麼定了！」

方平笑道：「三天內行動，三天內，前輩最好把鴻宇弄走！我這人喜歡效率，趁早搞定，趁早結束！當然，我也會防著前輩，要是來一次夫妻聯合坑我，那我就麻煩了！」

方平想了想，笑道：「前輩真要坑我，我和武王就專門殺你一人，不，全人族殺你一人，就殺你家的，我會和坤王他們說明白的，別插手，讓武王自爆殺你們，他們應該很樂意，你夫妻倆太可怕！」

方平笑呵呵地威脅著，聽的月靈臉都在顫抖。

方平笑道：「認真的，我不喜歡說假話！死到臨頭的時候，我再把蒼貓拉到我面前，讓你夫妻打死蒼貓，等著天狗，天辰，靈皇這些人復甦了，再來找你們報仇，把你們弄死了才罷休！」

「……」

月靈忍不住低喝道：「既然不相信，何必來找本宮！」

「以防萬一！」

方平笑道：「這叫醜話說前頭，是真心合作的意思！要是想算計你，那我就不說這些讓你噁心的話了，現在跟你說明白，前輩應該放心才是。

我這人就這脾氣，年輕人，火氣大，喜歡直來直往。」

月靈臉色難看，「方平，太囂張了，未必是好事！你性格太獨，為人多疑，武王和鎮天王，你都未必全部相信，這樣下去……你未必能得了善終。」

「啥？」

方平驚呆了，「我這種人還有善終？您老人家別開玩笑了！我要不贏了，三界第一！要不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您老居然還指望得善終？真幼稚！」

「你……」

月靈差點被氣死！

方平嘿嘿直笑，「那就這樣，我先走了，還有事要辦！去神教看看，找坤王聊聊，也許可以合夥干鴻宇他們呢？鎮海使這些人，也都聊聊……

對了，初武也可以啊！」

方平轉身離去，邊走邊咕噥道：「我要不要賣了蒼貓，換初武幾位至強者出手？賣了蒼貓，應該能值這個價吧，蒼貓真值錢！回頭得把這貓帶著，隨時準備賣貓！」

月靈臉色變幻不定。

開玩笑？

故意的？

可她卻是不敢完全不相信！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和恐懼。

……

同一時間。

魔都。

蒼貓齜牙咧嘴，壞人！

還要賣貓！

感應居然強烈的穿透了本源世界的隔閡，真可怕。

騙子瘋了，他真要賣貓！

「壞人！」

「戳死你！」

「不許賣貓！」

「……」

蒼貓氣呼呼的，騙子真沒良心。

下一刻，貓世界中，方平笑呵呵道：「別生氣，我死了，你活不了多久，真的，這三界，算計你的人太多！我死了，你陪我一起好了，做個伴，也許黃泉路上不寂寞。

我沒死，那就不賣你了，大貓，夠義氣吧？」

蒼貓嘀咕一句，戳碎了方平的虛影，大騙子！

「喵嗚……還是別死了，本貓也不想死，想吃好喝好睡好……」

蒼貓嘀咕，不想死，大騙子居然要它陪葬，當陪葬貓，它才不樂意，所以騙子還是活著吧。

……

王屋山。

方平走後不久，雨薇聖人歸來，一起歸來的，還有青蓮帝尊。

兩人看向洞開的界壁，再看看站在山巔若有所思的月靈，微微蹙眉。

這時候，月靈忽然道：「這三界……誰最可怕？」

兩人愣了一下，雨薇輕聲道：「師妹，你……」

「這三界，人心最可怕！」

月靈呢喃一聲，輕聲道：「算計眾生……算不盡人心的！瘋子可怕，清醒的瘋子更可怕！清醒到了極致，理智的瘋子更加可怕！

方平……他就是這種人！

你以為他不懂，他都懂。

你以為他不知道，他不需要知道，他一開始就做好了掀翻一切的準備，偏偏，有人看不透，給了他成長的時間。

哎！」

一聲嘆息，月靈心情複雜，輕聲道：「讓其他幾位師兄不要歸來了，繼續在海外……過幾日，王屋山遷移海外。」

「師妹，這……」

雨薇皺眉，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本宮不怕鴻宇！不怕黎渚！」

月靈冷冷道：「他們有膽就逼迫我離開，本宮傾盡全力，率北皇一脈和他們一戰便是，王屋，就是本宮的，不走又能如何！」

兩人獃滯，那為何現在要走？

月靈卻是不說了。

南域……還有人族呢。

她敢率領北皇一脈傾盡全力一戰，可人族那邊，瘋子太多，他們也敢。

真的敢！

這時候，遷移算了，爭這一時之氣，沒必要。

月靈想想，忽然笑了，「天極怕方平，遇到了就躲。他說這些人才是真瘋子，他不是，現在想想，天極眼光不錯。」

她忽然有些佩服天極了，根本不和方平說話，遇到了就跑。

堂堂天王強者，皇者後裔，顏面全無。

可一想，天極真的太明智了。

月靈失笑，還有，光是方平那一句他一身骨頭送給自己，這話，就不是正常人說的出來的！

「你不配當人王……」

月靈囈語，是不配。

你應該是人魔！

真正的人魔！

並非貶義，在這個時代，出了一位人魔，也許對人族更好，更有利。

人王，人皇，堂堂正正，大氣磅礴。

人魔……無所不用其極！

方平就是！

月靈消失了，雨薇和青蓮帝尊對視一眼，皺眉不已。

她們眼中無所畏懼的月靈，此刻好像有些忌憚方平，有些害怕，月靈怎麼了？

方平來過這？

說了什麼？

青蓮低沉道：「方平就是個瘋子，我看是越來越瘋了。」

雨薇想了想，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說法。

這次，也不知道方平又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