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堯知道喬然的性子,生怕他一時衝動,招惹了厲害對頭,喬然笑着點頭,“兄弟說的一點不假,你且去東海歇息,我另有要事在身,待我辦完正事,自然前去與你匯合。”
說完喬然取出敖廣送給他的千年瑪瑙,塞到雨師堯手中,讓他拿着這件信物去見東海龍王,敖廣自會安排。
雨師堯對喬然一向深信不疑,他也聽說過東海龍王的名頭,心說恩公果然好手段,來天界也沒有多少年頭,竟然結交了敖廣這等朋友,以後行囘事倒是方便了不少。
本來不想麻煩別人,但雨師堯剛剛來到天界,人生地不熟,萬一被人無意中打殺,豈不是冤得慌,只好駕雲往東海而去。
敖廣本來正在殿中大會賓客,突然聽巡海夜叉前來稟報,說有一名年紀輕輕的小道士求見,名字叫什麼雨師堯,敖廣從來不曾聽說過這號人物,以爲又是慕東海之名,前來投奔與他的。
若是在兩百年前,敖廣倒也願意結識青年才俊,只是如今東海危在旦夕,喬然去呂宋國遊說,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敖廣哪裡有心思提攜後輩?
“只說我不在宮中,讓他速速離去。”
敖廣心煩,揮了揮手,便要將雨師堯打發,巡海夜叉應了一聲,正要轉身離去,突然想起一事,又回過身來,將雨師堯遞給他的瑪瑙呈了上去,巡海夜叉久居東海,閱人無數,他也是看這瑪瑙絕非凡物,偌大的東海,都是十分罕見,不然的話,普通散仙多如牛毛,一個個都要夜叉通報,累也累死他了。
“混賬,爲什麼不早點呈上來!”
敖廣見了千年瑪瑙,這瑪瑙正是自己送給喬然,他哪裡會不認得,喬然將瑪瑙交給別人,可見這人在喬然心目中的分量,若是耽擱了喬然的大事,喬然豈能饒得了自己?
龍王囘震怒,夜叉嚇的噤若寒蟬,好在龍宮之中,歌舞昇平,琴瑟齊鳴,敖廣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收了瑪瑙,便推脫自己身體不爽,親自前去迎接雨師堯。
“敢問前面可是雨師堯上仙?”
雨師堯看見來人頭戴平天冠,身穿蟒龍袍,皇家威儀,氣度不凡,身上仙氣繚繞,實力深不可測,哪裡還會不知道是龍王親臨,他沒想到敖廣會親自前來迎接自己,連忙躬身行禮,“小子何德何能,敢勞龍王爺大駕!”
敖廣看四周無人,連忙使了個傳音術,“小王迎接來遲,上仙萬勿見怪,卻不知上仙從何處來?”
兩人攀談了幾句,敖廣老奸巨猾,將雨師堯的來歷猜了個八囘九不離十,他沒想到雨師堯也是從下界飛昇,喬然也是自下界而來,想來兩人的交情一定不淺,敖廣也不將雨師堯帶往水晶宮,反而引他一路去了分水將軍府。
雨師堯雖然性子恬淡,但也是個聰慧至極的人,他看敖廣對喬然十分恭敬,口稱主公,心中也是震駭不已,喬然的運氣一向很好,雨師堯也是見怪不怪了,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就將天庭司雨大神收入麾下,雨師堯實在是不敢相信,他也不敢多問,只和敖廣兩人在言語上週旋。
喬然知道敖廣一定會好生安頓雨師堯,戰事瞬息萬變,他一定要儘快見到趙元吉纔是。
到了呂宋國都城,喬然也是熟門熟路,他也不等人通報,徑直去了煉丹房,煉丹房囘中大多都是趙元吉的自己人,只是趙元吉畢竟貴爲國君,想要見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陛下,賊軍勢大,界牌關形勢岌岌可危,末將才智平平,實在是難膺大任,還請陛下另擇賢能,也好挽黎民百姓與水火之中,解蒼生之倒懸。”
喬然藏匿了身形,遠遠望見,趙元吉站立在龍案之前,趙元吉酷愛書法,呂宋國中無人不知,趙元吉寫的一手好字,據說他的書法作品身家暴漲,民間幾萬金也難求一幅。
龍案前跪拜的大將一身戎裝,虎背熊腰,喬然在遠處就覺得這人身上的氣息極強,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他吃了一驚,沒想到呂宋國武將中還有這等人物,乾脆連自身的氣息一併遮掩了,萬一被大將看出破綻,卻就不好了。
趙元吉卻只是低頭揮毫潑墨,那大將跪在龍案前一動不動,喬然看這君臣二人的模樣,覺得有些古怪,趙元吉的性子喬然早就清楚,絕不是容人之輩,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思。
“楊元帥,你且看我這幅字寫得如何?”
趙元吉突然擡起頭來,笑着問龍案前的大將,楊元帥?喬然心中一凜,難怪他覺得這人不凡,原來是他,那就並不奇怪了,楊延京,乃是呂宋國的屏障,威望之高,更在國君之上。
楊延京剛纔的那番話雖然說得言辭懇切,卻有些逼宮之嫌,眼下吳金國大軍兵臨城下,界牌關前戰事吃緊,楊延京這個時候撂挑子不幹,趙元吉又怎會答應?
楊延京拿起眼前的條幅,卻是一副對聯,上聯是“忠心依日月”,下聯是“正氣壯山河”。
趙元吉似乎已經忘記了楊延京剛纔所說,笑着拍了拍楊延京的肩膀,“楊元帥,百姓都說楊元帥是我呂宋國的柱石,朕看這話不對,沒有楊元帥,哪裡有我呂宋國,呂宋國的天下,朕與楊元帥共享之。”
楊延京大吃一驚,連忙磕頭認罪,“陛下萬萬不可,罪臣該死,還請陛下責罰!”
趙元吉攙扶起楊延京,“楊元帥,就算你不是爲了朕的江山,爲了呂宋國萬千黎明百姓,界牌關一戰,舍你其誰,朕這就賜下尚方寶劍,界牌關前軍事均由元帥節制,如有不從,可先斬後奏。”
喬然看趙元吉從身後取下一柄寶劍,交到楊延京手中,楊延京連忙叩頭謝恩,山呼萬歲,這才恭恭敬敬地取走了尚方寶劍。
楊延京離去後,趙元吉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眼神中閃爍着兇光,楊延京以退爲進,取走了尚方寶劍,將自己這個國君進一步架空了,趙元吉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