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發的庭院中，王大發和顏悅色的和石鐵心相對而坐。

「阿尊，最近你真的辛苦了。最開始的時候我沒想到一切能夠進展的這麼順利，更沒想到你可以把一切都安排的這麼清楚明白，將我們和客戶的關係拿捏的這麼有分寸。」王大發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盒子，盒子里放的是幾支雪茄。

他取出一支，咔嚓一下剪掉端頭，親自動手烘烤著：「我們現在能夠發展的這麼順利，全都靠你。來，抽一支。」

老大點煙，何等榮寵，石鐵心卻沒有什麼驕狂自大的苗頭，態度一如往常：「發哥快坐，我自己來就好。」

石鐵心點燃雪茄，粗大的雪茄放在他手裡尺寸剛合適。不深不淺的抽了一口，小抽法自然發動，快速把些微的毒素排出體外，甚至變毒為寶。嗜元化體在這方面的功效確實非常強大，百毒不侵當真不是蓋的。

只不過，一支雪茄也能觸動小抽法，這倒是讓石鐵心有些意外。

王大發抽著同樣的雪茄，靠在椅子里吞雲吐霧：「阿誠和你比真的差遠了，每天就知道好勇鬥狠，殊不知我們並不只是個街頭幫派，我們要做更大更強的人。東京一盤棋，日本一盤棋，我們要做的是執棋的手，而不應該事事親力親為入場搏殺。你說是不是啊阿尊？」

王大發看似普通的說著話，將目光隱藏在煙霧之後，細細的觀察著石鐵心的表情。

石鐵心神色自若：「發哥說的對，人必須有更大的追求。不瞞你說，我也早就不想當普通的街頭混混了。」

「哦？」王大發饒有興緻：「看來，阿尊已經在大興香主的位置上呆膩歪了？」

上峰如此問話，兇險人盡皆知，一個應對不好就很容易被惦記。

但石鐵心神色如常，語言巧妙：「跟著發哥干就像是上了快車道，我當然對未來更具信心。我想，發哥當這個『代理』舵主應該也膩歪了吧。相信在不久之後，這個『代理』二字就會被摘掉，到時候我作為『從龍之臣』，也想跟著發哥沾沾光，往前進一步。」

「從龍之臣」這個詞讓王大發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阿尊你這個濃眉大眼的竟然這麼會說話。不過，想去掉『代理』二字談何容易。除了美鈔以外，我們還要有一項更穩定的支柱產業，才能站穩腳跟。」

石鐵心以為是派活兒來了，隨意道：「你指示，有什麼需要我落實的？」

王大發目光深沉：「阿尊啊，你覺得，鴻順社從前的看家本領怎麼樣？」

石鐵心抽著煙的氣息一頓，挑眉看了他一眼：「毒？發哥你要制毒？」

「只是有一個小小的想法而已。」王大發緩緩道：「我們接手了歐陽兄弟的製藥公司，也接手了一部分技術人員和研究成果。不得不承人，歐陽兄弟的研發能力確實很強，有些成果簡直是……嘆為觀止。現在這份實力有接近一半落在了我們手上，何不利用起來？」

「再說了，歐陽兄弟從前留下的一些隱秘背景，一些在國內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們也希望我們可以把這條渠道續上。」

「當然了，我也只是這麼一想，還有很多沒想到的地方，你看這事怎麼樣，能做嗎？」

石鐵心吐了一口氣，把雪茄往煙灰缸里一下碾滅：「發哥，關起門來說話，我對制毒這事不贊成。」

王大發麵色不變：「你有顧慮？」

「對。」

「你對歐陽兄弟背後的那些大人物有顧慮？」

「沒錯。」

王大發緩緩點頭：「你考慮的也對，其實我也有些顧慮，這條線確實有些兇險。」

「不僅僅是那些幕後的人，我還有別的顧慮。」石鐵心看著王大發的雙眼：「阿輝、三番，他們身上發生的情況，發哥你是知道的。還有黑武士，那種奇怪的力量，我覺得不對勁。」

「不對勁？」王大發一挑眉，看著石鐵心，目光深處似笑非笑。

沒錯，黑武士的力量確實給王大發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那種小命操持於他人之手的感覺實在是太糟了，讓他根本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但是，黑武士的力量不對勁，你的力量就對勁了？

徒手拆骨，下海禽鯊，這是正常人應有的力量？

黑尊，你到底隱藏著什麼？

執意反對我重啟歐陽兄弟的研發，又是為了什麼？

這些念頭在王大發心中如閃電般掠過，最後化作了理解與寬厚的笑容：「確實有些不對勁，阿尊提醒的對，這件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

「嗯。」石鐵心點點頭，然後說道：「對了發哥，我最近準備訓練一支快反小隊。你既然想當執棋的手，我想，我怎麼也不能讓你這隻手被剁了吧。」

「手當然是不能剁的。」王大發半開著玩笑：「那我的身家性命，以後就要靠你了。」

「妥妥的。」

石鐵心走了。

王大發獨自一人來到他的書齋。

沒有人可商量，沒有人可討論，沒有人可信賴，他只能拿出自己的筆記本，用筆端將思緒整理。

「先斬後奏的開始訓練武裝力量。」

「執意阻撓對歐陽兄弟遺產的研究。」

「他的野心確實很大，但暫時似乎還沒有反意，他的舉動更像是在我的框架下與阿誠爭奪渠道和資源。」

「不過不能掉以輕心。」

「一旦領頭人的野心不能容納手下的野心，手下就會像新牙頂掉老牙一樣將領頭人頂下去。」

「最關鍵的是——你的弱點，到底在哪？」

合上了筆記本，並嚴密的保存起來，王大發從內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取出一粒看起來像是維他命片的小藥片，隨手丟進嘴裡。

「嘶——！呼——！」王大發渾身打了個冷戰，緊繃的神經隨之鬆弛。

他的心頭有了決斷。

他決定給石鐵心的私人企業里摻些沙子，埋些卧底。雖然不是去破壞經營的，但也可以幫他監控石鐵心名下企業的資金流向。萬一哪天真的事有不調……也是一聲埋好的驚雷。

啪啪，他拍了拍掌，有人立刻拉開了推拉門走進書齋。

王大發對那人低聲做了些指示，那人立刻恭敬的鞠躬領命，倒退著退出了書齋，舉動間不似華夏人。

幾天後，新招聘的員工和所有老員工們濟濟一堂，忐忑的迎來了老闆講話。

石鐵心登上了禮堂高台：「各位，現在時局動蕩，生活艱難，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養家糊口而來供職。在此我有一句話送給各位，不論何時大家一定要記住——好日子，是奮鬥出來的！」

致命雞湯第二層，奮鬥力，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