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中。
我們仍不知道長安在什麼地方。
皇太一枕着手臂,仰躺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回覆力量。
搞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已經能夠確定每一個巨大怪獸體內都存在着天空之民的成分,至於小型的怪獸有沒有,一般傾向是有,大家一視同仁,更加低等一些的,那就不知道了,目前也沒有辦法去搞清楚。
這引發的一個問題就是——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是吧?全身鋼筋鐵骨就不好麼?非得留出一些軟質的弱點,儘管也不能說有哪隻怪獸是因爲被攻擊了軟組織而死掉,總之那個確實是沒有金屬結實,就算質地緊實也依然只是強悍一些的血肉,遠遠比不上鋼鐵。
熊的一個猜測是怪獸體內提供能量的部分。
理由就是既然可以保持着同等密度巨大化,那麼就一定有着極爲強力的能量傳導效果,這事兒的切入點讓人有點想吐槽,但是有沒有道理呢,似乎還真的有點。
不過現在無法得知能量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身又是如何運作的,猜想只能夠停留在猜想的階段。
正因如此纔想找找長安看看。
“你們覺得,長安會不會已經沒了?”
梅菲斯特打了個呵欠,沒精打采地問道。
“可能啊,當然可能,好多城市都沒了,但是那也得先找找再說。”
皇太一閉着眼睛回答道。
他是不信什麼永生不死的,不是否認這件事,而是不信能夠簡單的達到,因爲越是相對了解一點的東西就越會明白其中的複雜程度,越是一無所知纔會越覺得簡單透頂。
但同時又希望這確實存在,因爲疑問實在是多,能有個最終boss好好解說一遍就最好了。
一路上,遭遇到了不少的巨大怪獸,同樣也許多次的在探測器當中發現了天空之民的光點,數次驗證了這一猜想的真實性。
所需要的素材已經足夠,皇太一甚至都不想和怪**戰,心理上稍微有一點陰影。
也不是沒有勇氣。
有點精神污染的感覺。
就好像那些營銷號裡講的人面魚之類的東西,戰鬥力基本是沒有,比它猙獰恐怖無數倍的怪物也不是沒見過,但就不想用手去撈。
也許不是錯覺,怪獸的數量有所上升。
假如沒有猜錯,它們應該是在保護着什麼東西。
“東方修整4度前進。”
一路上班長也在不停的修正前進方向,因爲沒有辦法確保全都是直線,不想和怪獸戰鬥也沒有必要,很多時候都要進行迴避,還好這附近的怪獸戰鬥慾望出奇的低下,基本上只有主動挑釁纔會引發爭鬥。
是不是越來越像是防守的陣型了?
尋找空隙,在其中前進,難度並不算很大。
但是很快就發現了搞不懂的東西。
“這是……長城?”
司命所說的長城,應該指的就是家喻戶曉的那個東西。
皇太一這才意識到既然有長安,那麼有長城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正常概念中的長城,應該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里面藏着東西,長城的高度到達了誇張的程度,是的,高度而並不是長度,說起來它也並不是十分長,大概功能更接近於大門?
除了看不懂的比例以外,造型和印象中也是一模一樣。
“沒錯,這是長城,過去是用來抵禦異族入侵的,但是和我記憶中的長城相比有很大的差距,想必是長城把長安圍在了裡面。”
熊也說它是長城。
“附近的怪獸……是不是好久沒見到了?”
皇緋劍已經嗅到了硝煙的氣味,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長城的背後,儘管現在還沒有現身,但它們的確就在那裡。
長城後面有軍隊,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不然你真當就是個牆?
這世上從來沒有過能夠完全阻擋人類腳步的牆壁,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必不存在,企圖藉助牆壁而苟延殘喘的愚者們,無一例外全部走向了滅亡。
“能夠不引發衝突纔是上策,先繞城一週看看情況,在這之前稍微後退一段距離。”
在班長的指揮之下,卡車向後退了相當的距離,然後就是繞圈。
走了大概大半天左右纔看到長城拐彎的地方,裡面肯定不能嚴絲合縫的就是長安,應該距離長城本身還有相當的一段距離,看來無論從哪一邊接近都無可避免的要引發衝突。
空中的話……皇太一粗略丈量了一下高度,覺得不大可行,除非是順着長城一路爬上去,但這也太弱智了,還不如直接衝進去。
“哼哼哼,我有一計!”
司命挺着薄薄的胸,站在大家面前。
“好的,接下來我們先商量一下基本的戰術。”
皇太一努力無視了司命的表演,準備和大家進行作戰會議。
“熊將軍,你的時代,長城一般有多少守軍,具體是什麼情況?”
班長在這方面非常的配合,也跟着假裝司命不存在。
“那個……她是不是有話要說?”
熊虛心的看了一眼臉上笑容已經消失的司命,努力壓低了聲音和大家商量道。
“錯覺啦錯覺,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
既然有拱火的機會,梅菲斯特怎麼可能不出手。
“司命大人……在哭啊……”
皇緋劍跟着大家行動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要是說真就和他們“沆瀣一氣”其實也做不到。
“哇!都說了我有完美的計劃!嘶……”
用力擦鼻水的聲音。
“行了行了,乖啊,說着玩的。”
皇太一搓了一陣司命的狗頭,搓到眯起眼睛昏昏欲睡,也不再哭了。
很好,等這傢伙睡熟了之後在進行作戰。
“你們聽我說!”
沒想到司命居然想起了這事兒,猛地從皇太一的大腿上蹦回到地面上,兩眼冒火。
還能咋辦,就聽唄。
……
阿巴阿巴了大致二十分鐘,司命表達的能力按說沒有那麼白癡,今天狀態可能是不大好。
“還有這種操作?”
皇太一皺起了眉,半信半疑。
“有,都可以有。”
至少,司命臉上的自信不是假的。
——對,最嚇人的就是這種明明沒有任何把握還會冒出來的迷之自信。
“意義何在?”
皇太一繼續追問道。
“是這一行的行規。”
理解不能。
該怎麼說呢……
如果排除一切和正常人思考邏輯相互排斥的方面,以及“爲什麼會是這樣”這一類對現代人類言之過早的細節的話,不能說沒有用,好吧,樂觀一點,應該會有效。
但是當一件事需要主動用大腦屏蔽的細節實在太多,甚至比本體還多的話,一般人管這個叫有病。
假如有病和有用可以兼備呢?
這時候一般是人被逼瘋。
還好大家都習慣了,如果連這個都習慣不了,那還當什麼好兄弟。
於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上豎起了一杆現場打印出來的大旗,旗的尺寸已經盡了全力,旗杆需要皇太一雙手抱着才能勉強插在沙子裡,甚至還要用真氣來進行加固。
旗子上面只有兩個金色的字——蠻夷。
人要是真的有病,藥是沒有用的。
“沒想到忽然就成了蠻夷。”
熊苦笑的模樣就可以看得出來它的內心世界多麼的複雜。
至於爲什麼是蠻夷……
既然要挑戰大唐長安,那當然應該是蠻夷。
皇太一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司命這個理論,只是覺得好像微妙的有點道理,但真要說道理在什麼地方也說不出來。
總之有很多時候和這個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無論是長城還是長安,都在沉默。
那是啊,正常人看見這麼白癡的行爲,基本上都會沉默。
拜託了給點反應行不行,你這樣我們都會尷尬,這劇情就進行不下去了。
當初是誰答應這麼白癡的戰術的!皇太一不禁在心中含着血淚咆哮。
啊,是我,那沒事了。
大家就沒有一個提出反對,冰河世紀到來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咋辦?”
皇太一抱着旗杆,不知不覺就想起古代某些在橋下等人抱着橋墩子淹死的傳說,是不是黑白無常來着?自己當然不想在這裡被曬成鹹魚。
“要不然向前挪動挪動?”
司命給出的意見也距離智障不遠。
那行吧。
皇太一獨自一個人舉着旗杆,就好想要給南鬥十字陵加蓋一樣,小心翼翼的前進。
到底出了什麼毛病,要受這種罪?
大概是交友不慎。
“喂!對面的!我們是蠻夷!要攻打長城了!”
司命探出頭,用改造過得大喇叭一陣亂喊,聲音絕對能夠傳達到長城後面,因爲皇太一都被震到想要當場發飆。
“來了。”
留在車上的班長輕輕推了下眼鏡。
從長城裡面走出了大量的軍隊。
長城是沒有出入口的,但是軍隊就是從裡面冒出來的,它們穿透了不知道多厚的城牆,就好像是城牆生下來的一樣。
皇太一覺得它們是兵馬俑,反正也分不清各個朝代鎧甲的區別,只要是穿着鎧甲拿着武器,和人類相貌差不多的人,機器人,他一概覺得是兵馬俑。
很感動。
你們終於有迴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