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連續三聲，三把飛刀準確地紮在二十米外雞蛋大小的樹洞裡。
李安走過去將飛刀從樹泂裡拔出來，看着樹洞有些癡癡發呆。
距離張南犧牲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三個月來，只要有一空李安就會到這裡來練習飛刀，那個雞蛋大小、十來公分的樹洞就是這三個月來練習飛刀的成就。
除了飛刀，李安看起來比三個月前要壯實一圈，個頭也有所增長。
這全是因爲部隊的伙食養人。
另一個原因則是猛虎拳。
不斷的練拳讓李安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改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贅肉。
距離李安三十米外的地方站着一名胖子，右臂無力地下垂着。
聶萬里，上次與死神交戰時被子彈擊穿了右臂。
後來雖然被送到醫院進行了治療，右臂卻廢了。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這期士官到期後，聶萬里會退役。
想到三個月前那天晚上的戰鬥，李安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死神在他腦海裡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魔鬼一般。
尤其是張南被子彈擊死在自己面前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在腦海重現。
如果當時我槍裡有實彈，或許就不會出現那樣的結局。
李安有所自責，卻也清楚自己根本沒辦法改變事實。
誰也沒想到死神當時會用一塊鋼板護體，即使李安槍裡的子彈是實彈也改變不了什麼，根本無法擊斃死神。
最終死神還是死在了李安手中，張南卻犧牲了。
“班長。”李安見到聶萬里後勉強擠出笑容來，裝着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
聶萬里面色沉重，心裡清楚三個月前的事情對李安來說是個坎。
第一次看到戰友死在自己面前，第一次殺人。
如果李安能邁過這個坎，那他前面的路還會很長。
如果邁不過去，李安的軍旅生涯基本上也算到頭了。
“我來是通知你一聲，團裡臨時決定明天再舉行一次狙擊手大比武。”聶萬里開口講道。
狙擊手大比武，李安怔了一下。
三個月了，這三個月李安連碰也沒碰過狙擊步槍。
像聶萬里想的一樣，這個坎李安很難邁過去，他認爲是自己害死了張南。
如果那時有子彈的話。
“聶班長，我......”李安剛開口就被聶萬里打斷了。
“我已經替你報過名了，明天的狙擊手大比武你必須參加。”聶萬里以不容商量的態度講道。
軍令如山。
士兵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對於李安來說，班長聶萬里的話就是命令。
“是！”李安敬禮應道，決定參加明天的狙擊手大比武，心裡卻是有些敷衍。
聶萬里轉身離開，走出幾米後突然又停了下來，背對着李安講道：“張南是團裡最好的狙擊手。如果他還活着的話，我相信他一定希望你能取得這次狙擊手大比武的冠軍。”
“張班長。”李安輕聲叫道。
沒有了張南，李安也就沒有了小竈，夜裡早早的就睡下了，準備應付明天的狙擊手大比武。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聶萬里帶着李安前往團部報道。
報道之後，聶萬里來到了孔建華的辦公室。
孔建華正透過窗戶看向操場上的李安，見聶萬里進來就問道：“他最近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每天練習拳術和飛刀，這兩方面都突飛猛進，可是......”聶萬里說着突然停了下來。
“還是放不下嗎？”孔建華問。
聶萬里點了點頭。
第一次殺人，親眼目睹戰友死在面前，哪那麼容易放下。
如果真的能輕易放下，當初聶萬里和張南也不會離開那個部隊的後備隊。
“一個星期後就是每年開春後的實戰演習，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沒有挻過去的話，那就算了吧。”孔建華有些婉惜。
“團長......”聶萬里驚叫一聲，卻被孔建華伸手製止。
李安是塊當兵的料，就這麼完了的話，孔建華比聶萬里更加心痛。
孔建華擠出笑容說：“什麼話也別說，我相信他，他一定能挻過去的。”
相信他？
聶萬里很奇怪孔建華爲何會對李安如此有信心。
孔建華的理由卻非常的簡單。
虎父無犬子，李安可是那個人的兒子，他一定行的！
團部操場上，李安孤伶伶地一個人站在那裡，被其他人有意隔離。
“就是那個小子，他就是李安。”
“當時他就潛伏在附近，眼睜睜地看着死神射殺我們的人，卻連個屁都不敢族。”
“呸，真是個孬種！”
......
人們向李安投來鄙視的眼光和惡毒的話語。
李安遵守女狙擊手的命令，沒有將自己殺了死神的事情向外透露。
整個兵團，除了團長孔建華外，沒有人知道死神是被李安所殺。
人們只知道張南死的時候李安就潛伏在附近，根本不知道後來的事情，這纔會對李安產生誤解。
針對這種誤解，李安並沒有進行任何解釋。
或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原諒自己吧。
“李安，你沒事吧？”同一個新兵連出來的馮寶財上去詢問。
李安晃了晃腦袋。
“李安，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相信你，你絕對不是孬種。”馮寶財抓着李安的手臂講道。
李安苦笑一聲，沒有進行任何解釋。
“嗚......”
集合的哨聲響了起來。
“李安打起精神來，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馮寶財伸手在李安肩膀上拍了拍，轉身提着狙擊步槍跑過去集合。
李安提着狙擊步槍無精打采地跟了過去。
和上次一樣，狙擊手大比武分爲實彈射擊和野外作戰兩個部分，參戰人數總共二十人。
第一部分考覈結束之後，李安的成績並不理由，只排在了中等，根本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馮寶財和陳好得知李安的成績後都暗自搖頭，心裡想着李安可能已經廢了。
那麼好的狙擊天賦，真是可惜了。
第二部分，野外作戰。
與上次略有不同，這次採取的是淘汰制。
也就是說，狙擊手們相互之間進行淘汰，最後留下來的就是勝利者。
準備進入戰區前，李安看到一個人，目光爲之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