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昌哀默一陣子,抹去封印,打開爐門。
爐子裡面黑漆漆的,看不見一絲的光亮。
殷昌詫異:「菩提靈骨自身帶光,怎麼沒有光亮呢?」
正納悶不解之時,耳邊風起,一個人影從他身邊忽過。
殷昌急忙轉身,瞬目掃去,見殷立光著屁股逃下山去。
「這怎麼可能!火候已經接近菩提靈骨的熔點,他怎麼沒死!糟糕,我的五香犁骨……!殷立,光個屁股想往哪裡逃!」殷昌划空躍起,追趕了過去。
殷立疾奔之際,回頭眺望:「壞了,我沒他快!」
逃到山腳,眼看被追上,忽見一人從石縫裡蹦出。
原來是烏爾開溜,他跑到殷立前面:「上我背!」
殷立大喜,不假思索,光著身子往他背上一跳。
烏爾開溜施展血脈天賦《追星遁》,唰地一下好像一道電光往前逃去。
殷昌大怒,催功飛趕:「小賊,把人給我放下,否則我一掌劈了你!」
喊話時,催使《雙瞳赤金睛》,將一團黑淵之火投在了殷立二人身上。
「還想用這招抓我,小爺我忍,我忍!」烏爾開溜忍著湮滅之疼,瞬間拉開了和殷昌的距離,穿過戈壁,抵達出口,然後跟殷立說道:「快點,快點,他要追來了!」
「別催,馬上。」殷立催用瞳力,打開隕鏡之門。
烏爾開溜背著殷立,盪開步子就這麼衝出了出去。
但是,烏沙堡這個隕鏡世界被殷昌投在高空之上。
烏爾開溜衝出來,腳踏虛空,直接墜落下去。
「哎啊啊,要摔死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瞎叫什麼,有我在這裡,絕不讓你死!」
殷立在半空翻個身,以背朝地,雙手托舉著烏爾開溜。
砰地一聲,兩人墜在山腰上,砸出一個兩米深的大坑。
殷立背先著地,繞有混元一氣魂體,依然噴了兩口血。
這個時候,殷昌剛好從隕鏡之門飛了出來。
烏爾開溜大驚,爬起來,背著殷立又跑。
殷立揚刀朝南:「太昌在哪兒,回太昌!」
烏爾開溜隨他手指方向奔逃,躍過一座山,遙見一座超級城市。於是腳下更疾,淌過城外的一片荒地野林,像電一樣從城門口直接盪了進去,把守城官兵看得一愣一愣,什麼玩意兒?等守城官兵回頭眺望,人已去遠。
殷昌憤怒的嘿了一聲,凌空頓住,沒有進城。
居高臨下遙望,烏爾開溜和殷立失去了蹤跡。
偉大的願望破滅,他哀嘆口氣,轉身飛走了。
……
烏爾開溜背著殷立逃進城后,立時藏身巷子。
兩人趴在巷子口偷偷眺望著城外空中的殷昌。
見殷昌飛走了,兩人才敢松下緊張的神經。
當他們把目光從天上轉移到地面時,卻發現街上圍滿了來往的行人。
這些人圍在巷子外面,有的人捧嘴偷笑,有的人朝他們倆指指點點。
一陣風從巷子深處吹來,殷立察覺屁股冷,反手摸摸,卻是空襠。
糟糕!身上沒衣服!殷立忙把臉往烏爾開溜背上一藏。那縮頭藏臉害羞的樣子,把圍觀的民眾惹得哈哈大笑。關鍵是,殷立還趴在烏爾開溜身上,而烏爾開溜見別人笑,他像個白痴似的也跟著咧開嘴傻笑。
殷立道:「人家笑話咱們倆,你跟著傻笑什麼!」
烏爾開溜道:「我知道,他們笑你沒穿衣服。」
殷立從他背上跳下,捧著大腿往巷子深處跑。
烏爾開溜跟在後面,指他的屁股,哈哈大笑。
「奶奶的,這也太丟人了!」殷立咬牙忍著。
巷子里的人也有不少,看到一個倮奔男子跑過來,男的呢一邊指一邊哈哈大笑,直喊抓姦喏,抓姦喏;女的呢表面上跺腳咒罵,拿手蒙臉,實際上張開指縫偷看,只差流口水了。
殷立在巷子里轉了半天,在一無人處蹲下。
等烏爾開溜趕過來,扒了他衣衫套在身上。
這麼一來,兩個人就都光著上半身了。
徑出巷子,在行人的嘲笑中直奔衣店。
在衣店選了兩套衣衫穿好,殷立跟衣店老闆說:「賒賬,一會兒送錢給你。」
衣店老闆頭都大了,揪住他們倆:「不行不行,小店小本買賣,概不賒賬。」
「呵呵,不賒也得賒。」殷立催氣震開老闆的手,兩人腳底抹油往外跑,穿進巷子,擺脫衣店老闆追趕,二人行出大道,徑往內城走去。將快到家,殷立跟烏爾開溜說道:「到我家吃個便飯,我給你拿錢,你就可以回家了。」
烏爾開溜道:「回家?回不了家了,我早沒家了。」
殷立道:「你老說上有老下有小,怎麼又說沒家?」
烏爾開溜道:「是啊,上有老下有小,沒錯啊。不過嘛,那是以前。我家世代行盜,不幹正事,在加曼帝國不太受歡迎,到我爹這一代就全家被斬了。我爹什麼都敢偷,偷完王公貴胄,還偷國王的寶貝,他連兜天府的仙寶都偷了。他不光偷寶,他還偷人,他把國王的妃子給睡了,呵呵呵呵,最後讓國王逮到,全家都被問斬了。咱們家就我一個人逃掉,我現在還是通緝犯呢,我回不去了。」
殷立問:「那你打算去哪兒?我可以給你錢。」
烏爾開溜道:「哪兒都不去,你家就是我家。」
殷立愕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賴上我了?」
烏爾開溜笑道:「呵呵,你要這麼說也行。」
殷立晃手:「不行,我跟你不是很熟,你住我家算怎麼回事。」
烏爾開溜道:「什麼人嘛,我剛救了你,你一脫險就翻臉不認人了!熟不熟沒關係,咱們是生死之交,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吧。既然是生死之交,我又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把我帶回家,我在你家不會白吃白喝,就這麼說定了。好了,別發愣,趕緊走吧。」
殷立沒好氣道:「你救我沒錯,我也救了你,咱們互相幫忙。」
烏爾開溜哈哈一笑,攬住殷立的肩膀往前走去:「是啊,就是像你說的這樣,所以我說,咱們是生死之交嘛。再說了,我去你家是給你面子,別人請我去,我還不去呢。」
殷立好氣又好笑:「你不用給我面子,真的,不用給我面子。」
烏爾開溜道:「你家有寶怕我偷啊,自家的東西,偷來幹嘛。」
殷立見他越說越不把自個兒當外人,不由暗暗抹汗:「那就住兩天,兩天後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