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東西？”

皇太一可以基本確定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個物體並不是人。

儘管它看上去確實和一般的人類沒有多大區別。

這是一個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特徵的中年人，身材普通，一百七十公分年左右，沒有明顯的肚腩也沒有過度的老態，但是也同樣感受不到有什麼強壯或者優秀的地方，包括顏值在內。

大街上和絕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干係的大叔實在是很多，眼前這個就是等同的級別，如果不是特地站在眼前，外加它從一個沒有人的城市中出現，換一種場合或者情況，皇太一都絕不可能對他有一丁點的關注。

但是你站在這裡，存在感就非常嚇人。

沒有迴應。

板着臉，還是一眼不發，板着臉也不是說情緒上有什麼憤怒或者不滿，只是單純的沒有變化。

是錯覺嗎？總感覺這個人的臉色灰到不正常，臉色灰白的人有的是，情況也各自相同，但是那個基本上只是一種形容方式，而這個人就有點灰白到真實了，找個凳子坐上去直接就是明日之丈名場面，毫無破綻。

等等，這到底是不是人？

好像也沒法說究竟是不是呢，這反應也太怪了，完全就是鬧鬼的反應？

連眼皮也不眨一下你是哪樣？

總之先試探一下有沒有呼吸。

皇太一謹慎地繞到這個人的側面，伸出食指。

還真有。

要是沒有也就罷了，要真的是什麼人外東西反而好說，能幹掉就幹掉就是。

結果你還有呼吸的？

有呼吸你倒是說句話啊！

就不！

什麼反應都沒有，還站在這兒不動，好玩不？

皇太一是不會覺得哪裡好玩。

要不要再進一步？

人身上當然是有衣服的。

這人也有。

甚至還是非常正經的款式，從嚴肅端正的模樣來判斷，或許有一點軍服的可能性。

那你是不是更不應該站在這兒摸魚？

雖然是大叔，但是爲了確認是不是活着的生物，觸摸一下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於是皇太一就咬牙捅了一下大叔的臉頰。

嗯……

不，別的就別講更多了吧，總之是有點體溫的，但這個體溫好像不像是人類的正常溫度，相對要高上一些，這個嘛……也不能說有什麼問題，畢竟人種不同，不能夠一概而論，何況現實中也有發燒一說。

太怪了。

皇太一向後退了幾步，大叔沒有任何反應，站着不動。

其實要是直接追過來說不定更嚇人一些。

不行要思考一下這東西到底怎麼回事。

首先是這東西爲什麼會出現。

“你是來監視我的麼？”

皇太一還是嘗試着與之溝通，雖然希望應該是不大。

“……”

不僅沒有回答，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到底是怎樣連呼吸都不會導致胸部起伏的？你這傢伙根本沒在呼吸只是在排氣吧！

也就是說這東西好像是不會回答問題。

皇太一試着問了幾個問題，包括了各種方面，其中不乏一些這個世界的人根本就回答不出來的東西，完全沒有差異，都是沒反應。

沒反應你冒出來是想要做什麼？刷存在感？那也對，確實是沒什麼存在感，你要是真的想刷也不是說不過去。

別在這兒刷啊！

好，看你能撐還是我能撐。

那就進行持久……持久戰才見鬼！

皇太一早就想出了對策。

可沒忘它是從哪出來的，那裡肯定會有入口，即使沒有也一定會找到什麼線索。

至於大叔……放在這裡應該也沒有多大關係。

好的出發。

基本上確信除了這種大叔可能沒有正常人，但是也不想去找大叔什麼的……沒辦法呢。

還真有通道！

地表之上的部分不大，只有一個能夠容納兩三人工作或者待機的空間，桌椅齊備但沒有其他的傢俱，同樣十分整潔，沒有發現第二個大叔。

總之先從好像是通往什麼了不得敵方的通道進去試試看。

原來是垂直的電梯，電梯用法和皇太一所知的沒有差別。

會不會把陷阱設在這兒？

腦中的疑慮只存在了很短的一瞬。

“果然像那邊一樣，地下的部分纔是本體啊。”

有了之前的例子，皇太一沒有受到多強的衝擊。

地下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和那邊孤零零的一個房間比起來，是次元完全不同的東西。

真的是存在着一座地下都市。

也看到了數量龐大的“人”。

它們和上面的大叔不同，至少每一個都會動，而且應該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會動啊！

已經是超越想象的驚喜了！

就如同在一些人哭天喊地無能狂怒抱怨小〇刀右京的時候，另外有一些人的要求只是看到會動的角色，人和人之間的境界差距就是這樣的，就好像能把人哭死一樣，實在是很蠢，成年人給我學會接受現實啊！

太感人了，有人的街道，團長不會受傷的世界這不是已經達成了嗎。

不過好像都在拼命的無視自己，所有來來往往的人就沒有哪個往這邊看一眼，誠然，一般人走在街上除了看到衣着清涼或者某些部位特別誇張的女孩子以外，一般也不大會關心其他的路人甲乙丙丁，皇太一自己也是如此，可是貌似也不該被無視到這樣的地步。

就好像看這邊一眼就會遭到詛咒一樣，實在是有點過分了吧。

也罷，既然你們選擇了無視，讓就讓你們繼續無視下去好了，也就是說這邊無論做什麼都沒問題。

皇太一肯定是不會做出殺人這種下下三濫行爲，儘管效果可能的確是足夠的有效。

那就先尾隨一下如何？

皇太一蹲在路邊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到可愛的女孩子，奇形怪狀的大叔倒是要多少有多少，偶爾也能看到阿姨，可能是沒有挑選的餘地了。

好的開始跟蹤大叔！

目前皇太一已經懷疑它們並不是人類，而是某些具有人形的勞動用機械，不過他的看法很快就遭到了衝擊。

被正大光明跟蹤的大叔回到了自己的家裡——是的他真的有家，居然躺在牀上直接呼呼大睡。

而且還看到了貌似是和大嬸以及女孩子的合影，這是一家三口嗎？雖然不算非常可愛，但是真的是普通的女孩子，和大叔是不同的，她會在什麼地方呢？學校？

如果只是製造勞動用的人形機械，好像沒有必要做這樣麻煩的事情。

有家庭設定也很離譜。

皇太一玩過一些關於各種奇怪的東西由於擁有了自我意識而追求成爲人類的遊戲，固然是知道一些例子，但這些傢伙連最基本的溝通都做不到，又有什麼成爲家庭的意義？

經過反覆的探索，皇太一發現了幾個不知道在加工什麼東西的工廠，有很多人在裡面工作，也有數量更多的人從各種不同的地方運送來一些看上去像是素材的東西，素材有明顯的加工痕跡，可能也需要其他的工廠進行加工。

基本上就能夠保證所有人都有事可做了，他們好像是知道疲倦的，否則也沒有休息的必要。

在工作上似乎也會出現一些失誤，這一點就很人類，機械應該不至於連這都搞不定。

皇太一有注意到，所有人彼此之間都沒有任何必要的語言溝通，肢體語言也沒有，他們的工作勉強稱得上是默契，失誤也在可以允許的範疇之內，能夠保證工作不會出太大問題。

偶爾聽到的爆炸聲就忽視吧。

這就是一羣介於機械和人類之間的不明生物，說是機械，完全沒有機械的能力，說是人類又缺少許多特徵，所謂的四不像，估計指的就是這個。

皇太一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玩策略遊戲，這些人是可以操作的單位，好吧，並不能夠操作。

被無視的感覺並不好。

不論是再怎麼不想引起注意，想要的也不是這個結果，說是真香也好，說是人類的本質也好，不反駁。

要怎樣才能做點什麼？皇太一看着他們所生產出來的東西，有一些人在將一部分看着很像金屬錠的物體搬走，沒有工具就是徒手搬，效率可想而知。

把他們的重要東西拿走會被發現嗎？

有可能是毫無意義的冒險但最終還是做了。

答案是繼續被無視。

乾脆直接把堆積完畢的金屬錠搬到別的地方重新堆成一堆，他們也只會多走幾步去新的地方拿取，倒是也沒有去徵求皇太一的任何意見，大家都很我行我素。

奇了怪了。

有點冒火的皇太一干脆直接從一個人手中拿走了金屬錠，被奪走手中物體的人站着稍微發呆了幾秒鐘之後就重新去搬新的東西了，反正數量也不會不夠。

又不能傷人，皇太一隻好再忍着火放回原處。

不行啊，還是等大家都到齊了再好好商量一下有沒有什麼辦法，至少現在自己已經腦子空空了，想不到任何可行計劃。

咚——

頭頂，不，應該是地面上某處響起了洪亮的鐘聲。

一秒鐘之前還在工作的人們突然停止了任何工作，紛紛向同一個方向聚集。

難道會有點東西麼？皇太一理所當然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