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種人的口袋裡，隨時都有幾封給夢中情人的信。
我們的情人不過是隨便借個名字，用幻想吹出來的肥皂泡。
把信拿去吧，你可以使假戲成真。
我本來是無病呻吟，漫無目的的吐露愛情，現在這些漂泊不定的鳥兒有地方棲息了，你可以從信裡看出來。
拿去吧，由於不是出自真心，話就說得格外動聽！拿去吧，就這麼辦吧！
——《西哈諾·德·貝熱拉克》
……
所以，其實根本就不存在由ai扮演的玩家。
夏無力是可以信任的，伊莉斯這樣想。
但是，這就和她心中的常識出現了偏差。
她問這些問題的本意，是想要試探夏無力，這樣她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把邊緣長夜是ai這件事情告訴他，才能回答一開始夏無力的那個反問。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因爲夏無力的回答直接消滅了伊莉斯所準備的任何一個問題。
甚至也消滅了她的常識和她的三觀。
畢竟，如果不存在ai扮演的玩家的話，那邊緣長夜又是什麼呢？
“喂……你該不會？”
看到伊莉斯這副呆滯的模樣，夏無力突然慌了。
他以爲伊莉斯找回了月光少女那時的記憶。
“吶。”伊莉斯的目光呆呆地盯着不知道哪裡的空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邊緣長夜就是一個ai……你會怎麼做？”
夏無力懵了。
因爲邊緣長夜其人，他基本是知道底細的。
當然，這些情報都是統御意志——琴輝心偷偷告訴他的。
所以，通過這些情報，他可以很明確的說出一句話。
“那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
“邊緣長夜，絕對是一個人類，而非ai。”夏無力語氣篤定地說道，
“你怎麼證明？萬一你剛纔的話不是真的，而是你的公司沒有告訴你呢？”伊莉斯也反問道。
她現在既想要去相信夏無力的話，但又無法接受這一突兀的現實。
是啊，她在邊緣長夜的靈魂空間中度過的那些日子，邊緣長夜和那些ai，那些本源鬥爭的日子，邊緣長夜使用着ai的習慣，做着只有ai才能做到的那些事情的日子，都不是虛假的，都是她所實實在在經歷過的，美好的每一天。
所以她無法接受，就算夏無力說過剛纔那樣的話，她也無法立刻接受，因爲她需要一個證據，一個能夠證明邊緣長夜不是ai的實實在在的證據。
不然這就太奇怪了。
爲什麼一個非ai可以做出和ai一樣的事情？這不合常理啊。
然後，夏無力緩緩開口。
“我可以證明，只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非常簡單，順帶一提，這件事情你也是目擊者，但你卻並沒有在意過。”
“一件……事情？我也目擊過？”
“嗯。”夏無力點頭，然後張口說道。
“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只能針對這個遊戲內的住民所生效的本源——時間停止，從來都沒有對邊緣長夜生效過。”夏無力攤了攤手，“如果他真的是你口中的ai的話，那麼他應該早就被時間停止住了纔對，當然，如果說他擁有統御意志那種等級的豁免權的話就當我沒說……但是，他到底有沒有這種豁免權，我想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是啊，不可能有的。
是啊，如果是以時停爲證據的話……那確實可以證明這件事情。
爲什麼她以前沒有想到呢？
因爲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吧。
可是。
“可是，如果長夜他，真的不是ai的話，那他到底是什麼呢？”伊莉斯的雙眼依舊無神。“他幾乎做到了ai能做到的所有事情啊。”
“除了ai以外，就只有人類了吧，這個問題的答案難道不是隻有兩個嗎？”夏無力無奈地笑了笑。
“也許……是吧。”而伊莉斯則還沒有從這一事實中脫出。
“好。”夏無力點了點頭，“那現在換我來問問題了。”
“什麼？”
“關於邊緣長夜是ai的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是爲何如此篤信的？”
……
似乎許多東西都串連在了一起。
然而儘管如此，那最重要的部分卻還尚未顯現。
沒錯，邊緣長夜並不在這裡。
因爲邊緣長夜不在這裡，所以不管伊莉斯和夏無力如何論證這件事情，暫時都不存在意義。
畢竟他們所論證的主人翁現在正處在極端危險的境地中。
“聽着。”夏無力轉過身，搖了搖伊莉斯的肩膀，讓她從呆滯中暫時回過神來，“不管邊緣長夜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他現在都很危險，所以我們不能停下。”
“即便他的身份是人類也……？”伊莉斯還仍有些恍惚地問道。
“不是即便，而是正因爲他是人類，所以才更加危險，而且這種危險的意義是雙重的。”夏無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比伊莉斯還要緊張。
“雙重？”
“啊，你是這個世界裡的人所以大概沒什麼實感，但是因爲邊緣長夜是現實世界中的人，所以如果桑葚子的行爲真的成功了，邊緣長夜作爲人類的意識真的被剝離到這個世界當中來了的話，那這個事情無疑會對這個遊戲，這個公司，甚至於對人類社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影響吧。”夏無力嘆了口氣，“畢竟那可是一個大活人啊，一個大活人被遊戲給直接弄的腦死亡了，這必然會引起社會輿論吧，甚至可能還會直接性對遊戲產業和ai產業造成沉重的打擊。”
伊莉斯沒有想過這些。
正如剛纔夏無力所說的，因爲她不屬於現實世界，所以也自然沒有這種責任感和現實感。
但通過夏無力的話，她倒是漸漸能夠明白這些事情的嚴重性了。
“也就是說，如果邊緣長夜真的是人類之身的話，那這件事情的結果只有更壞，對嗎？”總結了一下剛纔夏無力的發言，伊莉斯開口道。
“正是如此。”夏無力點頭，“所以其實從剛纔開始，我們的目標就已經改變了……不，也許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畢竟你和我一開始的初衷，就是救回邊緣長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