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摸了摸它的大腦袋，然後輕叱一聲：“駕！”
小灰前蹄在地上刨了兩下，仰頭長嘶一聲，就衝出了院子。
卓不凡之前還害怕它太小馱不動自己，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由此出去就是一條長街，所以卓不凡也不怕追錯方向。
街上行人很多，屠雄也沒辦法縱馬疾馳，沒用多長時間，卓不凡就追上了屠雄。
“屠大哥。”卓不凡驅馬急趕兩步，和屠雄並駕齊驅，着急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是急着要去哪兒？”
屠雄扭頭看了卓不凡一眼，紅着眼睛道：“有人刨了你嫂子的墳。”
聞言，卓不凡也是微微一愣。心道：是誰這麼缺德？刨人家的墳地，就不怕遭天譴嗎？而且，屠家又不是什麼富戶，不可能有什麼太值錢的東西陪葬。如此大費周章，值得嗎？
雖然心中疑惑，但卓不凡知道屠雄現在心情很差，也沒有多問，跟着他一起往城外趕去。
到了城外，屠雄就揮鞭加快了速度。
卓不凡此時才驚訝的發現，小灰的速度比之那匹栗色大馬居然不差太多。而且，它明顯有些興奮，正撒開蹄子朝着前面不遠處的栗色大馬急趕，就像自己平時遛馬時它追在後面那樣。
即便是再不懂馬，卓不凡心中也不禁懷疑，難道這小灰還是一匹寶馬不成？
再結合之前的種種情形，卓不凡覺得，只怕這小灰還真不是那麼簡單。它之前的主人可能是覺得它矮小，餵給它的飼料不足。吃得少，自然就沒勁拉車。而且，每日和別的大馬一起拉着車，也顯不出它的速度來，這才導致它明珠蒙塵？
兩人趕到昨日安葬屠夫人的地方，只見遍地的狼藉，墳頭已經被人給挖開。
卓不凡上前一看，頓時目眥欲裂。
只見，屠夫人的棺蓋也已經被人給掀到一旁，屍體暴露在外面，已經被不知道什麼野獸啃咬的不成樣子，簡直是慘不忍睹。
“啊……”屠雄悲憤欲絕，瘋了般嘶吼着捶打一旁的大樹。乾枯的樹幹被他打得木屑紛飛。
卓不凡也是雙拳捏得咯咯作響，到底是誰這麼喪盡天良？連刨人墳墓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按說屠雄夫婦這麼多年低調隱忍，雖然受盡白眼譏諷，卻是沒有的罪過什麼人。到底是誰，這麼喪盡陰德？
卓不凡知道，屠雄現在需要的是發泄，所以也沒有上前去安慰他。
見屠夫人的壽衣已經被野獸咬爛，卓不凡又重新騎馬返回城內購置了一件壽衣。
再趕到城外的時候，屠雄已經冷靜了下來，正跪屠夫人的墳前發呆。
卓不凡上前拍了拍屠雄的肩，將新買來的壽衣捧到了屠雄面前。給屠夫人換壽衣這件事，旁人自然不好代勞。
屠雄也未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默默接過了卓不凡遞來的壽衣。
卓不凡到一旁迴避了一下，待屠雄給夫人換上壽衣之後，又和屠雄將棺材重新訂上，將土填好。弄完了這一切，已經是將近午時了。
卓不凡這才問道：“大哥，你是如何知道的？”
屠雄伸手入懷，將一個揉成一團的紙條遞給了卓不凡。
卓不凡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屠賊，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你夫人的屍首已經被餵了野狗！”
這樣看來，倒非是那些雞鳴狗盜之輩盜墓，而是有人故意爲之報復屠雄了。要說屠雄有什麼仇人，那也是幾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難道真有人這麼恨他？都幾十年了還要用這種極端的報復手段來羞辱他？
卓不凡咬了咬牙，道：“大哥知道有可能是誰幹的嗎？”
屠雄搖了搖頭，道：“這麼多年，我從沒的罪過什麼人。”
卓不凡忽然靈機一動，問道：“那，會不會跟當年……”
下面的話，卓不凡沒有直接說，而是看了一眼旁邊屠雄兒子的墓，接着道：“……是一夥人？”
屠雄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咬牙道：“難說。可我找了幾十年，都沒找到那廝的蹤跡。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夫婦在這裡？”
卓不凡嘆了口氣，道：“敵暗我明。大哥放心，只要找到他的蹤跡，小弟必助大哥誅殺此賊！”
兩人正說着，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林外響起。片刻，兩個勁裝武士就朝着卓不凡和屠雄所在的位置大步而來。
屠雄瞥了那兩個勁裝武士一眼，向卓不凡道：“王德全、範金華，他們都是劉景春的人！”
卓不凡這纔想起，劉景春清早就讓人通知自己中午要出發去找馬雄。這兩人找到這裡，想必也是爲了這件事了。
果然，那兩個武士一來到卓不凡面前，就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中一個傲然開口道：“卓不凡，我們早上就讓人通知你中午出發，你沒有收到嗎？”
本來就對劉家父子沒什麼好感，這兩人又是如此態度，卓不凡自然不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皺了皺眉，道：“你誰啊？”
那人道：“我是土堂劉堂主麾下範金華。”
另一個人道：“我是王德全。堂主派我們幫你去追殺馬雄狗賊。”
卓不凡道：“我今日沒空，改天再說。”
那王德全厲聲道：“你以爲你是什麼人，你說走便走？你說不走便不走麼？我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卓不凡瞥了他一眼，冷然道：“我求你們陪我去了麼？”他到現在還是認定劉景春沒按什麼好心，所以自然不會去向那兩人低三下四。
“你……”王德全頓時一愕。
見狀，範金華打了個哈哈，上前道：“兩位都不要動氣，咱們現在都是在爲玄武壇做事。誅殺馬雄那可是壇主吩咐下來的差事。咱們自當辦的妥妥當當纔是。”
然後，他又轉向卓不凡，道：“卓兄弟，壇主可是等着你立了功回來封你爲香主呢。玄武壇新近擴張，各堂都有許多事等着下面的香主去做呢。拖下去，怕是在壇主那裡也不好交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