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神器都交給了蚩尤,除了背在伏羲身後的伏羲琴,以及唐一天內天地中的崑崙鏡。
蚩尤直接將神器像魔兵那樣,插入了自己的後背,而且是徹底的陷進去。
也就是說,不殺了蚩尤,休想得到。
剩下的人,都聚集在蚩尤身邊,提防四御搶神器。
之所以登山的三人不帶,是擔心上面的三清會搶。
畢竟比起三清,四御可能好對付一些,雖然在九重天裡,他們都異常強大。
唐一天那亂天棍當柺杖使,或登山棍,朝着山頂迅速攀爬。
小魚兒和紅雲也沒跟來,說只給一個人就一個人,只要是活得,都不能上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在唐一天全力的攀登之下,終於到達了山頂。
想象中富麗堂皇的仙宮沒有出現,所謂的三清殿,竟然只是一個大一些的木屋。
而且這木屋只有左右兩面有牆壁,前後只有柱子撐着。
在正門上方掛着一個樸素的匾額,上書“玉清殿。”
隱約可以看到殿內有一個人在盤膝打坐,發現唐一天上山了,他慢慢的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穿的樸素長袍,從這唐一天有史以來見過最簡單的“殿”內走了出來。
“唐一天,你的一生極富傳奇色彩,能有機會與你坐而論道,是我的榮幸。”
玉清原始天尊,看上去並不老邁,外形更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體態有些瘦削,但是行的端,坐的正,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說話的聲音聽上去中氣十足。
他兩手空空,沒有法器,也沒有拂塵、降魔杵之類的修煉之物。
唐一天也向他走去,見對方沒有惡意,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力量波動,唐一天便也沒有提起法力。
現在只有法力了,仙力在體內寥寥無幾。
兩人在相距十米的地方,同時停下。
唐一天是帶有警惕性的保持距離,而元始天尊則是停下來弓腰行禮。
如此講究禮節,倒是讓唐一天吃了一驚。
“鴻鈞上聖傳道之時,便說聖人,在於一個聖字,品行要端,心中有道,虛懷若谷。當適時,只要能做到真正的心懷天下,心中有道,即便實力弱小,天賦極差,也一樣可以超凡入聖,成爲所謂的聖境強者。”
元始天尊的話聽上去很舒服,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唐一天那緊張、地方,甚至是對三清的敵意,都慢慢被消除了。
“我想你剛纔驚訝的表情,是因爲你覺得我們三清與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你以爲我們殘忍無道,不顧天下死活,也應該和張百忍那樣,面目猙獰,滿身戾氣。恐怕再次一些,也該如地仙之首鎮元子那般,歷經紅塵俗世,看破一切虛妄,不拘泥小節與規矩。”
元始天尊的話,讓唐一天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好像自己之前都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仔細想想,也不必慚愧。
他也一直沒把三清當做大敵,只是希望他們能不繼續自私下去,將天地資源還給三界。
儘管弱肉強食,強者佔據更多的資源,是所有世界不變的定律。
可是三界要面對天劫一次次的威脅,讓所有人都變得那麼弱小,會直接導致毀滅,所以必須要讓資源放歸世界,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去爭奪,去變強。
唐一天正準備開口,說出關於關閉天地法陣的事情。
元始天尊卻搶先一步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有些事情,我需要帶你從頭說起。”
“我沒那麼多時間聽你從頭說,除非你半個時辰後,不讓九重天把下面的人變成養分!”
“不是我把他們變成養分,是這個空間的意識吸收了他們。”
“你在胡說什麼,空間怎麼會有意識?”
元始天尊擡頭看向上空。
唐一天也順着看過去,和剛剛來的時候一樣,天空是詭異的彩虹色,一層一層鋪滿天空。
“唐一天,你上九重天的目的是什麼?”
唐一天鄭重的說道:“關閉天地法陣,讓天地資源迴歸三界每個人手中,這樣我們抵抗天劫的成功機率,就會大大上升。”
“你覺得對抗天劫,應不應該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當然要,憑什麼三界要一次次被毀滅,被人當成實驗室一樣操控。”
“所以從根本上解決天劫這個問題,應該是把背後釋放天劫的人消滅,不是嗎?”
“當然是!十方神器只要聚齊,我們就能進攻那個三界之外的幕後黑手!”
“是的,沒錯,十方神器的確有這威力,然後呢,消滅了那個人就可以了嗎?”
唐一天愣住了,他心裡的回答當然是就可以了,不然呢。
但是很快,他極速運轉的大腦,就給了他一個感覺,似乎不是這樣。
元始天尊笑道:“你想到了,你消滅了這個人,還會有下一個人。下一個人也許不會用天劫來毀滅三界,他可能會是一個仁慈的人,會教導三界如何變得更強大,會帶來更加先進的文明和規則,但是呢?”
唐一天腳下一個趔趄,當元始天尊將他這一點點透之後,他竟然產生了一股恐懼感。
“但是,三界還是一個容器,在外面的人看來,依舊可以任意擺佈。讓你死,是一種擺佈,讓你生,何嘗不是另一種擺佈。”
元始天尊指着唐一天和遠處的易天庭道:“所以,你們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且,你們也完全沒有發現根本的問題是什麼。這個根本的問題,從來就不是天劫,也不是三界之外的某些人,爲什麼那麼強大,強大到可以毀滅我們整個世界。”
唐一天下意識的問道:“那根本問題,到底是什麼……”
原始天尊沉默了一下,道:“唐一天,你做過夢吧,夢裡天馬行空,你可以在夢裡爲所欲爲。大多數時候,夢境是不受我們控制的,但是偶爾,你也會發現,自己可以在夢裡控制自己,你會趁着機會,爲所欲爲,有過這種經歷吧。”
“這和我們討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我們就是大宇宙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