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原青葉和馮米利恩都沒有察覺到伊莉斯,甚至連蒼鮫這一主謀都沒能察覺到她的離去。
不,與其說是他們沒有察覺到這個人離去,倒不如說是他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伊莉斯此人的存在。
所以,當伊莉斯脫離邊緣長夜的身體逃遁而去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沒能發現這一切。
“呼,呼,呼……”
伊莉斯的身體外裹着一層薄薄的護盾,這是她從自己的靈魂立方中延展開來的東西,相當於是一種簡便的隔離層。
“雖然沒有把工業晨星帶出來是一種失策,不過好在謝闌把我自己的立方交還給了我,倒也還不算太壞就是了。”伊莉斯一邊在死質中奔跑着,一邊在心中想道。
不過還好。
雖然沒有工業晨星,但只要有了靈魂立方,就意味着她有了無限的可能性。
畢竟在齒輪城的所有人都已經死去的現在,她已經是這個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機械師了,像邊緣長夜那種半吊子的機械師根本無法和她相提並論。
但是伊莉斯畢竟不是邊緣長夜。
因爲邊緣長夜除了機械師以外,還有其他許多可以依靠的事物,但伊莉斯在沒有邊緣長夜之後,就只剩下機械師這一種可以賴以生存的事物了。
不過好在她精通於此,所以這大概也算是在這絕境之中唯一的慰藉了吧。
“必須要趕緊趕到天守閣。”伊莉斯的雙眼凝視着白鷺城的方向,心中暗自想道。
趕到天守閣便是她目前唯一的目標。
因爲那裡是現在這片土地上唯一的倖存者聚集點了,如果連這最後的希望都失掉了的話,那麼反攻深淵界的這種事情,也只能淪爲紙上談兵了。
沒錯,伊莉斯打算反攻深淵界。
因爲這是奪回邊緣長夜的唯一希望。
只是,在對這希望付諸行動之前,她必須先去支援那些依然倖存的有生力量。
……
洛裡卡和康科迪亞一人分守陽臺的一邊,揮舞着手中的武器處理着那些從米利特斯和宵暗花火的手中逃出的漏網之魚。
而正在往牆上貼設着一張張符紙的盧布魯姆,則是在穩固這大廳之中僅剩的防禦。
至於那站在大廳中央觀看着這一切事情發展的彥月北齋,似乎就像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閒漢一樣,彷彿這天守閣並不是他歸屬的城堡,而是神棲公會的城堡。
‘砰,砰,砰砰——’
‘嗡——’
然而正在奮勇戰鬥的幾人卻並沒有在意彥月北齋的不動聲色,而是繼續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
“這些東西根本就是源源不斷!”米利特斯飛快地將自己彈倉內的子彈全部打光,然後又立刻換上了新的子彈。
“完全同意。“在烈焰中起舞的宵暗花火也點了點頭,”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的燃油和子彈都會耗光的,如果我失去了火焰的加持的話,那戰鬥力就相當於廢了一半啊,尤其是對這些……蚊蟲來說!“
“該死的。“米利特斯的手腕幾乎已經完全的麻木了,過於連續的射擊和填裝讓他的雙手直接變成了只會機械地做出重複運動的機器,”爲什麼邊緣長夜偏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啊。“
“來了。“就在米利特斯發出抱怨的同時,彥月北齋也張開了他許久沒有說話的嘴巴。
“什麼?“米利特斯聽着彥月北齋的話,在無數槍聲之中因爲戰鬥而變得無法思考的他只能下意識地問道。
“他們來了。“彥月北齋將手搭在了腰側的水月上,眼神也同時變得凌厲了起來。
“所以說他們是什麼啊!“米利特斯手中的雙槍連射,在重複的殺戮中感到暴躁的他聲音也變得失去理智了起來。
“是強者。“彥月北齋淡淡地說着,然後直接拔出了刀鞘之中的水月。
啊,又是那道許久才能得見一次的光芒。
雖然說這道光芒在這兩天中已經見過數次了,但即便如此,當水月出鞘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和魔的精神都微微地被震懾了一瞬。
就好像時間稍稍停止了一秒一樣,沒錯,就好像是時間稍稍停止了一秒一樣。
‘噌——’
而當水月出鞘之後,脅差·輝隱也緊接着被彥月北齋抽了出來。
兩把太刀就這樣再度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是身爲神棲之地成員的他們從未見過的彥月北齋的二天一流。
“難道說彥月北齋所指的強者是……?”宵暗花火好像明白了什麼。
就在這時,那些本來視死如歸一樣的蝠翼魔突然停下了它們前進的腳步,並朝着陽臺外一簇接一簇地飛了回去。
這些蝠翼魔們突然如同潮水一樣撤退了。
一般會出現雜魚們大量撤退的現象,不是它們的總部發來了命令,就是有什麼大人物要登場了。
而現在看來,似乎這應該是第二種情況。
‘吱吱吱吱——’
蝠翼魔們的叫聲混合着翅膀一起在天守閣的外部迴響着,就連這座高大的建築都爲之而微微震顫。
那些蝠翼魔們扇動着它們的翅膀,在這陽臺之外緩緩散開,並環着這天守閣圍成了一個圈,把這城中的人牢牢地鎖在了裡面。
“又見面了,沒想到你們還挺頑強的啊。”山原青葉的聲音從空中緩緩地傳了過來。
她的語調有些上揚,像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一樣。
這時衆人方纔注意到一點。
從剛纔開始,那個突然響起的耳鳴聲好像在不知何時全都消失了。
盧布魯姆斷定這必然和山原青葉的再次迴歸有關。
而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從空中而來,沿着樓閣的紋路傳進了衆人的耳中。
“因爲與她同路,所以我也順便來了一趟,確保你們可以好好地死在這裡。”
這聲音雖然比山原青葉溫柔的多也優雅的多,但是其所帶來的威懾感和恐懼感也是山原青葉所不能比擬的。
就是說即便山原青葉擁有犯規級別的破壞能力,但是卻還是比不上馮米利恩一樣。
馮米利恩在衆人的眼中,似乎就是這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