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劉宇上前一步,怒聲道:“王鼎,你簡直是一派胡言。身爲都察院右都御史,你竟然爲這賊子說話?”
華夏自古以來,都是以左爲尊。所以,這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雖然品級相同。但是,左都御史的地位卻是要比右都御史尊崇一些。
“一派胡言?”
王鼎毫不示弱的迎向劉宇的目光,道:“王某所說,乃是聖人之言,你敢說,聖人之言乃是一派胡言嗎?”
“你……”
劉宇頓時一愕,被王鼎說的啞口無言。
他們這些所謂的聖人門徒,一向是把聖人之言掛在嘴邊的,秉承着“半部論語治天下”的信念,又怎麼敢去辯駁聖人之言。
王鼎向正德一抱拳,朗聲道:“陛下,自古以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吾輩男兒,又有誰能忍受?而且,卓家做的那些事,也擺明了就是已經不把卓大人視爲族中子弟了。臣以爲,卓大人此舉,並未做錯!”
朱厚照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
當初,先帝弘治爺駕崩的時候,國舅壽寧侯在先帝的遺體前面玩弘治爺的龍冠,朱厚照見狀大怒,提着寶劍滿紫禁城的追殺壽寧侯。要不是張太后及時趕到,朱厚照就把那壽寧侯斬於劍下了。
最近,卓不凡不但給朱厚照做出了這麼多好玩的東西。而且,性格跟朱厚照也很合得來。因爲朱厚照那崇尚自由的不羈性子本就更貼近於後世人的性格,跟來自於後世的卓不凡,自然更能玩到一起去。
所以,現在在朱厚照的心裡,跟卓不凡的關係已經很是親密。卓不凡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已經越來越重要。
只不過,朱厚照一向都是個重情重義的性格,非常念舊。若是卓不凡現在跟劉瑾等人勢不兩立的話,他大多也不會重罰劉瑾。但是,同樣也不會重罰卓不凡。
因爲在朱厚照的心裡,卓不凡和劉瑾等人一樣,都是他的朋友。
那劉宇和周經等人一口咬定卓不凡此舉不妥。朱厚照一向是不喜歡讀書的,雖然心中不快,但是卻並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但是現在,有了王鼎的支持,他還拿出了聖人之言反駁,朱厚照也就有了支持卓不凡的理由。他大手一揮,朗聲道:“朕也覺得王大人此言有理,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以後不用再提!”
禮部尚書周經聞言大急,來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跟劉瑾保證過,一定可以把卓不凡給拿下。本來,事情也一直都在照着他設想的方向發展。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平白出了王鼎這麼個變數來。讓他們悴不及防。
見朱厚照起身欲走,周經忙躬身道:“陛下,如此亂臣賊子,實在是不宜留在朝廷啊……”
朱厚照的目光冷冷的掃向了周經。他一向就對這些文官沒有什麼好感,現在,自己已經開口,這周經竟然還敢跟自己唱反調,冷冷的到:“那不知周尚書以爲,朕該如何是好?”
周經道:“臣以爲,陛下應將此子逐出朝廷,交由卓家宗族處置!”
朱厚照淡淡的點了點頭。
周經聞言大喜,以爲朱厚照終於被他說動,忙道:“陛下聖……”
誰知,沒等他話說完,朱厚照就冷冷的接着道:“既然周尚書都可以爲朕做主了,那不如,這皇位就由周尚書來做如何?”
正滿臉喜色的周經頓時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以頭觸地,忙道:“老臣不敢!”
wWW☢ttκд n☢¢ O 一旁的劉宇和王鼎,也跪了下去,齊聲道:“陛下息怒!”
見狀,劉瑾就知道,今日是不可能把卓不凡怎麼樣了。因爲,朱厚照顯然是護定了卓不凡,就像當年迴護他們八虎一樣。
當年,朱厚照剛剛登基的時候。若非也是如此迴護他們的話,他們八虎,早就被當時的兵部尚書劉大夏和內閣首輔謝謙等人給砍了。
劉瑾知道,朱厚照向來就是個叛逆的性子,你越是逼他,他越會跟你對着幹。
所以,忙使了個顏色,示意劉宇和周經等人不用再說,免得繼續觸怒朱厚照。
“小卓子,走,咱們去打球!”
朱厚照說了聲,就帶着卓不凡拂袖而去。
見朱厚照離開,劉瑾也帶着劉宇和周經出了太素殿。臨走之前,還狠狠的瞪了王鼎一眼。
王鼎不由得搖頭苦笑,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劉瑾給記恨上了。這兩年,朝中文武凡是得罪過劉瑾的,除了那些劉瑾不敢輕易招惹的勳戚,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幫卓不凡,王鼎就不會猶豫。
卓不凡並沒有直接跟着朱厚照去檯球室,而是在外面等着。他實在是好奇的很,這位王大人,爲什麼要幫自己。
看着劉瑾等人怒氣衝衝的離開,那位都察院右都御史王鼎王大人才慢悠悠的從太素殿裡面出來。
卓不凡迎上兩步,拱了拱手,道:“多謝王大人援手之恩。”
王鼎搖了搖頭,道:‘是老夫應多謝卓大人才是。“
看着卓不凡那一臉詫異的表情,王鼎呵呵笑道:“卓大人,一點都認不出在下了嗎?”
卓不凡道:“看着面熟……不過,請恕在下眼拙……”
王鼎也沒有繼續再賣關子,道:“當初在成都府,若非是大人仗義出手的話,小女就要遭了那採花賊的毒手了……”
卓不凡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當初去唐門的路上,夜宿成都府,第一次遇到蜀王作惡,自己從蜀王手中救下來一名被他擄走的少女。當時,自己把那少女交給了她的父親。卻是沒有,那人竟然是朝廷的右都御史王鼎。怪不得,看上去如此面熟。
看着卓不凡的表情,王鼎就知道卓不凡已經想起來了。當下,他向卓不凡拱了拱手,道:“老夫還是要多謝大人的援手之恩,老夫今晚在府中設宴,不知,大人可否能賞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