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女子那雙冰藍色的美眸之中，此時也是異彩漣漣。目不轉睛地盯着卓不凡和範金華交手。

“當”的一聲巨響。

卓不凡和範金華的長劍交擊之處，一溜璀璨的火星在昏暗的大殿之內顯得格外的醒目和耀眼。

卓不凡被直接震得倒飛了出去，凌空兩個翻身，卸去了力道，落地之後，仍踉蹌後退兩步，這才穩住身形。胸前不住起伏，持劍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卓不凡靈脈之中靈力運轉，驅散了手臂的痠軟，看着面前的範金華，冷然道：“你暗境三層又如何？受了傷，還瞎了一隻眼。只要我把你拖在這裡，流血也流死你。”

範金華也萬萬沒有想到，卓不凡居然會選擇這種硬碰硬的打法。雖然卓不凡並沒佔到什麼便宜，可範金華自己也並不好受。此時不但右臂痠軟，臉上的傷口也是疼得令他心顫，更加血流如注。

卓不凡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知道硬碰硬會讓範金華傷口的血液流逝更快，才拼着受傷選擇了這種打法。

範金華眼前陣陣發黑，大罵道：“無恥，卑鄙！”

卓不凡嗤笑道：“你們暗算我就理所當然，我算計你們一下就是卑鄙？”

範金華現在也是暗暗後悔，他總算是明白了，在玄武壇襲擊金錢幫的那晚，卓不凡是依仗什麼力挫數位暗境高手，從而得到壇主賞識的。

“是不是劉景春那老狗指使你們暗中害我性命的？說！”卓不凡冷然喝問道。

見狀，中年書生等人都有些無語，兩個暗境三層的武士在一個暗境一層的武士面前，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真不知道是這小子太強悍，還是那兩個貨太膿包。

“譁”的一聲，火星四濺。

範金華忽然一腳將面前篝火中正在燃燒的木柴向卓不凡踢了過去，他自己趁着這個空檔，轉身就往外跑去。

卓不凡並沒有躲避，揮袖一擋，盪開砸向頭臉的那兩根木柴。至於砸向身體的那些，就任由它們砸中，雖然將衣服燒出好幾個窟窿，但又構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然後，閃電般向殿門外追了出去。

範金華跨出殿門，就聽到身後的衣袂破空之聲，心膽俱寒。他現在實在是被嚇破了膽，一點面對卓不凡的勇氣都沒有了。

感覺到身後的卓不凡越追越近，範金華不得已，揮劍回防，與追上來的卓不凡鬥作一團。只是，他兩次受傷，速度和內力都遠非平時巔峰時刻可比，卓不凡的“躡雲劍法”又是極高明的劍法，不到十招，就感覺傷了眼睛視力不及的那側腰部一陣劇痛。

範金華低頭看去，頓時魂飛魄散。只見，卓不凡的長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腰部。他只感覺經脈之內的內力一陣渙散，再也無法凝聚。掌中劍“噹啷”一聲，掉落在滿是積雪的青石地面上。

大雪紛飛，兩人的頭頂肩頭都已經變成了白色，在這陰冷的夜裡，更顯肅殺。

殿內的妖嬈女子和手下一衆隨從，都圍在殿門口，默默看着外面的情景。

“求你們，救救……”範金華驚駭欲絕，向殿內衆人無力地伸出了手。只是，一句話沒有說完，嘴裡就溢滿了鮮血，後面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卓不凡一把將長劍從範金華體內抽出。

範金華踉蹌着倒地，捂着不斷涌血的傷口，氣喘吁吁。

卓不凡冷冷地看着他，厲聲問道：“是不是劉景春讓你害我的？說！”

“是……”生死關頭，範金華自然不會再去替劉景春遮掩，側頭嘔出一口污血，喘着粗氣道：“是堂主吩咐我們做的。他……給了我們‘五香軟筋散’，又……又派人刨了……刨了屠夫人的墳墓……讓屠雄無法隨行……”

卓不凡厲喝一聲，直接上前一劍削掉了範金華的腦袋，一抹劍上血跡，冷然道：“你左右是個死，倒不如給你個痛快！”

隨着斗大的人頭飛起，一腔熱血噴出，頓時將一大片銀裝素裹染成了紅色。

卓不凡一腳將範金華的無頭屍體踹飛了出去。伸手從地上撈了一把白雪拭淨了劍上的血跡。

妖嬈女子和中年書生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意外，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子，一旦動起手來，居然是如此的狠辣，如此的雷霆萬鈞，不給對手留一絲反擊的機會。

雪，漸漸的小了。

卓不凡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地上被鮮血染紅的積雪，他沒有想到，屠夫人被人刨了墳居然還是因爲自己的連累。卓不凡在心中暗自拿定主意，待時機成熟，一定要爲屠夫人討回這個公道。不過，此事暫時還是不宜讓屠雄知道。即便是自己頗受壇主趙定都的賞識，可劉景春現在的勢力，也不是自己和屠雄能得罪得起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纔是。

這時，山門外馬蹄聲響，又是兩騎從那洞開的大門處馳進。卓不凡這纔回過神來。那妖嬈女子，則將身子悄悄縮回了大殿中。

看到地上的屍體，馬上的兩名騎士明顯一愣。其中一名騎士迅速從懷中抽出一根東西，朝天一指，一個竄天猴一樣的煙花就“吱”的一聲銳嘯着往半空中飛去，“啪”的一聲在空中炸餉。

卓不凡怕這是漢水幫派出來的追兵，心中暗罵：大爺的，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嗎？他本想趁機遁走，可是視線掃到大殿內的幾人，卻是又有些猶豫了。

其中一名騎士在馬上高聲喊道：“我們是漢水幫漢中分舵的，正在找本幫的敵人。你們速速報上自己的來路和地上這具屍首的來龍去脈，免得鬧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卓不凡沒有開口。

大殿門口的中年書生，訕笑着拱手應道：“回大爺，我們只是過路的，進來避避風雪。”

“那這地上的屍體是怎麼回事？”另一名騎士指着範金華的無頭屍身問道。

中年書生道：“這屍體，我們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