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堂堂的兵部尚書，又怎麼可能會在卓不凡的面前示弱，他瞥了卓不凡一眼，沉聲道：“賭，不過，一會兒若是輸了，你可不能反悔！”

卓不凡嘴角一勾，道：“絕不反悔！”

曹元道：“要是本官讓你從這裡爬出豹房呢？”

卓不凡沒有想到，這位兵部尚書，竟然會說出如此粗俗的話來。但卓不凡還是看着曹元，道：“絕不反悔！”

曹元哈哈大笑，道：“好，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那幾個尚書都是滿臉不屑的看着卓不凡，彷彿他們已經看到了卓不凡最後從豹房爬出去的情形。

只有一旁的工部尚書李鐩，雙手負在背後，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那幾個人。

這時，劉瑾才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回頭問道：“在說什麼？”

戶部尚書顧佐訕笑道：“錦衣衛卓大人在跟曹大人打賭。”

“哦？”

劉瑾饒有興致的問道：“賭的什麼？”

顧佐笑道：“卓大人說，若是他所言屬實的話，讓曹大人不遺餘力的將他的新式火槍和陣法都推廣出去。若是他所言不實的話，他就自己從這豹房爬出去！”

劉瑾面色一沉，道：“你們什麼身份？還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劉瑾並未多說什麼，但是心裡卻很是沒底。因爲，他並不懂兵事，也不懂火槍。所以，這些人之中，若要說誰最相信卓不凡能造的出新式火槍的話，那個人反而是劉瑾了。

不過，曹元這些人都是六部九卿，出了內閣，他們就是整個大明最有權勢的人了。曹元話已出口，劉瑾自然不能當衆就讓他反悔，那讓曹元的面子往哪兒放？所以，他什麼都沒有再說。

曹元見劉瑾的樣子，就知道劉瑾算是默認了。所以，滿臉得色的看了卓不凡一眼。

朱厚照雖然也聽到了幾人的對話，卻並未說什麼。他心中暗惱兵部尚書曹元竟然膽敢不聽他的話，所以，朱厚照巴不得曹元被卓不凡打臉呢。

一行人到了校場，卓不凡又吩咐楊彥朝把之前那幾十個火槍兵傳了出來，配備了燧發槍。

那選出來的幾十個火槍兵有之前的配合，已經很是默契。到了校場，他們就整整齊齊的列隊站好。

這次，朱厚照把指揮的權利也躲了過去。他手持寶劍，登上了高臺。

隨着朱厚照威風凜凜的揮手揚劍，“呯呯呯”的槍聲頓時響起。

看着場中的情景，那吏部尚書張彩和戶部尚書顧佐等人因爲不曾見過神機營演練，還沒有什麼感覺。但也算是深知兵事的兵部尚書曹元，可就有些目瞪口呆了。

先不說燧發槍，單單就是這種陣法，就讓曹元有些看傻了眼。喃喃自語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曹元意識得到，這種陣法的巨大價值。

卓不凡道：“怎麼樣，曹大人，我所言不假吧？”

而曹元，卻好似對卓不凡的話充耳不聞一般，他徑直走向了那些火槍兵，從一個火槍兵手中接過了一支燧發槍，拿在手中反覆觀摩。

半晌之後，曹元回頭向卓不凡道：“這到底是哪位工匠所做？當真是巧奪天工啊。”

在曹元看來，可能是南鎮撫司的哪位工匠的傑作，被卓不凡用來往他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卓不凡道：“恐怕要讓曹大人失望了，這燧發槍，正是區區在下我的傑作。”

“燧發槍？”

曹元看着手中火槍上面的燧石，道：“用燧石激發，燧發槍……”

看着曹元的表情，一旁衆人就知道，卓不凡之前的話，定然沒有假。

吏部尚書張彩的面色，都很是難看，本來，他還等着卓不凡被曹元打臉，然後他再配合曹元，讓卓不凡從豹房爬出去呢。

卓不凡道：“曹大人，你要不要試試這燧發槍的威力？”

曹元一言不發，拿着燧發槍走到了一旁。

卓不凡嘴角勾起一絲戲虐的笑意，道：“曹大人，我教你！”

不過，曹元卻並未理會卓不凡，而是叫過一名火槍兵，讓那火槍兵教他操作只發。

曹元之前本就使用過火槍，那火槍兵簡單一說，他就掌握了要領。

曹元持槍瞄準了不遠處的一個瓷壇，“轟”的一聲，那瓷壇頓時碎裂。

看着曹元的表情，卓不凡笑着道：“曹大人，在下所言非虛吧？”

高臺上的朱厚照，也向曹元道：“現在，你信了沒有？”

曹元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在朱厚照的面前，他卻又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只得躬身道：“回陛下的話，臣信了。”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那卓大人的這種戰法，你覺得可行嗎？”

曹元道：“單憑這火槍兵的話，肯定是不行，但是若是配合其他兵種，在戰場上還是能發揮奇效的。”

朱厚照點頭道：“那你覺得這燧發槍如何？”

曹元道：“回陛下，比之以前的火槍，要強出很多。”

曹元感覺得到一旁劉瑾看向他的那不滿的目光。

其實，曹元也並非是想要替卓不凡說話。可是，朱厚照也是個動兵事的，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舞槍弄棒。若是他胡說的話，也欺瞞不了朱厚照。

朱厚照哈哈大笑，道：“你剛纔跟卓大人打的賭，朕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曹元心虛的看了面色陰沉的劉瑾一眼，躬身道：“臣記得。”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就算是沒有你們打的賭，如此有利於咱們大明軍力發展的事情，咱們也是必須要不遺餘力去做的。那就讓卓大人的南鎮撫司大量打造這種燧發槍，先把神機營裝備起來再說。待神機營配備了燧發槍，再將這種戰法訓練純熟之後，就向全軍推廣！”

看着有些亢奮的朱厚照，劉瑾嘴脣翕動了好幾次，都沒有敢去開口打斷。

朱厚照又看着戶部尚書顧佐，吩咐道：“顧大人，你馬上給卓大人調撥銀錢，讓卓大人趕製燧發槍！”

顧佐皺了皺眉，道：“回陛下，恐怕臣真給不了卓大人銀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