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來是居住在東南邊一處山洞裡的人。”歹徒哆哆嗦嗦地說道,“之前爲了躲避輝映山谷中魔物的侵襲,所以放棄了山中的家產和田地,紛紛跑進了山洞了避難,然後在山中的世界裡建立起了新的村落。”
山洞裡的村落?
這不就是之前我去過的那個排外而懦弱的村子嗎?
雖然這麼說,不過我還不打算打斷眼前歹徒的敘述,我決定聽他講下去。
“在山洞裡,我們活的很憋屈。”歹徒說道,“因爲有‘魔物可以變身成爲人’的謠言,所以沒有人能夠離開村落,也沒有人能夠進入村落,我們就在山裡的世界自給自足渾渾噩噩的活着,就連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你們與世隔絕了。“夕照顏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的。“歹徒點了點頭,”但是有一天,我們發現輝映山谷沒有這麼黑了,於是我們才知道,原來外面的魔物已經被消滅了。“
“啊,是了,以前輝映山谷是被魔物用結界包裹起來了的,伸手不見五指。“夕照顏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歹徒肯定道,”當我們發現外面變成了宜居環境了的時候,我們便決定出去尋找可以居住的地方。“
“然後你們就找到了這兒?“夕照顏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憤怒。
歹徒慌忙搖頭,“並不是並不是,我們一開始本來只打算在附近找地方生活的,結果我們發現這四周都沒有可以開墾的土地,於是我們的部隊便開始朝着西北方向進軍,然後我們便發現了你們的聚落。“
“你是說萬葉營地?“這次我開口問了出來。
“沒錯。“他點了點頭,”既然這地方被你們佔據了,那我們也就不得已,只能去另外的地方找尋了,然後我們便發現了這座森林。“
“當時我們發現這座森林的時候,這座森林裡還沒有你們的人,這地方是我們最先發現的!“說到這裡,歹徒顯然有些生氣了起來,”但是當我們通知大部隊過來的時候,你們卻已經捷足先登佔領了這片地方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纔是正義的保衛者,而我們是侵略者咯?”我將手指捏在了他的下巴上,然後用力地晃了晃。
“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說過。”歹徒搖了搖頭,“正義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嚯,看樣子這人還挺懂的啊。
“那麼,你們還有其他的部隊嗎?”我掃視了一眼周圍,然後看着他問道。
“這次我們一共只派出來了兩批。”歹徒嘆了口氣,“說實在的,本來我們聚落的人口也不多,這次派過來的有生戰鬥力也幾乎就是全部了,所以呢,就算我們想在未來發起反攻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反問道,“你現在說話完全可以不負責任,想說什麼說什麼,就連你之前說的那些話也有可能是假的。”
“你不相信就算了。”歹徒閉上了雙眼,“反正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和之前被你殺死的那些人殊途同歸罷了。”
“是嗎,你真的覺得你會死嗎?”我笑了笑,將手放在了綁縛他的繩索上,“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自由了呢?”
隨着指尖的黑霧一閃而過,綁縛在歹徒身上的繩索也瞬間被腐蝕斷裂開來。
“這是……?”歹徒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突然得以舒展,便立刻睜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說不出話來。
“你自由了。”我重複了一遍自己剛纔的話語,然後指了指指揮所的出口,“回去吧,我不殺你了。”
“啊?”夕照顏這個時候的反應也跟歹徒一樣,“你爲什麼要放他走?”
“不爲什麼。”我對着她笑了笑,“法外開恩罷了。”
夕照顏此刻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你走吧。”我對着歹徒再次說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趕緊走,再也別過來了。”
歹徒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朝着出口的方向挪動了一步,彷彿還不願意相信剛纔我說的都是真的。
‘嗡。’
於是我立刻對着他亮出了黑光劍,“走不走?”
“走了走了走了!”歹徒見我摸出了武器,便立刻手腳並用地逃出了這個地方,消失在了森林的茫茫綠海之中。
“喂!”夕照顏對着我質問道,“現在你可以解釋了吧,爲什麼把他放走?”
“你覺得,該怎麼做才能實現和平?”我用問題回答了她的問題。
“和平?”夕照顏對我突如其來的這一個問題搞得有些懵,“那我覺得應該就是不打架唄,要是不打架不久和平了嗎?”
果然是簡單的想法。
“好,那我再問你,你覺得要怎麼樣才能不打架?”我再次發問。
“啊……你這麼一說的話。”夕照顏突然注視起了我,“好像你剛纔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啊,如果你把這個人放回去了,他就會覺得你是個好人,然後他們聚落本來也沒多少戰鬥力了,自然也就不會過來了。”
“真的是這樣的嗎?”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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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真的覬覦我們這片森林的話,那他們無論用何種方式都會過來搶佔的。”我指了指周圍的一大片叢林,“這些對於他們和我們,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在這樣的財富面前,沒有人會願意主動拱手相贈的,哪怕是元氣大傷的他們也不會。”
“爲了爭奪這片地方,他們有可能會用盡各種手段,那種能登上臺面和不能登上臺面的招數他們肯定都會一併使出來,因爲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只要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所在方位,他們就會一直利用我們的情報匱乏和視野狹窄來不斷地消耗我們。”我緩緩說道,“所以他們是不可能僅僅因爲我放走了他們的一個人就願意和我們相敬如賓的。”
夕照顏站在原地,聽的有些懵。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個問題。
“那你爲什麼還要把他放走呢?”
聽到這個問題,我微笑道。
“這,纔是你該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