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寧餘深和顧念也趕過來了，聽說情況很嚴重，顧念一過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葉梓一，“葉子，你沒事吧？”
葉梓一晃了晃頭，然後看向寧餘深，“有煙麼。”
拿了煙，葉梓一走到吸菸室，點了幾次煙都沒點着，顧念看着她發抖的手，上前幫她點燃，“別這麼擔心，有任遲醫生在不會有問題。”
“顧念，穆晗不會就這麼死了吧。”葉梓一目光發直，這句話說出口，倒是比她自己想的容易。
顧念看着她灰敗的眼神，緊緊抱住她，“葉子！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穆晗那麼喜歡你，哪能捨得丟了你。”
喜歡她麼，不捨得丟了她嗎？葉梓一吸了口煙，嗓音沙啞，“我們分手了。”
“什麼？”
“他說的。”
吸菸室裡安靜了，顧念也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穆晗喜歡葉梓一那是衆所周知，一份喜歡成了衆所周知，那就說明擁有的人，有多看重。
葉梓一和穆晗分手，她雖然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居然是穆晗提的，簡直不可思議。
穆晗怎麼會這樣做。
“顧念，你說我是不是就活該一輩子單身，我這樣的人，果然不會有人喜歡，自大狂妄，自私自利……”葉梓一說着又點了一支菸，“我這些壞毛病，怎麼會有人喜歡。”
“葉子，雖然站在我的角度，我應該安慰你，但是有一點你也應該知道，對穆晗，你這些壞毛病都不是事，他會寵着你，你們之間欠缺的是交流，是信任。”
顧念說着嘆了口氣，“就好比我，不管發生什麼大事，我都喜歡寧大boss和我商量，和我一起決定，而不是指揮我，一切只要他就可以了。”
“這不是很好？你不會擔心，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好好的做自己，這樣還不好？”葉梓一迷茫地問着，眼底都是不解，“真是貪心啊，我明明把所有難做的事情都做了，缺還是不夠。”
顧念抱着她的肩膀，“不是不夠，而是太多了，沒有人天生願意做一個沒用的人，你自認爲的好，對他來說恰恰就是疏遠，是不相信他。”
“我不懂。”葉梓一搖頭，正要點第四支菸時，顧念搶了她的煙，“別抽了，回去吧。”
葉梓一眼底有水光晃動，“我真的不懂，既然喜歡，既然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爲什麼要分開，要是真的那麼喜歡，怎麼捨得分開。”
顧念看着她的眼淚，記憶中，葉梓一爲穆晗哭了很多次，每次喝多了，對着穆晗的廣告就開始哭，葉梓一有多喜歡穆晗，她是比穆晗還清楚的。
“葉子，你的愛太難表達，你總藏在心裡，誰又能真正知道，可能他累了。”顧念覺得這兩人實在折磨，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他們的紅線繞了多少圈。
等了大半夜，手術還在繼續，寧餘深給顧念披上衣服，“困不困，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和你們一起等，寶寶在老宅沒事。”顧念說着把葉梓一拉到身邊，她穿着高跟鞋一直站着，哪有那麼精力。
把寧餘深的
衣服兩人披着，顧念安慰着她，肯定沒事的。
要相信醫生，更要相信穆晗。
隔天中午，穆晗才悠悠轉醒，視線還是模糊的，就看到了面前的人影，“葉梓一！呃……咳咳咳咳……”
葉梓一正在削蘋果的手一頓，看着他的痛苦的模樣也沒什麼表情，相比她的淡定，穆晗已經快急死了，“……葉梓一，我沒有……動她！”
“哦。”葉梓一放下一個削好的蘋果，又拿起一個，力道剛好，削的很漂亮。
穆晗看到她的態度，心慌的厲害，掙扎着想起身，但是手上還插着針，正在打點滴，這麼一動，已經開始回血了。
葉梓一沒有說話，直接把他打下去，調整他手的位置。
“葉梓一……我……”
“再說一句我就走。”葉梓一冷漠地說着。
果然起了作用，穆晗有再多話都憋在心裡，他怕她誤會，任何人看到那樣的場景，都會誤會。
“你還不會死，長時間不休息，抵抗力下降，長時間酗酒不吃飯，免疫力下降，哦還有，對那種藥過敏，你還真是厲害，這玩意都能過敏。”
穆晗眉頭緊皺，他現在身體還是很疼，頭昏昏沉沉的。但是心慌到了極點，再也顧忌不了其他，緊緊握住葉梓一的手。
葉梓一瞪着他，穆晗啞着聲音說道，“你要是，不擔心我的手，就用力掙扎。”
“你以爲我不敢走？”葉梓一冷冰冰地看着他，沒有一絲溫度。
昨晚出了手術室們，不是大病，還死不了，也能活好長時間，但是目前的痛苦免不了，她說想單獨陪他，讓寧餘深和顧念都走了。
她就坐在這裡看着他一晚上，十分清醒。
而且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對穆晗，她可能纔是放不下的那個。
“你敢。”毫不猶豫的回答，“你走的還少麼，只是我這次身體不好，你要是跑了我可能追不到你。”
她敢，他居然這麼篤定，所以在他心裡，她是這樣的人？
“葉梓一？”穆晗叫着她的名字，總覺得她的眼神好冷。
“我們分手了。”葉梓一提醒他，面無表情。
穆晗整個人震了震，嘴張了張卻沒有說話，心疼的感覺強過身體的疼，一瞬間呼吸更加沉悶，“……我知道。”
“原來你還知道啊。”葉梓一輕笑着看了眼自己的手，正被他緊緊握住。
穆晗深吸口氣，“我知道我們分手了，我不該再對你做這些事，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和汪清沒有任何關係，不止是她，我和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都沒有任何過分的關係。”
“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些，就這樣……”穆晗說完，看着她的手，緩緩鬆開。
彷彿那不是她的手，而是他的命。
重中之重的東西，鬆了手會怎樣。
葉梓一很快抽回手，沒有一絲留戀，但是心底的抽痛卻是真真的刺入心尖，穆晗這個傻子。
“我自己沒問題，有事會找護士，耽誤了你的時間……你……回去吧。”
“
嗯。”葉梓一冷漠地應聲，又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削。
一個果籃的蘋果已經削了一半。
穆晗閉着眼睛，本來身體的痛已經夠折磨人了，現在心裡還要被糟踐。
等了半餉，還是沒聽到動靜。
還沒走？穆晗轉頭看着，只見葉梓一正在用明晃晃的刀子削蘋果，那上面的寒光讓人看着忍不住咂舌。
“……你……怎麼……還沒走……”穆晗斷斷續續的問道。
葉梓一用刀子狠狠插着蘋果，嘴角含着冷笑，“這麼想讓我走。”
“不是……”要是一般情況，她絕對會走，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不能在這裡？”葉梓一冷冰冰地問着，一身白色西裝更襯得她皮膚白皙。
穆晗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好，要是從他心裡來講，肯定是希望她在他身邊，可是她剛纔也提醒了他，他們分手了，還是他說的，而且他並不想改變這種關係……
“我怕你累。”穆晗低聲說道，“而且你自己的事情應該也很多……”
“是啊，把那些事情都推了，就爲了照顧你。”
穆晗的一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這話……什麼意思。
“你要是想讓昨晚那位來照顧，恐怕不行，被我打殘了，怕是短時間不能和你見面了。”葉梓一說話間又拿起一個蘋果。
穆晗還記得昨天的事，打的是很厲害，葉梓一之前柔柔弱弱的，根本不像是會打人的樣子，但是現在明顯就是一副御姐模樣，可真要說打人，昨晚也是第一次見。
雖然視線模糊，但是……聽着很爽。
“你打的很好，就是你不打我也會打，你如果打的厲害了，我來處理，不會有事的。”穆晗笑了，這是從他醒來，第一個笑容。
他的眼睛，本來就適合笑。
葉梓一沒有再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穆晗看着那麼多蘋果，“你削這麼多蘋果乾什麼，吃不了會壞。”
“不然呢，削你？”葉梓一停了動作，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像是下一刻就要給他來一刀。
穆晗看出她的心情很不好，這是極度不好，也沒再說話了。
病房裡只有小蘋果的聲音，穆晗的身體還是不舒服，醒了一會很快就困了，但是葉梓一在，他不想睡。
“困了就睡，硬撐着幹嘛，讓別人看到以爲我在虐待病人。”葉梓一明明沒有擡眼，可是把他的狀態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什麼時候走，我不是想趕你走，就是怕你走的時候我不知道。”穆晗眉頭輕皺，葉梓一也是微微皺眉。
之前真的沒有發現，原來穆晗在面對她時是這樣的態度。
“我在照顧前男友，你看不出來？”葉梓一冷漠地看着他，“我不會走，照顧到你出院，這些可以放心睡了吧。”
穆晗的目光顫了顫，好像剛纔那句話沒有聽清，“你要照顧我？爲什麼？你不是……”
不是不喜歡他麼，感情都走到盡頭了……
“我說的不夠清楚？前男友。”葉梓一挑眉看着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