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燕的哭泣持續不了多久,甚至在闆闆下樓的時候她就停止了哭泣。
跟了什麼樣的人,是自己的選擇。女人希望浪漫,可是有時候,浪漫僅僅是浪漫。懂得花言巧語的小白臉,往往沒幾個有擔當。
男人,還是闆闆這樣的好。
劉海燕也清楚自己的一切,別怎麼糾纏讓闆闆厭倦了吧,除了爲現在徹底改變了的生活。也爲着那份她已經很珍惜的感情。
闆闆拖着劉海燕回家了。
現在的裝修和劉海燕沒什麼大關係,武城在城裡裡什麼人也熟悉,他找來了專門的裝修公司,材料供應也是熟人,最後統一結賬。
連武城都懶得在那裡了。
回到家的闆闆靠在沙發上,看着劉海燕:“我打你哥,你不恨我?”
“算了,不說了。你又沒真打他。”劉海燕顯然不想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也對。
過去就過去吧。
闆闆點點頭。閉起了眼睛;“燕子,你搞點吃的吧。我想點事情。”
“好。”
劉海燕一邊打開冰箱,一邊笑問道:“大老闆,又有什麼計劃了?”
闆闆無聲的一笑。
女人知趣的去做事情了。
闆闆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個計劃。
整理着自己的一切思路。
到目前爲止,都算很順利。
肯德基的投資已經完成了。
那些兄弟放在二個小小的服裝店裡,也浪費的很。久而久之的,大家都會失去做事的激情的。
一成不變的生活,對男人來說是折磨。
闆闆知道兄弟們的心。
他想,該和武城開始真正的計劃了。
藥品供應這一塊,也需要開始打自己的關係了。正好,武城那個王八蛋在城市裡認識的人不少。
三教九流的,也該熟悉熟悉。
闆闆琢磨着。
他書讀的少,卻知道道理。
男人的青春就在二十到四十之間。也就短短的二十年。老頭子到四十歲後打棺材已經吃力了。
當時還抱怨過。
現在雖然自己乾的不是體力活,可是道理其實不也一樣麼?
每天吃吃喝喝的有什麼意思?
早點把事情做起來,才能夠真正的休息。自己看上去很風光了,可是在這個城市裡。卻是蒼白的可笑的。
見識了越來越多場面的闆闆,甚至有點後怕,自己當時對徐家的那種挑釁和無禮。
他想,這是人家做大了才這樣的吧?懶得計較,想的也多。
聳聳肩,有點丟人的發現,自己和徐家的差距就如同自己和張老八之間的距離似的。
人家一個樓盤的開發,足夠說是自己全部身價也配不上的。
二十年啊。
二十年的青春拿來打基礎吧!
闆闆低頭想着,性子深處的倔強又激發了出來。他孃的,老子有那麼本事,好好做還趕不上你們呢?就是老子趕不上,老子的兒子一定趕得上!
忽然闆闆歪着頭想,自己這本事會不會遺傳?如果遺傳多好?多日日,養他七八十個小板板。
這麼多闆闆合起來,三十年後,自己不天下第一了?
想到滑稽處,自己覺得荒唐,闆闆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神經病。
輕飄飄的傳來一句女人的嘀咕。劉海燕款款的向着闆闆走來。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
時間就在溫馨裡溜走。
再次離開劉海燕的家,已經是下午二點了。闆闆的電話響了。武城的父親武局長約好了兩個院長。
晚上又是討厭卻不得不參加的酒席。
掛了電話的闆闆想着。
他要去遇武城,商議下和這些人怎麼恰到好處的來往。武局長是隻有引薦的,不好表示什麼。
至於到那個關係,如何如何,則要靠闆闆自己,和武城一起努力了。
這個年歲的人,隨便如何都有着自己的做事習慣。
和兒子,包括兒子的合作伙伴,都不例外。正因爲這種老道的處世經驗,五十九歲現象才僅僅是少數落馬者的總稱。而大多數人,黑白混色的,全能夠安度晚年。
有時候,就是命運就是這麼奇怪。
貪污十萬的落馬,貪污百萬的逍遙。這不是什麼幕後交易的問題。正常的收受賄賂,唯恐他人知曉。如何能夠形成一個牢固的利益圈子呢?那是說故事似的。一個組織一個隱蔽的首領?這麼嚴密而有能量的集團,什麼事情不好乾?專門幹收受賄賂?
正當出馬是千軍劈易的,何必去走小路呢?
之所以落馬,是因爲命運。更因爲做事的沒譜!
闆闆壞壞的笑着。
從目前來看,除非自己丟炸彈出來,不然武局長會活的非常的滋潤。當然他是想想就算了的。
武局長倒黴了,自己不也倒黴了?
覺得晦氣的搖搖頭,心事只能夠自己和自己分享的闆闆伸手攔住了一輛汽車。向着武城那裡而去。
“闆闆,我啊。”
闆闆聽着話筒裡的聲音:“王哥啊。什麼事情?”
“你回來了?和你說下,賊華判刑了,搶劫金額巨大,影響極其的壞,十年。”
十年?
面前電臺裡,正放着那首十年。
闆闆哈哈一笑:“好事情嘛。十年之後,哈哈。”
王城中在電話裡也哈哈了聲。
闆闆告罪了下,說晚上有事情,改天一起玩,電話剛剛掛了,車子已經停下了。武城嬉皮笑臉的在鑽進了車子裡。
“下午又不上班?”闆闆鄙視了他一眼。
武城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是啊,不上班。闆闆,中午休息的不錯哦。”
嘿嘿了下。
闆闆吩咐司機向前面開去。
然後問武城:“晚上你看怎麼辦爲好?”
“今天也沒什麼,我家老頭子介紹介紹,明天后天的,我反正這邊已經開頭了。然後我去送點東西,你一起去他們家裡私下談。”
闆闆意外了下:“他們知道你?已經……”
“不是不是。”
知道自己話沒說清楚讓闆闆誤會了,武城忙解釋道:“下面的主任有來往,他們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藉此機會,我明天就去他們家挑明瞭。這樣你好直接攻關了不是?”
“恩,這樣對。”闆闆理解了武城的意思。
這個傢伙是拿別人通過他面子攻關下的路子做平臺和藉口,然後再向上,靠自己老子的介紹,讓闆闆砸錢闖。
有個帶路的就是不一樣。
闆闆的心裡一剎那就算出了這個步驟,和大概的時間,要啓動這個事情看來是很快的了。
既然如此,闆闆放下了心事。轉頭和武城胡說八道起來。
車子停在了肯德基門口。
武城一邊走一邊道:“來的算快了,闆闆,裝修合同是我籤的,是我一個哥們開的。不會玩鬼。”
“行,你說了算。”闆闆無所謂的道。
武城笑笑:“什麼裝修也好,材料做工,水電線路,無法這些,至於樣式那就是花哨了,肯德基的設計在那裡,也方便的很,主要督促着把下水什麼的裝好了。”
“這倒是。”闆闆也見多了。
何況當時他可是包公廁出身的人。下水好不好,在廁所。場所幹淨不乾淨,也在廁所。
吃喝拉撒是一條龍的。衛生間堵住了,臭燻燻的誰他媽的來吃飯?
看着武城站了那裡和人家扯淡了幾句。闆闆客氣的和對方點了個頭。武城又溜達回來了。
“下午幹嘛?”闆闆知道武城在城裡什麼也熟悉。他乾脆的問道。
現在越來越有錢,或者說越來越看到錢了,自己卻不知道整天干什麼,彷彿唯一的活動就是吃飯喝酒。
然後就沒了。
肯德基開了是劉海燕忙。
火鍋店開了是胖姐金小英忙。
服裝店是他們兄弟們忙。
進出藥品前自己喝酒忙,路子定了後,除非自己去拿錢,發貨接貨肯定是兄弟忙,自己嘛,註定了又是吃吃喝喝的忙。
想來想去。闆闆覺得活的沒激情!
搞的怎麼像個交際花似的。
其實闆闆還在朦朦朧朧着。他不知道,自己非常幸運的度過了資金原始積累時期。現在,開始了新的事業,他手頭有錢整日要打路子,不這麼交際麼?
整個社會就是如此。中國傳統的酒桌文化,加上現在風氣大變後的性文化。
還有人心墮落後的金錢來去。
闆闆就沒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他向上一步步的走着。可是除了錢,他其實什麼也沒有,打棺材的技術在城裡能夠幹嘛?做木工顯然已經不是闆闆能夠去做的了。
除了這麼交際,走這些骯髒而隱秘實在的賺錢路線,他能夠幹嘛呢?
一邊聽了闆闆的話。
武城神秘的一笑:“你不是要認識認識我那些朋友嗎?我今天下午帶你去看看吧。”
朋友?
闆闆明白了,是那些社會上來去的人吧。賊華之上的,有點檔次的混子?
笑眯眯的反問道:“武城,你小子不會把我賣了吧?”
“去你的。”
武城沒好氣的回罵了一聲,然後道:“闆闆,你別小看這些,他們賺錢不比你少,只是花的比你多,餘不下錢來。”
闆闆楞了,武城接着道:“他們出來,也就圖個面子,吃喝痛快而已,但是沒人幫怎麼行?那個手下不要整日養着多少多少人,吃喝都是一大片,喝酒都成箱的拿。哎。各自各自的道吧。”
那不和我一樣麼?
闆闆好笑着,腦海裡閃過電視上的古惑仔,江湖,又閃過被自己砍的鬼哭狼嚎的幾個人的臉。
心裡也放鬆。中國無黑幫。不就是些大流氓麼?
一邊笑着,一邊掏出香菸來,武城接了過去繼續說道:“這些兄弟,也是些公子哥。家裡沒人,像年輕的時候那麼胡鬧,早就抓起來了。賊華這樣的小字輩,靠的無賴和橫,遇到有錢有勢的隨即就倒黴。其實還不他媽的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和官場上的沒什麼兩樣。”
“是啊,沒關係,這個社會別想走動。”
武城點點頭:“就憑你和李局長,和王警官錢所的關係,他們和你客氣還來不及呢,真的。介紹介紹,正好玩玩。”
“他們平時靠什麼賺錢?”
“賭場,酒吧,KTV,包括那些亂七八糟什麼搖頭丸啊,什麼的,也很來錢的。”
闆闆好奇死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武城:“今天去哪裡?”
“我們先去賭場看看吧。一個老哥最近新整了個大的賭場。他在公安上也有點路子的。不過沒你強。李局長都你哥。哈哈。”武城壞壞一笑。
闆闆眼睛一轉,意味深長的笑了:“武城,你小子不是正好也幫你兄弟介紹我吧?”
“朋友不是相互的麼?不過闆闆,這個和其他的人不一樣的.是我大哥一樣的人.”武城帶了點尷尬,嘿嘿了下。
見他這樣,闆闆反而覺得這個朋友值得來去。
起碼不虛僞,本來人在社會上就是相互的嘛。
車子一溜煙的向着王山路而去。
前面是的士司機,闆闆心裡疑惑着卻不好問,怎麼賭場開在鬧市區?不會吧?
壓着疑惑。
汽車在源城大廈下停住了。
武城帶着闆闆走進了電梯。
“看什麼?這是個大的賭場,上點檔次的才能夠來,又不是麻將館子。”武城鄙視着闆闆的土老冒。
電梯在十八層停下了。
打開了門。
一間名爲長江貿易的公司在那裡。前臺的小姐微笑着鞠躬。闆闆癡呆的跟着武城走了進去。
轉彎,進辦公室。一羣年輕人坐在各自的辦公桌前玩電腦。看到武城,全笑了。
一個經理模樣的看了武城,笑着站了起來:“成哥。”
“哈,我好兄弟,帶來一起轉轉的。”武城笑着打招呼,手裡的香菸丟了出去。
闆闆吃驚的看到周圍一羣白領站了起來。叫起了成哥。
他媽的,全是斯文流氓?
武城嘿嘿的對着闆闆道:“看不出來吧?還真做生意呢。哈哈。沒這些兄弟在外邊,怎麼好預報?下面的關口看了我沒說。”
闆闆非常裝逼的恩了聲。絕對沒丟份子。
那個經理客氣的和闆闆招呼了下,轉身向着後面的辦公室走去。
牆壁上的櫃子整體的打開了。
是道門。
後面是上去的樓梯。
闆闆真的是傻眼了。他媽的,這感情是在拍電影麼?
武城認真的介紹起來:“這裡是高檔的賭場,包括各地的賭客都會來的,我這個兄長當年在部隊出來的。好多哥們回家後,除了幹架什麼也不會!結果全混出來了。這不,他家裡關係好,然後做生意發財了,也閒不住,乾脆就開了個場子。”
“然後聯絡哥們?”闆闆道。
武城笑笑:“我說各地是附近各地的。不過賭錢的可不是什麼混混,他們沒這麼多錢,賭錢的好多全是做生意的老闆。”
闆闆恩恩着,跟了武城上了樓。坐那裡的幾個人和武城笑了下,又上下看了看板板,把門打開了。
“大隱隱於市。”
武城在繼續講究着:“二十層的高樓。最上面兩層,一層是公司,還有其他朋友的公司。上面就是賭場。誰要來抓,就算沒關係也要過好幾道關。哼哼。證據一收,查個屁啊?我就不相信了,這公安上動用直升飛機來?”
狗日的,這地方的老闆不簡單啊。
闆闆心裡想着。
“你看他外邊的人?再看他裡面的人,一天不賺個幾萬夠發錢麼?還有兄弟們的吃喝拉撒?你算算,你做生意的算算,和你我是另外一個活法了,我們是一輩子不會這樣的。他痛快幾年也會收手了。”武城一笑,招呼了個人來,問了下話。
闆闆站了旁邊,真的直眼了。
電視上的賭場就在眼前。
牌九。紙牌。籌碼。發牌的小姐。荷官。衣冠楚楚的男女。一邊冷冰冰的幾個漢子。
還有,還有一個四十歲上下,精幹的,向這裡走來的男人。
這是闆闆,和楊四這個男人的第一次碰面。
在武城的介紹下,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楊四客氣的請闆闆到他房間去玩。闆闆點點頭,跟着走了過去。一邊問起了武城和人家怎麼認識的。
楊四的笑聲非常的狂。
哈哈着。楊四拍了下武城的肩膀:“武城這傢伙,小的時候四處混,和我弟弟打了一架。結果我去找他。帶了人,他也要玩命。這不就認識了?”
是這樣?
武城在楊四的胳膊下,像個弟弟,惱火的:“幹嘛?人多很拽麼?”
然後笑着回頭對闆闆道:“闆闆,四哥他是好玩呢。當時他說我不錯,然後讓我和他弟弟做朋友。一玩就是這麼多年了。搞笑的是,我表姐居然是四哥同學,當年…….”
“他媽的!”楊四一把捂住了武城的嘴巴。
言下之意卻已經明白的很,未遂的處男夢?不然武城不叫他姐夫麼?闆闆也樂了。
“來,坐。”
回身關上了門,楊四大大咧咧的示意兩個人坐。這一刻板板發現,楊四真的非常的,非常的像個出來混的大哥!
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