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朱厚照到了檯球室，兩人一邊打球，朱厚照一邊道：“小卓子，你立的功勞，朕心裡清楚。你放心，該賞你的，朕一樣都不會少你的。”

卓不凡忙躬身道：“臣謝陛下！”

朱厚照一邊打球，一邊自顧自的道：“那些文官，雖然現在被劉瑾壓制。可是，劉瑾掌控朝局，卻依然離不開那些文官，說白了，這朝廷，依然是文官的天下，他們自然不願意作勢軍隊壯大。朕相信，他們都看得出新式火槍的犀利，可是，若要讓整個大明的軍隊都裝備那種火槍，百官肯定不願意。”

“更何況，這火槍現在只有你錦衣衛南鎮撫司能造。這其中的利潤，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鬆口！”

卓不凡沒有想到，這位一向看上去只知道玩樂的朱厚照，竟然會看的這麼透徹。

若要說卓不凡不想從中得到什麼好處，那是假的。可是，只要能把新式火槍在軍中推廣出去，他願意妥協。所以，忙開口道：“陛下，只要能把新式火槍推廣出去，臣願意把火槍的製作權利讓出去，讓劉公公來負責！”

朱厚照聞言微微一愣，起身拍了拍卓不凡的肩，道：“朕知道你是真的一心爲國。劉瑾要是能有你這般懂事就好了……”

朱厚照打了兩杆子，接着道：“你知道嗎，朕現在感覺，隨着劉瑾勢力越來越大，他現在越來越不好控制了。可是，朕現在卻又不能把他怎麼樣，不然的話，這朝局將重新落入那些文官手中，朕又會像父皇一樣，被他們壓制得死死的，什麼都得聽他們的。”

朱厚照直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卓不凡，道：“你願意幫朕，制衡劉瑾嗎？”

聽着朱厚照這番堪稱推心置腹的話，卓不凡大喜，他知道朱厚照的這番話意味着什麼。這就意味着，以後朱厚照將會全力爲自己撐腰，甚至就算是自己對上了劉瑾，他也會爲自己撐腰，不會讓劉瑾把自己怎麼樣。

甚至，卓不凡知道，自己必須徹底站在劉瑾的對立面，因爲朱厚照此舉的目的，本來就是爲了要讓自己制衡劉瑾。

卓不凡單膝跪地，道：“臣願意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好！”

朱厚照一連道了三個好，親自上前將卓不凡攙扶起來，道：“以後私下立，不用向朕行此大禮。你不僅是朕的臣子，還是朕的兄弟！”

卓不凡受寵若驚，哪怕朱厚照再平易近人，他到底是一國之君，能說出這番話來，足見對自己的重視了。

起身之後，卓不凡適時的向朱厚照道：“陛下，臣還有一事彙報。”

朱厚照“啪”的一桿進洞，道：“講！”

卓不凡道：“有人向臣檢舉，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一直都在暗中讓工匠打造軍械，不知道出售何處。而且，上次南鎮撫司工匠被滅門一案，也是他指使。這個，臣已經有確切的證據。”

朱厚照眼睛微微一眯，冷笑道：“看來，他是時候給你讓讓位置了。朕的靖國侯，當不了兵部侍郎，當個錦衣衛指揮使，也不爲過吧！”

卓不凡道：“陛下如此恩寵，臣實在是心中惶恐。”

朱厚照道：“朕說你當得起，你就當得起。給朕查！他們貪贓枉法，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現在竟然膽敢私造軍械了。給朕查！”

卓不凡躬身領命，道：“是！”

這時，門外想起了谷大用的聲音：“陛下，出事了！”

朱厚照道：“進來說，出什麼事了？”

谷大用進來，向正德躬身施禮的，道：“蜀王在被押解回去的路上，被人殺了！”

朱厚照道：“什麼，可查出是什麼人乾的？”

谷大用道：“據沿途護衛的五軍營官兵說，對方不只是是一夥兒人，而是許多批……”

朱厚照沒好氣的到：“查，讓刑部和東廠嚴查，相關人等，一個都不放過。”

“是！”

谷大用領命去了。

朱厚照搖頭道：“身爲宗室，竟然做出如此行徑，實在是給皇室頭上抹黑。那般喪盡天良，也難怪那麼多人等着對他下手了。”

卓不凡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陛下，臣還有一個請求。”

朱厚照道：“將。”

卓不凡道：“臣懇請陛下，饒了那些護送蜀王的五軍營官兵吧。畢竟，那些行刺蜀王的，或許是什麼江湖高手，遠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了的。”

卓不凡並不想蹚這趟渾水，可是，若是讓那些人因爲自己而被處以極刑的話，卓不凡又實在是心中不安的很。

朱厚照道：“難得你願意爲了一些素不相識的人開口向朕求情，朕準了。”

卓不凡忙道：“多謝陛下。”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雖然現在戶部不出銀子，沒辦法將新式火槍推廣，但是你可以先裝備錦衣衛一部分人。朕真是有些好奇，這火槍和陣法配合一起，到底會有多大的戰力！”

卓不凡聞言大喜，本來，他還想要向朱厚照請求，讓他先用這新式火槍裝備錦衣衛呢。沒有想到，朱厚照竟然當先提出來了。

朱厚照道：“朕會知會邱聚，讓他從內庫之中，先調撥一些銀兩給你。”

卓不凡忙道：“陛下，銀兩的事情，臣自己會想辦法的。”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有什麼難處，你就跟朕說。”

卓不凡陪着朱厚照玩了兩局，谷大用就又從外面進來了。

這八虎，靠着朱厚照纔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們都怕在朱厚照的面前出現的少了，聖眷不再。所以，但凡是一有時間就都會想盡了辦法的往朱厚照的面前湊。今日，谷大用正好有時間，就又來豹房當值來了。

谷大用向朱厚照施了禮，道：“陛下，焦閣老和李閣老他們求見！”

現在，豹房儼然已經成爲了整個大明的政治中心了。內閣的那些高官，但凡是遇到非要向朱厚照請示的問題，都是來豹房向朱厚照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