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就是你姐嗎?”旁邊那個同樣濃妝豔抹的女人聲音尖銳,“你們兩個一點兒都不想啊。”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遲馨淡淡的回答自己的同伴。
看着她的樣子,我的心裡有些難受,她還是放不下之前的事,她還在怪我。可是當初按照霍擎川的說法,是她自己要離開的啊。
“小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爲什麼都不跟我們聯繫呢?”我儘量讓自己不去在意遲馨冷漠的態度,仍舊滿臉笑容。
“我爲什麼要跟你聯繫?”遲馨的語氣更加的凌厲,“怎麼,想跟我炫耀你現在的地位和榮耀嗎,霍大少奶奶?”
她怎麼可以這麼想,難道在她的眼中我是這麼膚淺世俗的人嗎?
“小馨,你在說什麼?”我驚訝的看着她。
“哼,現在還在裝着一副可憐的樣子,”遲馨冷笑了一聲,“也是,裝可憐什麼的你是最拿手了,不管哪個男人都吃這一套。”
聽着遲馨越來越過分的語氣,我有些生氣起來。“遲馨!”我怒了一聲。
“怎麼,生氣了?被說到痛處了吧。”遲馨的表情變得狠戾,“我告訴你,就是因爲你,我才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這是怎麼樣一種悲劇,爲什麼我和她就是不能冰釋前嫌呢?她爲什麼就這麼冥頑不靈呢?
“遲晚,你應該知道我的,誰讓我不好過了,我就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對方,你現在風光無限,總有一天你會跪着求我的,咱們走着瞧!”放出這些狠話後,遲馨便拉着剛纔那個女人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心中陣陣疼痛。
爸媽,我真是沒用,無法讓你們日夜思念的小女兒回心轉意,我真是個失敗的姐姐。
垂頭喪氣的回到餐廳,顏顏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這孩子,就這麼隨意的睡覺,很容易感冒的。我匆忙走過去,輕輕的推了推女兒。
回到霍家,霍擎川和公公婆婆都不在,據說是一起去外地出差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只能通過管家告知,霍擎川是不是真的還在計較昨天的事情?
把顏顏送回她的房間哄她睡下,我躺在牀上拿着手機,糾結要不要給霍擎川去個電話。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放下了,工作的事情再加上遇到遲馨,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跟霍擎川理論了。
半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驚醒,我披上睡衣去開門,看到了老管家焦急的神色。
“夫人,小姐她······”
“顏顏出什麼事了?”我一把推開管家,朝着顏顏的房間匆匆走去。
“好像是着涼了,應該還有食物中毒現象。”老管家跟在我身後向我解釋顏顏的情況。“我已經給霍家的私人醫生打電話了,他正在來的路上。”
來到顏顏的房間,兩個女傭圍着顏顏的牀在忙碌着什麼,地毯和牀鋪上都有女兒因爲嘔吐而倒出來的穢物。
看到顏顏的時候,我的心裡不禁一沉。
她的臉色漲得通紅,但是嘴脣卻是蒼白的,小小的身子輕輕的顫抖着。
“顏顏,你怎麼了?”我着急的來到女兒身邊,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發燒了,一定是在餐廳睡覺的時候着涼了。
“顏顏,你聽到媽媽說話了嗎?”我心疼的摸着女兒滾燙的小臉兒,焦急的呼喚着她。但是女兒緊緊的閉着眼睛,小小的眉頭使勁的擰到了一起,應該是十分的難受。
看着女兒痛苦的樣子,我的眼淚就跟着落了下來。
“是媽媽不好,媽媽沒有照顧好你,顏顏,你千萬不能有事。”我把顏顏的手放到臉上,一個勁的祈禱着。
管家和傭人見我這樣,都默契的站到一邊不做聲。
等待醫生來的時間慢的跟世界末日一般,看着女兒愈發嚴重的狀況,我的精神開始崩潰。好在那個私人醫生風塵僕僕的趕來,不然我真的有可能支撐不下去。
替顏顏聽了診,又測量了體溫把了脈,醫生這才鬆了口氣。
“大夫,我女兒她······”我有些哽咽,沒辦法好好說話。
“請夫人放心,”醫生對我笑笑以示安慰,“小姐只是偶感風寒導致的發燒,另外嘔吐可能是因爲晚餐吃得太多引發的併發症,沒有什麼大礙的。”
“可是顏顏看起來很辛苦的樣子。”我還是不放心,繼續問。
“恩,畢竟嘔吐起來真的很難受。”大夫跟我開了個外國式玩笑,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冷靜下來。
“我帶了一些藥過來,先給小姐服下,緩解一下症狀,我回去會爲小姐配備詳細的藥劑,天亮了讓助手送過來。”醫生一邊說着,一邊從藥箱裡取出了一個小白瓶子遞給我。
“顏顏真的沒關係嗎?”關心則亂,如果女兒真的有什麼事,我肯定不會原諒自己。
“真的沒關係,我用我的性命擔保。”醫生說,然後他沉思了一下,“要說有的話,那麼需要夫人您在她身邊照顧她,畢竟這幾天小姐是需要好好養病的,如果有媽媽在身邊,我想小姐的病一定會好的更快。”
我終於放下心來,吩咐管家安排醫生離去。
從女傭那裡接過了溫度適宜的白開水,我親自喂顏顏把藥片吞了下去。
充滿異味的這間房間是不適合給顏顏養病了,我索性把顏顏抱回自己的屋子,爲女兒蓋好被子,我再也沒有睡着。
說起來我這麼拼命是爲了誰,不就是爲了顏顏嗎,如果因爲工作而虧待了女兒,我不是本末倒置嗎?
天亮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公司,簡單的交代了日常的工作,便留在家裡專心照顧女兒。
昏睡了將近十個小時後,顏顏終於睜開了眼睛,我激動的再次落淚。
三天後,顏顏的病終於好了。
如此同時,霍擎川也回來了。
終於能還他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我的心裡也一陣輕鬆和釋然。這三天的時間我有無數次的想要給他打電話,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我擔心聽到他冰冷的話語。
看他跟顏顏開心的笑,我有意想要跟他化解之前的矛盾,只可惜霍擎川根本不領情,似乎故意的疏遠我。
不會吧,難道他是這麼小氣的男人嗎?
我是一個信奉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的人,也相信只要有真感情在,那我們之間便沒有隔夜的仇,我想着今天就繼續待在家裡,好好的解決一下夫妻問題。
霍擎川陪着顏顏在客廳裡看童話,我就揣着自己的《詩與遠方》靜靜的讀,時間倒也過得悠閒美好。
我能感覺到霍擎川有意無意的看我這邊,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很好,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我就能主動跟他說上話了,而且保證他不會無視我。
但是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夏毅。
一般沒有急事的話夏毅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我放下書,接起了手機,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霍擎川看過來的眼神。
“小夏,怎麼了?”我問。
“遲姐,公司出事了!”夏毅的聲音聽起來很着急,或者說這是我認識他以來聽到的他最不淡定的語氣。
那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我判斷道。
“你冷靜點兒跟我說,到底怎麼了?”我捂着電話走出客廳,我不想因爲公司的事情讓剛剛纔緩和下來的氣氛再次回到原點。
在夏毅斷斷續續的陳述中,我弄明白了他打這個電話的緣由。
原來不知爲何,原本要跟我們簽約合作的公司幾乎全部突然改變了主意,揚言要跟其他的公司合作,而且其中有幾家是我們的大客戶。
這確實是大事,沒有了這些客戶,不要說三月的指標了,就連整個公司都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好好的突然發生這種事,一定不是巧合。
“根據調查,他們好像最近跟一家叫做天鑫的新公司走的很近。”夏毅最後說。
天鑫,很耳熟的名字。
我努力的回想着,是李權,他之前也跟我說要跟一家叫做天鑫的企業合作。
“你先組織公司各個小組的領導,大區經理留下,我馬上趕回公司。”我對夏毅說,然後掛斷電話朝樓上走去。
“你要去哪裡?”身後響起霍擎川的聲音,低沉又壓抑。
“公司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我現在沒時間跟他解釋了,我真的希望他能夠理解我。
“顏顏纔剛大病初癒,我沒有追究你的責任,現在把她撂下,你又要去顧你的工作?”霍擎川的話裡帶着明顯的不可思議,也許在他看來我的行爲很不可理喻吧。
但是公司的情況真的很嚴重,我不想因爲一時的感性讓公司蒙難。
“對不起,顏顏麻煩你照顧下。”說着,我就跑上了樓。
拿着包包和外套下來的時候,我又對上了霍擎川冰冷的目光,那銳利的視線加在我身上,讓我不敢跟他對視,只能逃也似的走過他身前。
“遲晚,你不要讓我太失望。”他說。
我愣了一下,終究還是走出了霍家。
一路上風馳電掣,我急匆匆的趕回了公司。
夏毅已經召集好人在會議上等我,我一來便交給了我一份文件,上面是他們整理出來的的倒戈的公司和聯繫人名單。
越看那份名單越膽戰心驚,這裡面的絕大部分名字,跟我之前整理的那份相同。
難道是那份文件上面的信息泄露了?可是我既沒有給誰發過郵件,也沒有把它帶出辦公室,該不會是,公司有人泄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