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點頭道：“出去有點事兒，回來再給你接風吧。”

唐傲道：“我陪大哥去吧？”

卓不凡點頭道：“也好，辦完事，咱們直接去酒樓給你擺接風酒。”

當下，卓不凡就上馬帶着唐傲等人，浩浩蕩蕩的向南鎮撫司而去。

到了南鎮撫司，卓不凡就知道爲什麼張宣之前會嘆氣了。

因爲，這南鎮撫司破敗的，連幾間完整的房子都沒有，甚至遍地野狗成羣。

唯一能讓卓不凡滿意的，恐怕也就是那寬闊的地形了。那麼寬敞的地方，足夠卓不凡在裡面任意施爲。就是把火藥司和鐵器司全都安置在裡面，那也是綽綽有餘。

不過，這諾大的南鎮撫司，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偶爾掠過空中的老鴉。跟之前路過的那戒備森嚴、充滿了肅殺之氣的北鎮撫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錢寧有些好奇的道：“這南鎮撫司的人呢？”

卓不凡回頭問道：“不是已經派人通知了嗎？”

張宣皺眉道：“清早我就派人同知南鎮撫司了，說公子今天會過來上任，讓他們全員到齊。”

來的路上，唐傲也聽張宣和卓不凡把基本情況都介紹了一下，所以，開口問道：“這南鎮撫司還有人嗎？看這破敗的樣子，我還以爲早就荒廢了呢！”

錢寧解釋道：“這南鎮撫司雖然平日裡沒有什麼事兒，也不受重視，但是該有的編制還是有的。不然的話，那些世襲的錦衣衛，往何處安置？”

聞言，唐傲這才恍然大悟。

直到衆人快要轉遍了南鎮撫司，纔有一個千戶打扮的錦衣衛迎了上來，向錢寧點頭哈腰的道：“錢將軍，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也不跟兄弟說一聲，兄弟也好去迎接您大駕啊！”

錢寧雖然在錦衣衛裡沒有實權，但是他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這些人又怎麼敢不去盡心籠絡。

卓不凡打量了一下，這男子長得一團和氣，白白胖胖，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看外形，倒是跟皇上身邊的谷大用有那麼幾分的相似。

錢寧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的道：“蔣鬆，你們南鎮撫司的人呢？要是不知道底細的人，還以爲來了亂葬崗呢。”

雖然那個叫蔣鬆的和錢寧都是錦衣衛的千戶，可錢寧是正德身邊的紅人，蔣鬆卻只不過是南鎮撫司的一個普通千戶而已，地位自然跟錢寧是雲泥之別，對於錢寧的調侃，也不敢生氣，陪着笑，道：“錢將軍說的是啊，咱們這裡確實快成了亂葬崗了。平時還有那麼幾個人，剛剛都被北鎮撫司的人叫走了，說是那邊人手不夠用，讓弟兄們過去幫幫忙。”

聞言，錢寧嗤笑道：“你們這幫傢伙每天混吃等死，能幫得上什麼忙？再者說，別鎮撫司那麼多人，還用的到你們？”

張宣忽然心中一動，冷哼道：“莫不是有人刻意想要給我們公子下馬威吧？”

聽張宣如此說，正揹着手在一旁閒逛的唐傲腳下微微一頓，眼中驟然閃過一抹凌厲的寒光，咬了咬牙，手中扣上了一把錚亮的飛刀，輕輕摩挲着。

卓不凡心中冷笑，下馬威嗎？那自己可見得多了。不管是誰要給自己下馬威，自己都要讓他騎虎難下！

蔣鬆看了卓不凡一眼，然後看向錢寧，問道：“錢將軍，這位是？”

錢寧冷笑道：“蔣鬆啊蔣鬆，你可真該回家養老了。這位是卓不凡卓將軍，他可是陛下敕封的錦衣衛指揮同知，以後這南鎮撫司就歸卓同知負責了。見了上官，你還不趕緊上前拜見？”

南鎮撫司雖然衙門冷清，可蔣鬆在錦衣衛裡廝混了大半輩子，他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知道新上任的指揮同知乃是御前紅人，忙上前拜見：“小的錦衣衛千戶蔣鬆，見過卓將軍！”

卓不凡頷了頷首，淡淡的問道：“現在南鎮撫司都是你在負責嗎？”

蔣鬆忙道：“南鎮撫司一直都是北鎮撫司的牟同知在監管。不過，牟同知平日裡公務繁忙，很少來這邊，所以，平日裡都是小的在照應着。”

感受到卓不凡身上溢出的淡淡殺氣，蔣鬆心中也是忐忑的很。

卓不凡冷笑道：“那人都是那位牟同知調走的嘍？”

見卓不凡面色不善，蔣鬆額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心中暗想，這位卓同知年紀不大，給人的威壓卻着實不小。他不敢怠慢，忙道：“回將軍，正是牟同知調走的人手。”

蔣鬆心中暗暗叫苦，牟斌跟卓不凡一個是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的心腹，一個是御前紅人，哪個都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千萬別神仙打架，連累了自己這個小鬼啊！

卓不凡沉聲道：“蔣千戶，勞煩你去通知一聲，就說是本將軍的命令：凡是我南鎮撫司的人，必須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前來拜見本將軍。我醜話說在前面，過時不候！若是有那不尊指令的，本將軍就只當南鎮撫司以後沒那個人。”

雖然卓不凡聲調不高，但他的話卻是讓蔣鬆心驚肉跳，如果不來就要逐出南鎮撫司了？這位卓同知雖然年輕，卻是殺伐果斷得很啊！

見蔣鬆愣在了那裡，張宣冷然喝道：“蔣鬆，同知的話，你沒有聽到？一炷香的時間，現在開始計時！”

說着，張宣竟然真的拿出一炷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香，點了起來，插在了一旁的泥土中。

蔣鬆聞言大驚，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忙應道：“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說完，就忙向外跑去。不管那些人回不回來，他都必須把話替卓不凡帶到，不然，可就把兩邊的人都給得罪了。

蔣鬆知道卓不凡所言非虛。這錦衣衛可是天子親軍，卓不凡又是御前紅人，開除幾個人算的了什麼？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衙門，相距不過數十丈而已。蔣鬆片刻即到。

雖然牟斌說是因爲人手不夠才調撥，但是蔣鬆知道那都是扯淡。自從劉瑾又成立了內廠。內廷可是就東廠、西廠、內廠三個稽查機構了。平日裡哪兒還有錦衣衛的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