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卓不凡解釋道：“若是如您之前所說的那樣，蜀中唐門跟江南霹靂堂，此時已經是水火不容。他們兩家以前又相交莫逆多年，唐門的人一定對霹靂堂要比咱們熟悉的多。屬下就想，若是咱們能爭取到唐門的支持的話，再去霹靂堂行事，豈不是會簡單的多？”

“爭取唐門？”張永眼前一亮，撫掌讚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先不說今次唐門能不能在霹靂堂的事情上幫到咱們。單說，江南霹靂堂已經投靠了劉瑾那廝，若是咱家再不盡快將蜀中唐門爭取過來的話。要是讓劉瑾那廝將蜀中唐門也籠絡到麾下，那江湖上兩個最精擅暗器的門派，可就都在劉瑾那廝一方了。”

“小卓子，你又提醒了咱家了。不錯，很不錯！”張永起身來到卓不凡的身邊，拍了拍卓不凡的肩，油然道：“若非是你提醒的話，咱家差點就要錯過這個時機了。咱們就照你說的這麼辦，這就派人跟你去唐門！”

“可是……”說到這裡，張永皺了皺眉，道：“你若是先去蜀中唐門，再去江南霹靂堂的話，即便是一路換馬不換人，少說也得十天左右。再算上辦事的時間，估計就得半個月以上了。而現在距離上元節，不過二十天而已。你回來還要做煙花，來得及嗎？”

卓不凡抱拳道：“公公放心，至於這個問題，屬下也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屬下再用兩天的時間，將所需要的各種炮仗的火藥配方給做出來，然後讓工匠們照着做就可以。咱們火藥司的匠人都是跟火藥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匠人，只要跟他們交代清楚，完全沒有問題。屬下會盡量在正月初十左右趕回來，再用兩三天的時間調試妥當，應該不會耽誤上元節的焰火大賽。”

聽卓不凡這麼說，張永一連說了三個“好”，道：“小卓子，以後跟着咱家，只要咱家一日在皇上的面前還說得上話，咱家一定會給你一個好前程！”

張永之所以會這麼激動，是因爲卓不凡說要將焰火的配方拿出來，讓火藥司的工匠們照着去做。

要知道，在這個門第分明的時代，這種技藝秘方之類的東西，一般是不可能提供給別人的。都是要代代相傳。

特別是對於匠戶來說，因爲朝廷法度規定，匠戶不能參加科舉，不能務農、不能從商，唯有做匠人一條路可以走。所以，匠戶們的各種秘技和配方，可是說就是這個匠戶整個家族賴以生存的依仗，又怎麼可能提隨隨便便就拿給別人看呢。

所以，聽到卓不凡說，爲了趕進度，他願意將配方提供給火藥司的工匠一起來做，張永心中的激動，實在是無法形容。他覺得，卓不凡之所以這樣，都是爲了讓他贏得焰火大賽。心中對於卓不凡的欣賞和看重，自然更深。

其實，卓不凡根本沒有想過這麼多，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保密自己的這些東西。他恨不得整個大明有所的工匠，都能學到自己這些比較先進的技術，讓大明的工業發展，得到一個質的飛躍。

卓不凡現在也隱隱感覺的到張永的想法，不過，他也樂得張永感激自己，自然不會去點破。當下，抱拳道：“多謝公公提拔！”

張永行事也是雷利風行，道：“那咱家這就回御馬監，給你安排合適的高手同往……”

張宣又上前抱拳道：“伯父，侄兒願隨卓公公同往！”

張永笑了笑，道：“好，那就由你去勇士營，挑選一些高手，陪小卓子走這一遭吧！”

張宣大喜，道：“多謝伯父！”

張永回頭向卓不凡道：“時間緊迫，咱家也不再在這裡耽擱你的時間了，你好好準備吧。”

卓不凡道：“公公，屬下上次給您列的那個單子，不知何時能準備好？最好是這兩日可以準備齊全，屬下也好向火藥司的工匠交代清楚。”

張永看向張永，問道：“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張遠道：“侄兒盡力……”

張永皺了皺眉，道：“不是盡力，我限你明天天黑之前，必須將小卓子所需要的東西全部送到火藥司。”

“這……”張遠有些猶豫了。

“混賬！”張永怒道：“如此小事都辦不好，咱家要你何用？”

卓不凡忙上前道：“公公，其實也不用非得一次就將屬下需要的所有用量都備齊的。只要能先準備好一部分，讓屬下將製作方法跟工匠們講解清楚就行。隨後，待屬下離開，工匠們開始製作之後，只要保證他們每日的原料供應即可。”

張永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兩分，向張遠厲聲喝道：“聽到了沒有？”

張遠知道卓不凡這是在刻意爲他解圍，忙抱拳道：“伯父放心，卓公公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耽誤事情的。那些東西已經找到了一些，明日一早，我就送到火藥司來。只不過，卓公公要用的那些東西，有的並不是經常會用到，所以，我找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找到多少，已經派出人馬，去到處蒐羅了。”

卓不凡向張永笑道：“是啊公公，屬下開出的那些東西，本就不常用到，所以也怨不得張將軍。”

張永這才作罷。

卓不凡看出這張遠不是那麼好相處，而且，他還是張永的親侄兒，卓不凡便想表達出一些善意。在沒有撕破臉的必要之前，卓不凡不願意隨意得罪任何人，這是他的處事方式。

張永帶人離開之後，卓不凡便在案前坐了下來，仔細斟酌着，將自己需要的各種焰火炮仗一一列了出來，然後又將每一種焰火的配方和製作方法，都詳詳細細的記錄在了小冊子上面。

忙完這一切，就已經是臨近子時了。

一直打坐到天明。

天亮之後，卓不凡直感覺到腹中打鼓，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夜都不曾吃過任何東西。

簡單洗漱了一下，又用青鹽和瓜瓤刷了刷牙，卓不凡準備出門先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