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看看蘇雲的水平。”孔主任笑道：“我覺得蘇雲在我這兒帶個組，水平綽綽有餘。”
“嗬嗬。”鄭仁乾巴巴的笑了笑。
“你那是什麼態度！”蘇雲不高興了，雖然他心裡是有逼數的，自己和鄭仁之間的差距……咳咳，差距肯定是有的。
可是他那態度，也太可惡了！
“冇有啊，我覺得孔主任說得對。”鄭仁懶得去理這貨，一比什麼，這貨就跟打了激素一樣，興奮的眼睛都是紅的。
估計小時候這貨冇少和人比誰尿的遠之類無聊的事情。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勝心？
“試試，內乳動脈麼？好像也冇多難。”蘇雲笑了笑，從操作檯前拿起下一個患者的64排CT三維重建的片子，走進手術室，把片子插到閱片器上。
鄭仁衝孔主任笑了笑，道：“冇事，我壓台，很快就能做完。”
說完，他跟著鄭仁走進手術室。
“看到了吧，這水平。”孔主任淡淡說到：“多虧你冇說什麼過分的話，要不然的話，嘿。”
幾句話，說的聲音不大，隻有身邊幾個人能聽到。
帶組的趙教授怔了一下，冇顧得上羞愧，而是彎腰問到：“主任，他的手法，是怎麼練出來的？”
“不知道。”孔主任搖搖頭，看著裡麵給患者放上止血貼，隨後加壓包紮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悠然說到：“我最近一次看他做手術，是在海城。一台重度骨盆骨折，腹膜後大血腫的患者。我就在更衣室打了個盹，鄭老闆自己就把手術做完了。”
“……”這種手術的難度係數有多大，在場的各位都知道。
打個盹就做完了？任誰捫心自問，這種手術不得一兩個小時？
“我怎麼感覺鄭老闆的手術又漲了呢？都這麼高水平了，還能漲到天上去？”孔主任也想不懂，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
越是水平高，越難長進，這一點大家都懂。所謂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是需要大恒心、大毅力的。
可是鄭老闆這個歲數，這個長進的速度……
難怪帶著諾獎項目，直接空降，人家有人家的道理。孔主任提前示警，讓大家彆認為鄭老闆年紀小，就挑鼻子挑眼的，的確有遠見。
就鄭老闆這水準，能不能把人難為走不說。即便是攆走了，人家隨便找個地兒，過十年就是全國最牛逼的人。
自己以後在學術界的地位還要不要？
要是碰到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全國巡講，每次都要舉個反麵例子——當年我在某某醫院，那裡的醫生如何如何容不下我，手術做的多爛……
挑毛病誰不會啊，水平越高，挑毛病就越犀利。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操作間裡，一片沉寂。
這些話自己也能說，可是關鍵是人家年輕啊，能再說四五十年，自己可是很難活到那時候。
很快，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把患者交給管床醫生，被蘇雲攆了出來。
“魯道夫教授，這麵坐。”孔主任和教授也熟了，打了個招呼。
“不坐了，冇有視線。”教授笑嗬嗬的透過鉛化玻璃，看著裡麵正在消毒的蘇雲，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
“嗯？魯道夫教授，有什麼事兒麼？”孔主任覺得教授的表情有問題，也不客氣，直接詢問到。
“嘿嘿。”教授笑道：“請叫我中文名字，富貴兒。”
“好，好。”孔主任也很無奈，這幫人，活生生把一個介入學科頂尖的教授給帶跑偏了。
“富貴兒，我感覺你有點奇怪啊，怎麼了？”
“孔主任，老闆又當助手了。”教授笑嗬嗬的說到：“我一直想看老闆用止血鉗子敲雲哥兒手腕，我跟你講，老闆敲人，可疼了。”
“……”孔主任啞然。
他無法想象，那個讓趙雲龍這幫子傲氣沖天的年輕新生骨乾都折服的蘇雲，竟然會被人用止血鉗子敲打。
有點意思了，孔主任臉上露出笑容，也站了起來，挑選了一個特彆好的位置，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
手術室的氣密鉛門緩緩關閉，手術開始。
蘇雲站在術者的位置上，把導絲送進去，一邊送一邊笑著說道：“老闆，你冇見到剛纔老趙的表情。”
“哪個老趙？”鄭仁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即便是知道，他也記不住趙教授這個人。
“跟你說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你的手術做的太牛逼了，把外麵的人給驚到了。”蘇雲笑嗬嗬的一邊說著，一邊停住，開始踩線。
對麵螢幕上呈現出來的影像顯示，微導絲的位置剛剛好，恰好位於肝動脈分支點上。
“哦，剛纔那台手術啊，好像還好，冇什麼難度。”鄭仁道。
“最討厭你這種裝逼的方式，老闆。”蘇雲一邊看著螢幕進行超選，一邊說到：“隻有我這種顏值高，代表著正義的年輕才俊才能用這種方式裝逼，驚豔亮相。你說你看著就是一普通路人，扔到朝陽公園裡，就特麼是個朝陽群眾，裝逼也冇人會記得。”
“是手術，不是裝逼。”鄭仁的右手已經摸到了止血鉗子。
“打藥！”蘇雲冷冷說道：“當助手就好好當，彆想像打富貴兒和高少傑一樣用止血鉗子打我。”
“你就不想進步麼？你看富貴兒和高少傑，進步多快。”鄭仁笑著鬆開止血鉗子，開始打開高壓注射器。
鄭仁估計，這個患者有五根血管給腫瘤供養，隻有內乳動脈一支，對蘇雲來說有點難度，止血鉗子在這之前都用不到。
“小爺我用不到好不？”蘇雲鄙夷，“看兩眼就看會了，還用止血鉗子？扯淡。”
“你確定內乳動脈能順利完成？要是不行，到時候換我。”鄭仁清清淡淡的說到，冇有一絲煙火氣。
蘇雲覺得一股火氣上湧。
內乳動脈那塊，的確冇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下子就完成，鄭仁這廝真是可惡，拿捏住自己的軟肋。
“我會儘力的。”
“嗬嗬。”
“你那是什麼態度！我跟你講，我可是天才，天才你懂麼？”
“你在跟你的老闆討論天才的問題麼？”
兩人一邊聊著，蘇雲一邊熟練到骨子裡的動作完成了四根血管的栓塞。
鄭仁也對此表示很佩服，這廝平時也不見他做手術。就像是蘇雲說的那樣，看兩眼也就會了。
彆人是吹牛逼，蘇雲卻是真的會。
鄭仁估計，現在蘇雲介入手術的水平，和孔主任相比，隻高不低。
很快，蘇雲開始超選內乳動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