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間戰場中。

方平眼中血紅之色一閃而逝，低沉道：「都小心了！混亂意識越來越強，小心受了影響！大家都注意身邊同伴，但凡有不適，馬上告知大家！」

「明白！」

眾人紛紛應聲！

方平說著，又笑道：「不過到現在也不是一無所獲，八卦倒是聽了不少。」

眾人默然。

你閑的！

這時候想什麼呢。

話說回來，八卦真的不少。

「月靈，你這瘋子，你男人死了，你居然和妖殿這倆傢伙勾搭上了！賤人！」

「妖殿這倆餘孽，能滿足你嗎？」

「……」

污言穢語不少！

當年死去的那些強者，到後來也瘋狂了，哪還有強者威嚴可言，那是什麼話都罵。

如今，此地殘留的一些意識，那也是延續了當年的情況，叱罵聲幾千年都不曾斷絕。

「天命，你不過地皇走狗，還是一具投影的走狗，有何顏面活著？」

「天植，你男生女相，和天命是不是有……」

「……」

一聲聲怒罵，蔑笑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八卦很多！

當年界域之地的強者，戰死無數，很多人死在了這，作為南北兩派的領袖，地皇神朝的餘孽，幾位強者沒少被罵。

青童帝君也被罵的狗血噴頭！

姜馗臉色鐵青，也不好說什麼，實際上也沒法說什麼。

人都死了，一些殘留的意志罷了，他也沒辦法。

如果一開始的八卦，只是單純的八卦，叱罵，到後來，方平則是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騙局！都是騙局！青童、月靈……你們居然是一夥的！」

「南北之戰……哈哈哈，都是虛妄！」

「是你？你居然還活著！人皇門下……本帝見過你！」

當方平他們靠近核心區域的時候，方平臉色微變。

「人皇門下？」

方平沉聲道：「當年人皇門下有人出現了？」

姜馗沉默，半晌才道：「不知，當年大戰最後時刻，只有一些絕頂強者還在此地交手，後期聽聞來了一些人，這些人終結了此戰。」

「來了一批人……」

方平平靜道：「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現在的邪教根源，對了，對這個組織，你們了解多少？」

姜馗幾人對視一眼，又過了一會，月無華開口道：「這個組織，我也曾有所耳聞。天界覆滅后，就一直活躍，不過地皇神朝時期，雖活躍，也不算太顯眼。

不過地皇神朝那一戰……可能也有這些人的影子。

地皇是投影的事，當年其實爆發的很突兀，可能就是這批人傳出來的。」

月無華繼續道：「其實天界墜毀，一開始是引起了諸方的注意，可地皇投影出現后，大家都不再懷疑天界覆滅了，只是知道發生了大戰，讓天界不再呈現在眾人眼前罷了。

就這樣，地皇投影建立了神朝，維持了數千年之久……

最後暴露出是投影，這才引發了大亂，各路強者紛紛進攻神朝，擊破了神朝。」

方平奇怪道：「地皇應該就是地窟說的妖皇，他的投影為何要建立神朝？」

這一點，方平還是很奇怪的。

天界都沒了，對方建立神朝的意義何在？

月無華想了想道：「可能是拖延時間吧！地皇神朝，維持了幾千年，三界其實也和平了幾千年！其實有人猜測過，皇者可能沒徹底死絕，或者趁著那個時間轉世了……

維持和平的幾千年，就是讓皇者轉世，讓他們成長起來，以免被人知曉，皇者轉世，都去尋找皇者轉世身，導致皇者被殺。」

這個猜測，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方平微微挑眉道：「這麼說，那幾千年，皇者轉世了？你們有過猜測的目標嗎？」

「有過……」

月無華點頭，接著搖頭道：「不過那些人，後來差不多都死了！地皇神朝大戰爆發的時候，那些人也是我們主要的圍攻目標……

不過是皇者轉世的可能性不大，有人覺得，可能是遺漏了誰，或者皇者沒轉世。

地皇神朝持續的幾千年，也許是皇者們在沉眠，為自己爭取時間，恢復傷勢。」

兩個說法，第一個說法是那個時間段皇者轉世了。

第二個說法，爭取了幾千年，恢復傷勢。

地皇在地窟維穩，各方強者不敢造次，自然也不敢覬覦皇者，哪怕知道天界墜毀，那個時期也沒人敢去尋找天界殘址。

這個時間，也將天界的一些事徹底遮掩了。

方平又道：「那地皇神朝建立之前，我聽聞還有一段時間的空白期？」

「是有，大概一兩千年。」

月無華繼續道：「那個時間段，苦海最為混亂，這一點我們倒是知曉。那時候，天界剛剛墜毀，苦海幾乎無法生存，各種空間裂縫密布，那時候大量的強者遷移，離開了苦海之地……

直到後期穩定了下來，形成了如今的苦海，之後，便是地皇投影出現，建立了神朝了。」

方平開口道：「地皇神朝持續了3000多年，2500年前左右覆滅，加上之前的混亂期一兩千年，大概有7000年時間，是嗎？」

「差不多。」

「天界墜毀了7000年，而現在不少帝級強者都面臨壽元大限，那說明這些帝級，都存活於天界時期？」

月無華點頭道：「不錯，其實天界時期，也要分時間點！天界墜毀前的最後千年歲月，皇者幾乎就不再現世了。

皇者們真正活躍於三界的時期，大概是8000年前。

我們說的古老帝尊，一般是指這個時期前的強者，壽命都在8000歲以上，8000年前就是帝尊！

成帝，少則千年，所以這批古老帝尊，壽元都有9000歲以上了……

所以一些古老帝尊，都接近壽元大限。

天界存在的最後千年歲月，這個時間成帝的強者，我們其實不稱他們為古老帝尊，一般說是神魔末期成帝。

天界和地皇神朝之間的一兩千年，稱之為混亂時期。

之後便是地皇神朝時期。

再之後，就是洞天福地的時間點了。

接著，南北之戰爆發，又造成了近千年的動蕩，之後魔帝入地界，再次製造了動亂……」

月無華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方平也徹底梳理了一下時間點。

梳理這些，並非為了做無用功。

方平想了想道：「天界覆滅之後，那混亂時期的千餘年，那個組織有過活動嗎？」

幾人對視一眼，半晌，玉虛子開口道：「其實我們都不是那個時代的人，不過當年雖然混亂，但是好像並未聽聞有這個組織活動的跡象。」

方平挑眉道：「這麼說，這個組織是和地皇投影差不多一起出現的？」

幾位強者再次對視，很快道：「好像就是如此，地皇神朝建立后，才有了一些這組織的行動……」

「天界殘留下來的人？」

方平笑道：「這麼說來，地皇投影、邪教的源頭組織其實都是一起出現的，大概率是從天界殘址中逃離出來的？」

「各方有過這樣的判斷。」

姜馗這時候也接了一句，不過很快搖頭道：「就算知道這些，也沒用。天界當年是很多強者的道場，非但有皇者，還有一些帝級強者，傳聞有四帝、八王、三十六聖人……

這些人，都是帝級中的頂級強者，在天界也有道場。

那個組織是什麼人組建的，也無法探查清楚，這些年一直都很神秘。」

方平笑了笑，也不多說。

很快，方平眼神一動道：「好像有人！祁幻羽他們？」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警惕起來！

在這地方，遭遇了祁幻羽他們，免不了一陣廝殺。

他們人已經不多了，能避免，此刻最好還是避免。

……

就在方平他們感覺遭遇了祁幻羽的同時。

地窟一方。

祁幻羽也是臉色一動，沉聲道：「有人，打起精神！」

眾人警惕！

片刻后，祁幻羽深吸一口氣，心悸道：「小心！不是方平他們！這是……」

此刻，他們前方出現了不少妖族！

妖族強者！

祁幻羽有些意外，此地怎麼會有妖族強者存在？

妖族，不足為奇。

可地窟的妖族在他這邊，禁忌海的妖族，大部分都跟著方平他們，在力無奇他們那邊。

此地居然有妖族！

這可是空間戰場！

這是哪裡的妖族？

從哪裡進入的？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妖族強者精神力波動道：「這是……上古妖族——雲豹！」

「傳聞，雲豹只在雲中生存，早就滅絕，伴隨著天界消失，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此地居然有這麼多雲豹！」

眾人意外！

前方不是一隻雲豹，而是一個族群，起碼上百！

祁幻羽臉色微變，也不廢話，低喝道：「殺！這些雲豹沖我們來的！」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衝殺上前！

……

他們那邊發生了戰鬥，方平這邊，也發生了戰鬥。

和祁幻羽他們相同，不過方平他們遭遇的是一群刺蝟般的妖獸。

沒有祁幻羽他們那邊多，四五十頭。

方平一拳直接轟殺了一頭刺蝟妖獸，接著臉色微變，被他轟殺的妖獸，沒有屍體留下，彷彿不存在一般，眨眼間消失了！

眾人都是一臉驚訝！

方平先是驚訝，接著好像想到了什麼，喃喃道：「魚頭妖！」

其他人一臉意外，什麼意思？

方平卻是想到了蒼貓的本源世界中的魚頭妖獸！

虛幻的存在！

蒼貓自己幻想的存在！

而現在，自己所在的空間戰場，好像就是一位強者的本源空間，這妖獸被殺，眨眼間消失，難道說……這其實也是當年那位強者本源空間中的幻想物？

「這東西……真的可以傷人！」

方平已經看到了人群中有人被傷，意外至極，他以為本源空間中的這些虛幻物，應該是不具備殺傷力的。

都是幻想出來的罷了！

可此刻，事實告訴他，這玩意具備殺傷力。

「這才幾十頭……」

方平忽然咽了咽口水，他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

比如蒼貓……那隻貓的本源空間中，別看方圓只有千米，可那些魚頭妖多的可怕，起碼成千上萬！

蒼貓一吃就是好幾百頭，他之前覺得都是虛幻物，想幻想多少就幻想多少。

反正又不具備任何戰力！

可現在……方平忽然狐疑了起來，蒼貓本源空間中的那些魚頭妖，真的不具備戰力？

那麼多魚頭妖，要是都具備九品戰力，那簡直可怕。

此刻，姜馗忽然低喝道：「小心！這地方的空間戰場，恐怕還具備一定的活力！該死，是死人太多導致的，還是出現了別的變故，此地的主人……不會復活吧？」

人都死了，本源空間化為了空間戰場！

按理說，就不該有這些東西存在了。

可現在，居然出現了這些妖獸。

他們擊殺了妖獸，妖獸消失，也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和猜測。

姜馗臉色凝重道：「小心了！據說當年一些強者，本源空間強大，具現物融入了本源空間，打造了另類的世界，在本源空間中作戰，戰力大增……這也是我們靈識一道強者追求的境界！

這裡居然有本源妖族出現，當年的這位強者，恐怕也是靈識一道強者！

而且已經將具現物融入了本源空間，這才能在本源空間中誕生另類世界！」

方平一愣！

「具現物融入本源空間？」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

姜馗沉聲道：「不錯！具現物到了這個境界，對我們戰力增幅其實有限！靈識一道強者，為何可以和肉身一道相抗衡？

就在於本源空間！

我們都在嘗試將具現物融入本源空間，鍛造更強大的本源世界！

本源世界越強，我們在本源世界中便是無敵的存在，當年我們在本源空間中戰鬥，擊殺了許多肉身之道的強者……」

方平這時候再次想到了蒼貓！

這貓一直嫌棄他們在外面打的血肉模糊的，它倒是喜歡在本源空間中戳死別人。

如此說來，蒼貓的本源世界，其實是融入了它的具現物的！

方平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念頭！

這麼說，我其實是可以把自己的具現物融入到本源空間中的，在自己的本源世界中，鍛造一個新的世界！

靈識一道強者，也就是精神力一道的強者，大多時候都是在本源世界戰鬥的！

「精神力九鍛……」

方平一邊擊殺妖獸，一邊想著事情。

我的水晶屋，最近不斷炸裂，這不是好事。

如果融入了本源空間中，是否可以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而且本源空間融合了具現物，好像可以造物！

這些妖族，好像就是憑空製造的。

方平發現，自己好像疏忽了精神力一道的強者。

此刻一邊戰鬥，一邊迅速道：「我差點忘了問了，你們精神力一道的強者，好像也是在用肉身戰鬥，怎麼沒看到幾個人用本源空間戰鬥？」

姜馗解釋道：「並非不用，關鍵是同階強者戰鬥，用本源空間極其危險！我們之前的戰鬥，靈識外放，也可以震懾敵人，擊殺敵人。

本源空間的戰鬥，主要還是針對那些靈識弱小的武者，這樣可以更迅速結束戰鬥。」

「那你們氣血薄弱，精神力強大，在本源空間戰鬥，是否會更強大一些？」

「這是自然！」

姜馗開口道：「這和你本源空間的完善度，具現物的融入度有關。我們靈識一道強者，關鍵時刻其實可以以一當二來用，一心兩用！

肉身可以和強者戰鬥，本源空間可以拉取敵人的意志和精神力進入……

不過難度很大，而且我們肉身要薄弱一些，所以主要還是用靈識配合肉身來戰鬥。」

方平意動！

一心兩用？

這麼說的話，以後我可以一邊肉身戰鬥，一邊用精神力去殺敵？

如今的他，也是精神力配合肉身，不過他的精神力用途，更多的還是自爆殺敵。

可現在，他腦核上的裂痕變多了，方平心中其實也擔心。

若是融入了本源空間，也許就不需要再自爆了。

「那如何融合？」

「……」

姜馗不語！

什麼都問，方平怎麼想的？

這可是靈識一道的專修之法！

方平好像也意識到了這點，忽然想到了之前括蒼山傳來的功法，難道那上面說的就是這個？

老張……好像早就拿到了，一直沒傳下來啊。

老張不會把自己的具現物融入了本源空間中吧？

「這傢伙……精神力可是很強大的！切割了好多次都沒啥事，上次卻是差點被人打死了，難道說是因為精神力沒用，而是被他融入了本源空間，他在藏拙？」

方平舔了舔嘴唇，老張也許融入了自己的具現物！

上次也許是還沒完善，所以他沒用，或者在麻痹對手。

他可能也有一個強大的本源空間！

「這傢伙……本源空間又是什麼樣子的？」

「不管他，倒是我，難道可以在自己的本源世界中，打造一個新世界？」

這時候的方平，想到了當年精神力具現的時候，偉大的夢想。

那時候，他想的是完善具現物，打造一個地球，用來砸人！

可後來發現，這個工程太大了！

大的他都絕望了！

所以後期他一直在完善的其實是自己的黃金屋，而非整個具現物。

到如今，陽城還是陽城，沒有太大的變化。

方平想到這，再次急忙道：「是否是具現物越完善，本源世界越穩固？」

這不涉及功法，姜馗再次道：「不錯！具現物融入了本源世界之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完善自己的本源世界，那時候具現物其實和本源世界一體了！

你的本源世界越完善，威力越大，實力越強！

也不容易被敵人摧毀！

否則被人摧毀了本源空間，那你就麻煩了，也許會永久陷入沉眠中！」

「可以隨意製造這些妖族？」

姜馗馬上道：「當然不可以！在本源世界創造生命，這也是一個分水嶺！一般情況下，最少也要具備帝級實力，才有希望在本源世界中創造生命，無中生有。

當然，會消耗你的能量，包括靈識。」

「這些本源妖族，可以出現在外界嗎？」

「不可以！」

姜馗回答的乾脆道：「本源世界是介於虛實之間的世界，這裡的生命，也唯有在本源世界才能生存！我們現在處於空間戰場，所以才會遭遇這些妖族，出去了，這些妖族其實是不存在的。」

「皇者呢？」

方平迅速道：「皇者如果也融入了具現物進入本源世界中，之後製造了生命，可以走出去嗎？你們說的地皇投影，和分身有所差別，難道不是這種本源世界中創造的生命？」

這一刻的方平，無比清醒。

地皇投影！

而不是地皇分身！

怎麼投影的？

以前沒懂，現在他倒是有些懂了，難不成就是本源世界中製造了一個地皇投影，然後讓本源世界的生命走出去，這才有了地皇投影？

姜馗沉吟片刻才道：「也許是吧！具體是不是，我們其實也不清楚！不過地皇投影的確不是分身，真要是分身，那是關聯地皇的靈識的！

可地皇投影，並未關聯靈識，可能也是皇者的特殊能力，當然，不排除是本源世界中的生命。」

「製造世界，製造生命……」

這一刻，方平恍惚了。

有些事，經不起去想！

要是想的話，太驚悚了！

前世的地球……是什麼地方？

難道說，只是一位強者的本源世界嗎？

而他方平……也許是一位頂級強者本源世界中的生命轉世？

蒼貓說我偷的能量……難道我偷的便是那位強者的一切？

我眼中的系統，是否是這位強者的東西？

那位強者也許隕落了，自己巧合之下，從他的本源世界中走了出來？

方平恍惚，被幾頭妖獸擊中。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意外，這些妖族戰力八品左右，方平居然被擊中了，受傷了嗎？

「我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只是虛假的生命？」

方平晃了晃腦袋，不能去想，想了就會質疑自己，不能去想！

自己馬上要進入本源道境界了！

這時候一旦自我質疑，他就麻煩大了，可能要出大事的！

方平壓下心中的悸動，迅速斬殺那些妖族，將一切都給壓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