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玄學刻印,秋霜月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這姑娘總是喜歡給人添麻煩啊。”秋霜月的雙眼呆滯地看着房間角落裡的遊戲艙,嘆了口氣。
“不過,她那種愛關心人的性格……我倒是並不討厭就是了。”秋霜月搖了搖頭,站起身活動了一番筋骨,然後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
窗外月色正好。
……
不過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可看不見月亮。
“還真是易怒啊,你們修女庭院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我的右手死死地鉗住了女戰士刺向我的長劍,然後冷笑道。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了。”女戰士冷冷地注視着我,手中的力道卻絲毫未減,“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故意找茬的嗎?”
“不,我之前說過了,我只是好奇你的面前爲什麼沒有人,僅此而已。”我搖了搖頭道,同時繼續阻止着女戰士的長劍。
順帶一提,我鉗制的地方是劍柄往上的部分,所以並沒有劃傷手掌。
“這樣的笑話我已經聽夠了!”女戰士試圖掙開我的束縛,但並沒有成功。
在我的視角下看來,她只是抖動了一下手腕罷了。
看來她的實力也僅僅只是和普通的修女相當啊,並不是特別強。
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千方流睿的級別。
“媽的!”
意識到自己的實力和我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那個女戰士終於還是放棄了。
‘啪砰。’
劍刃從她的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懂了,你就是來故意羞辱我的是吧?”女戰士擡起頭,眼神中包含着不屈和恥辱,“覺得我們修女庭院曾經粗暴的發動過鎮壓,所以現在就來痛打落水狗了是吧!?”
“啊不是。”我立刻擺起了手,“我真的只是好奇才過來看看,然後又剛好看到了你的紋章而已啊。”
“現在瑾瑜陛下已經歿了,修女庭院也解散了,就連教皇殿裡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彷彿是被觸動了某些神經似的,那女戰士開始衝着我歇斯底里地叫喊了起來。
完了。
這鍋肯定是我背了。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試圖對她好言以待,但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她現在已經瘋狂了。
想來也是。
唯一的領袖和信仰在她的眼前崩塌,朝夕相處的戰友們又因爲組織解散而不得不分道揚鑣,就連流落到黑市而不得不出賣自己戰力的她,也因爲搶不過其他人的生意而只能在此地落寞……這麼一想,她也確實是夠慘的。
“喂,你認識千方流睿嗎?”在思考了片刻後,我看着她的雙眼,緩緩問道。
出人意料的是,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她竟然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情緒發泄,並擡起頭看向了我。
“你到底是誰……?”她從盔甲的包裹下伸出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然後對我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回事?
千方流睿這個姑娘,難道在修女庭院裡還有故事?
“不,我只是曾經和她結過緣罷了,所以在戰後看到了和她相同組織的人,自然也會想要打聽一下她現在好不好。”我微笑着回答道。
“事實上,在看到你的紋章之後,我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只不過你發狂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是到了個歉。
看樣子問題應該是暫時解決了。
沒想到提及千方流睿居然還有這樣的效果,那我當時要是提到了克莉芙拉絲羅爾的話……
不對,克莉芙拉絲羅爾身爲審問所的所長,知名度應該很大才對,一般民衆知道她的名字大概沒什麼奇怪的,而且我也和她的確沒什麼交集。
但是如果是千方流睿的話就不一樣了。
她身爲審問所中一名普通的修女,理應不會被民衆們所認識,所以如果我提及了她的名字的話,就應該能證明我對她們而言是一個友善的目標。
“結緣嗎……”女戰士的情緒在聽到我的來意之後,頓時緩和了不少,“沒想到那個丫頭還能和人類的玩家交上朋友啊,真是沒想到。”
“在戰場上互相救過彼此的命而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說實在的,我不想虧欠這個女孩什麼,所以在認識她的其他人面前,我也不會說出救過她兩次命的事實。
“原來是這樣。”女戰士嘆了口氣,然後把地上的長劍撿起來,重新插回了背後。
“千方流睿早在戰場上就已經死了。”她的雙眼注視着我,輕輕地說道,“不是死於什麼其他的東西,她是光榮戰死的,僅此而已。”
死了?
雖然我和千方流睿僅僅只有幾面之緣罷了,但是這死訊確實讓我的心靈震動了一番。
畢竟她可是我在敵營裡認識的爲數不多的好人啊。
雖然現在也沒有敵營這麼一回事了。
哎……好吧,其實我早該想到她會死在戰場上的。
畢竟她的戰鬥力也並不強大,而且行事又魯莽,明知道保護不了什麼卻還是要衝上去……這樣的人在戰場上,又怎麼會長命呢。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爲她能夠以英勇的姿態離去而高興。
“你很悲傷嗎?“看着神情有些低落的我,女戰士用試探的語氣半安慰道。
“我……還好。”擺了擺手,我說出了實話。
“其實不用替她感到悲傷的。“女戰士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用自嘲般的語氣說道,”畢竟她能夠在戰場實現她的價值,而且死後也葬在了瑾瑜陛下的身邊,我覺得對於任何一個修女庭院出身的修女來說,這都是一種無上的榮光。“
原來這就是修女庭院的信條嗎。
聽着女戰士的話,我似乎終於明白了。
這些修女就像是北歐神話裡的瓦爾基里一樣,而瑾瑜便是她們的奧丁。
如果這麼一想的話,我大概也能明白爲什麼眼前的女戰士會如此的失落了。
“你爲自己沒能在戰場上英勇就義而感到失落,對嗎?“
我注視着眼前女戰士的雙眼,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