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絕想起了凌星見手心中捧著的聖光。

她又看向自己的掌心。

自己掌心中沒有聖光，唯有元力。

海量的，強大的，浩瀚的，險些要超出蒼茫霸體最上限的元力。

視線的焦點后移，凝聚到對面的石鐵心身上，方清絕的目光中帶着不可動搖的執著：「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煩惱也不會是普通人的煩惱。可既然你傳授給我這一切，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告訴我，你身上那種揮之不去的緊張感，到底因何而起？」

狀元石看着方清絕。

方清絕看着狀元石。

轟鳴的引擎背景音中，兩人靜靜對視了五秒鐘。

狀元石在考慮，他有些為難，甚至想給各位好哥哥發個信息問問這時候該怎麼辦。

但在五秒鐘的靜默之後，狀元石終究沒有問。

自己世界中的事情，自己處理。

「那麼，好吧。」狀元是站起身：「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方清絕果斷地站起身來跟着就走。

只見狀元石行不片刻，赫然來到了機艙門前，伸手抓在了開啟機艙的把手上。

旁邊的機組人員立刻緊張的上前阻止：「先生，危——」

念脈鏘的換來一個言辭學系，狀元石啪的打了個響指，無形的漣漪擴散出去，所有機組人員全都雙目失神的愣住了。

這漣漪不僅限於附近，而是遠遠擴散出去，遍及全機首尾，所有人都在一個愣神後繼續著自己的工作，好像沒有發生特別的事一樣。

狀元石解釋道：「從現在起，整架飛機所有人都不會察覺到任何異常，更不會記得我們的任何舉動。」

方清絕目光思量：「我們要去飛機外面嗎？」

「對，咱們找個風光更好的位置。」念脈又換來一個物理學系，狀元石咔嚓一下打開了艙門。艙門滑到一旁，露出了外面濃密的雲層。

方清絕瞬間出手抓住機組人員，防止他們被氣流捲走。

但銳氣膨脹，化作無限巽風。巽風無形無質，沒有任何錶現在外的氣流，卻把飛機艙門封的嚴嚴實實。

艙內完全感覺不到外面的狂風，好像那高速掠過的雲氣都是播放的影片。

石鐵心站在機艙門口，對方清絕伸出手：「來。」

方清絕來到門口，看着下面，這裏已經是海拔七千米的高空，當真讓人眩暈。再看旁邊的石鐵心，完全沒有背個降落傘的意思。

這是想幹啥？

但方清絕沒有懷疑什麼，而是深吸一口氣，然後果斷的伸出手，啪的一下穩穩抓住了石鐵心的手。

下一瞬，狀元石拉着她縱身一躍。

身後巽風一卷，艙門死死關好，狀元石拉着方清絕的手從七千米高空跳了出去。

狂風吹卷，衣衫獵獵，自由落體的眩暈感襲上心頭，白茫茫的雲霧撲面而來，天旋地轉不知東西南北。

就算是方清絕，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一時間思維都有些短路。

這是，跳機了？！

但下一刻，狀元石渾身銳氣一鼓，巽風劫力席捲而出，形成一個無形而又巨大的氣旋，完美的駕馭了四周的氣流。兩人立刻止住了下墜的趨勢，變成了靈巧的滑翔，駕馭著狂風穿梭在雲層中。以狀元石今時今日的修為，即便只靠銳氣和巽風都可以滑掠長空，便是萬米高空跳機也不懼。

「這是、飛行？」方清絕瞪大眼睛：「我們是在飛行？你可以憑空飛起來？」

這已經超出了她對石某人超能力強度的推測。

「還不算，嚴格來說無限巽風劫的效果是御風而行，你可以理解為終極強大的滑翔和踏空能力，可以在相當程度上替代飛行的效果。不過在二重天內，想要真正意義上的飛，還得看知識的力量。」石鐵心空着的另一隻手向前一指，物理繫念脈亮起光輝：「走！」

咻！

巨大的加速感中，方清絕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托舉著自己，拉扯著自己，讓她以超過10個G的加速度向著前方狂飆。

這麼大的加速度能把普通人直接弄暈，但對方清絕來說卻剛剛好。

她的心臟猛烈的跳動起來，血流速度加快，從心底生出巨大的興奮感。迎面而來的猛烈雲氣被巽風的力量排開，無窮的茫茫白色在兩側劃過，兩人好像兩條逆着瀑布向上狂飆的魚，又神奇又夢幻又強到爆炸。

嗖！

同樣都是學物理學，那個顏世傑只能慢吞吞的漂浮，狀元石卻輕鬆突破了音速。速度雖快，卻別說激波、音爆，巽風作用之下，他們兩個的破風聲還不如60邁的汽車大。

狀元石凌空的快速轉向拐彎，拉扯著方清絕在天上飛過驚人的軌跡。方清絕手臂肌肉繃緊，死死抓住狀元石的手掌，感受着遠超任何極限運動的絕頂刺激。

狀元石轉過身來，伸出另一隻手：「來，帶你玩個刺激的。」

「好！」方清絕立刻牢牢握緊狀元石的另一隻手。

下一瞬間，天地反覆，狀元石高速旋轉起來。

「哇——！」巨大的離心力作用在手臂上，方清絕一時間甚至睜不開眼睛，她尖叫着，像一個被男友抱起來轉圈的最普通的小姑娘。

但某一瞬間，手中猛然一空，牢牢抓緊的手赫然鬆開了。

「啊——！！」驚叫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方清絕瞪大眼睛，感覺自己被甩向了雲層的深處。

手足無措，天旋地轉，自由落體，生死危機。

但方清絕在一秒后就恢復了冷靜，伸展雙臂增大迎風面，調整好了飛行姿態。

左看，右看，沒人，狀元石不在。

糟了，他該不會是玩大了，不知甩到哪裏去了吧！

狂風呼啦啦的吹着頭髮，危急時刻，方清絕卻快速進入了極端冷靜的狀態。

她辨認著方向，對照着洛杉磯機場的位置、航線的方向、自己落在大海中的可能性，計算著高度與墜海的衝擊力度。

身體姿態隨之調整，方清絕快速向大海的方向滑翔而去，她完全沒有絕望任命的意思，而是在盡自己所能的進行自救。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很近的地方，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嗨~！」

方清絕猛回頭，才發現狀元石竟然就在她身後半米處，和她保持着同步的下落。

剛剛自己怎麼都沒看到他，肯定是這傢伙故意躲著。

方清絕忍不住咬牙——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