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感在這一刻還是發揮了作用。
彩絡手中的大劍的確沒有將我攔腰斬斷,而是用劍尖劃過了我的胸部。
再加上我身上穿着的機械師的厚布甲防禦力也還算不錯,所以在這一劍下,我只受到了一點皮肉傷罷了。
但是彩絡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勁。
當他用劍尖擊中了我的時候,他的表情明顯不像是劍尖命中人後的表情。
舉個簡單的例子。
如果他在出劍的時候,心中所想的是將我攔腰斬斷,或者說在我的身體上劃出一大道傷口的話,那麼現在的僅僅只是皮肉傷的結果便必然不會如他的意,所以他就必然會露出殘念的表情。
但是,他現在的表情,明顯就是像已經把我攔腰斬斷一般的表情。
也就是,完成心中目的的表情。
所以,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僅僅只是爲了對我造成傷害而已,哪怕那個傷害再怎麼微乎其微。
該死。
也就是說我其實根本不應該受擊纔對。
既然哪怕一點點的小傷口都能讓他露出這麼興奮的表情的話,那麼他的目的顯然也已經暴露出來了。
只是,爲什麼?
爲什麼他的目的只是爲了對我造成傷害而已?
難道在這背後有什麼他所需要觸發的東西嗎?
“長夜,是那兩把劍!”就在這時,謝闌突然恍然大悟般的對我說道。
“什麼?”我一時沒有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剛纔解析出來了,那兩把劍有問題!”謝闌一邊說着,一邊將他分析出來的那把劍的詳細信息貼在了我的面前。
【赤原獵犬】(傳說)
被動技能:該武器不會被損壞。
觸發式技能2:當該武器對一名角色造成傷害的時候,使用者可以選擇是否將該角色標記爲‘追跡的目標’,‘追跡的目標‘同一時間只能標記一名角色,當該武器對‘追跡的目標’發起攻擊時,每一次攻擊都必定會出現以下的效果:暴擊,弱點擊破,無視防禦。且赤原獵犬對目標發起的攻擊帶有不可被閃避的效果。
“不會被損壞,大概並不是它的技能,而是一種規則。”謝闌以極快的語速解釋着,“因爲你的刪除也隸屬統一規則下,所以原則來說,單論屬性,你們是互相平等的。”
“就像那把黑色的鑷子,它也擁有不會被損壞的規則。”謝闌說着,舉了個例子。
但是我的關注點並不在那個‘不會被損壞’上,而是在下面的那一大片文字中。
被赤原獵犬所擊中的我立刻後退了幾步。
在觸發了第二個效果,沾染了我的鮮血之後,彩絡手上的那兩把原本是鐵灰色的大劍——赤原獵犬,現在竟然開始逐漸變成了一片血紅,看上去宛如兩把食人的魔劍。
不,不是宛如。
它現在就是兩把食人的魔劍。
“看樣子,你的鮮血讓赤原獵犬非常滿意啊。“彩絡將手中的兩把血紅色的大劍在空中揮舞了兩下。
血腥的氣味混合着殷紅的劍影無孔不入地侵入着我的每一根神經。
“你現在已經是這把劍的獵物了。”彩絡提着手中的兩把血紅大劍,一步一步地朝着我走來,“爲你剛纔的一時失誤而悔恨吧。”
必定暴擊,弱點擊破,無視防禦,不可被閃避。
意思就是說,如果我想要跟現在的赤原獵犬抗衡的話,那就必須不能被擊中,也不能躲開他的攻擊。
也就是說,他的每一下攻擊,我都得用真刀真劍格擋下來才行。
“真是棘手啊。”
我將工業晨星轉化爲了機甲,然後從揹包中抽出了剛纔放回去的黑光劍。
雖然說我召喚出機甲並不是爲了飛行,機甲的防禦力在赤原獵犬的面前也形同虛設,但是爲了表示自己進入認真狀態的話,不這樣做是不行的吧。
不過我的確有着很多方法可以直接幹掉彩絡就是了,但那些對現在的決鬥來說,不管怎麼看都有些勝之不武。
能不能贏是一回事,贏得光不光彩又是另一回事了。
人家手裡拿着雙劍想要跟你拼刀,結果你反手就是一發RPG把別人給炸碎了,這就根本不叫決鬥了。
所以,即使我可以直接用機甲飛上天給他一發紺碧頌歌,或者說化爲黑霧直接將其吞噬的這些手段,我也是不會去使用的。
因爲這破壞了我所認知的公平。
尊重對手就是這麼一回事。再說了,現在也並不是什麼危急存亡的關頭,如果現在的場景不是決鬥,而是“如果我輸了那麼這個世界就會毀滅所以一定要贏”的場景的話,那他現在的屍體大概都已經涼了。
畢竟如果單純是爲了贏的話,那我還是有很多手段的。
“血液活化!”
“精神抑制·關!”
“肉體激活!”
“血脈噴涌!”
就在這時,一連串的技能名字突然從彩絡的口中接連冒出。
而每當他說出一個詞,他身上就會冒出一道紅光。
就像是他的血液在不斷蒸發一樣。
“這些都是狂戰士的狀態類技能。”謝闌在一旁說道,“血液活化可以提高他的速度,關閉精神抑制可以提高他的傷害,但會降低他的攻擊精度,當然,因爲他有赤原獵犬,所以這一條可以無視;至於肉體激活,就是提高他的反應力和肢體的靈活度,而血脈噴涌則是利用燃燒自己的生命值來不斷提高自己各項屬性的持續性技能。”
“不論是哪一個,聽起來都很可怕啊。”我的聲音有點瑟瑟發抖,果然他能成爲玩家榜上排名第一的狂戰士是有原因的,這打起架來也太瘋了。
“的確很可怕,因爲狂戰士的所有狀態類技能都是有負面效果的。”謝闌嘆了一口氣,“而他剛纔釋放的所有技能的負面效果,幾乎全都是提高自己所受到的傷害和降低自己的防禦力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
“他現在脆的就像是一張紙一樣,你哪怕不用光劍,用劍柄去戳一下他,他也會立刻死亡。”謝闌聳了聳肩,“但與此同時,他現在碰你一下,你也會立刻死亡。”
“這就是交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