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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霸天下 - 第441章 劉邦入關字體大小: A+
     

    英布‘精’銳之師直落函谷關,項羽公然廢除懷王之約率兵攻陷關隘,並且推進至戲水之西,正好與劉邦霸上駐軍隔山相望,他的打算是讓全軍將士好好休整一天,然後一舉殲滅劉邦。

    歷史的進度讓業修有些驚奇,而劉邦實力的壯大也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說起來劉邦是自己的姐夫,他從一個小小的亭長成爲今天的義軍領袖想必也費了一好一番功夫,而如今真要按着懷王的約定,劉邦早就可以稱呼自己爲秦王了,只是現在如果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止項羽,這個秦王恐怕要早早夭折了。

    月冷孤羣,霜降四圍。業修好好地整理了衣着,衝着手哈了口氣,原來當一個小兵最痛苦的就是現在這種時候,營帳之外實在是有夠冷的。營地裡一片漆黑,而這個時候卻有一切零零星星的腳步聲傳入了業修的耳朵,這是唯有江湖中人才能聽得出來的響動。

    是項伯?業修放下長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項伯也是項羽的叔父,雖然在軍中基本上不過問那些大小事務,不過總算還有一個長輩之名在那裡掛着,他的話項羽多多少少還是要確信的,只是這麼晚了,他要去哪裡?出營?

    項伯和兩個隨從輕輕地上了馬跑出了營去,他們不敢過分揚鞭,深怕馬兒的長嘯驚動了熟睡的人們,行至岔路之時三個人又一個策馬轉入了‘陰’‘陰’森森的荒草小路去了。當然,這樣的速度業修不用馬兒也可以達到,他悄悄地跟在了項伯之後,他知道此次前行的方向不是別處,正好就是處於霸上的沛公軍營。

    兩軍相望實在是有夠靠近的,項伯等人沒有出行多久就已經抵達了沛公駐地,只見營地之外的小路上早就有一個身着軟布秀服的人遠遠地迎接了出來,業修一眼就看出了,那個人正是昔日的張良。

    “大人請。”張良的神‘色’有些緊張,不過笑容依舊能夠透過他秀氣的臉龐表現出來,“沛公早就在營帳之內等候了。”

    項伯點了點頭,命兩個隨從牽着馬兒到了一邊,自己則隨在張良身後行入了沛公營帳之內,當然業修也運用鬼步閃現到營帳上空,冷冷地注視着帳內的一切。

    “項伯大人至此,劉邦有失遠迎,失敬。”劉邦還是老樣子,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子,對於爲人處世他確實遠遠強過項羽。

    “沛公別來無恙。”項伯出於禮節也回了個禮,在劉邦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張良回過身來端坐在了項伯面前:“前日項伯修書傳信提到項將軍有意要剿滅沛公,真有此事?”

    “子房啊,現在情勢危急,這還有假啊。”項伯乃是項羽最小的叔父,曾經殺人落難幸得韓公子張良相助,“子房與我有恩,我是一個重情義之人,這一點大可以放心。”

    “項將軍要剿滅我,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劉邦一臉委屈,那些表情誇張不已,“我對項將軍忠心耿耿,難道他以爲我有謀反之心嗎?”

    項伯礙於張良的面子,又見到沛公如此‘激’動不由得心生漣漪:“項將軍聽說沛公有謀反之意,想要稱王霸佔咸陽,這纔有此打算。”

    “這純屬謠傳啊,是哪個居心叵測的傢伙想要離間我與項將軍啊!”劉邦說罷直接跪倒在了營帳之內,舉起單手慷慨而道:“我劉邦發誓,若對項將軍有不忠之心,定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沛公何須如此,速速起來。”項伯被劉邦的架勢所震撼,連忙攙扶了他起來,“在下此番前來,雖然是爲了和子房的‘交’情,不過更重要的一點是我自始自終有相信沛公的忠心。”

    “哎……”劉邦很不情願地站起了身子,眼眶裡邊竟然有了一些淚水,“將軍你深明大義,可是今日劉邦卻要死於小人之言,實在悲泣。”

    哼,果然有一套。業修身在營帳之上對下面的三個人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的姐夫劉邦哪裡會是這樣個喜怒於顏表的人,除了項伯誰都可以看出來他是在做戲,而旁邊的張良竟然也不錯的演技整個神態都天衣無縫地配合着劉邦。

    “項伯今日前來可有良策?”張良緩和着現場的情緒低聲而道,“若如你說言,明日項羽將軍大軍進犯我等也無需抵抗了,真背上了謀反的罪名,我和沛公都願意一死一表清白。”

    項伯定了定神說:“我此番前來就是要聽聽沛公怎麼說,如今看來謀反稱王一事果真是謠言,我確定了這一點自然有辦法說服項羽停止出兵,你等就聽我安排行事吧。”

    “多謝,項伯大人厚愛。”劉邦聽到項伯的言論又是一陣感‘激’涕零,親自爲項伯斟酒道謝,“這一杯酒劉邦跪敬項伯大人,以表謝意。”

    “沛公快起,我也是對事不對人,請!”項伯也是耿直之人,將那一大杯子酒一飲而淨。

    張良見狀不禁又參一言:“項伯爲將多年,不知家中眷侶尚可安好?沛公有一侄‘女’貌美如‘花’正好要尋得天下將才爲夫,不知道項伯你能否看得上?”

    “這……”項伯飲酒下去臉‘色’微紅,一聽到有如‘花’美眷自然喜形於‘色’。

    劉邦沒有緩和下語氣又給項伯斟上了一杯子,自己也取了酒先乾爲敬:“項伯大人就不要推搪了,在下能夠和大人結爲親家實在是福之所至,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恩。”項伯一口答應了下來,想來劉邦對項羽絕對忠心,以爲楚軍一統天下,兩人也會共事一主,結爲親家於情於理都是再好不過了,“多些沛公美意,今日就到這裡,後面就請沛公聽隨我安排了。”

    “請!改日劉邦一定擺設酒宴,重謝大人。”劉邦滿臉堆笑,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項伯,一個義軍首領對另外一個義軍首領的部下如此恭敬甚至達到了卑微的狀態,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劉邦一個人能夠做得到了。

    “子房,這個項伯可靠嗎?”送走了項伯,劉邦表情淡定,惡狠狠地衝着張良道,“我們得做好兩手準備,就算不能抵擋項羽大軍,也絕對不要讓他這麼輕易入關。”

    張良舞動着手指冷冷一笑:“沛公放心,項伯此人雖無大智卻忠厚耿直,這次一定能夠幫到我們。”

    “但願……”

    業修看着劉邦的言行,突然多出了幾分仇恨,他想起上次自己被樊噲一行人伏擊正是自己的姐夫劉邦所爲,這個人果然不簡單,需要小心提防。

    第二日楚軍營地之內井然有序,風平‘浪’靜,看來項伯並沒有食言,他已經成功勸說項羽停止討伐劉邦。

    業修昨夜也沒有怎麼睡好,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是躺在章邯的營帳之內,而面前坐着的人卻並非章邯而是范增。

    “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業修頭腦有些不清晰,不過想來也是范增是何許人,在這楚軍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想在哪兒出去都可以。

    “小子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執戟郎中玩忽職守是要受軍法的。”范增放下手中的簡牘和業修開起了玩笑,“我有些事情要和商量,想聽聽你的意見。”

    業修低着頭走到了范增身邊,埋下身子問道:“莫非又是項將軍惹您生氣了?”

    “呵呵,小子果然聰明。”范增和藹一笑,嘆了口氣,“原本今日是要出兵伐劉的,沒想到阿籍臨時改變了主意,不僅如此他還決定今夜在咸陽郊外的鴻‘門’舉行一次宴會款待劉邦。”

    “哦,這有何不妥?”業修一陣慶幸,卻又不好在范增面前表現出來,“興許項將軍和那劉邦談妥了條件就不用兵戎相見了,和平解決爭端對兩方都是有利的。”

    范增震了一下,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着業修道:“小子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你說的可是你的真實想法?”

    業修的心思逃不過范增的法眼,不過於公於‘私’他覺得自己似乎都應該站在劉邦那邊:“如今看來沛公雖然能夠與項將軍並駕齊驅,卻也只擁雜兵十萬根本不足爲據,雙方能夠和解當然是最好。”

    “哼!”范增突然不高興了,站起身來拍打出了陣陣灰土,“全都是些眼光短淺的傢伙,阿籍是,英布也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小子你也是如此。”

    “請大人明示。”業修故作緊張,其實他心裡知道範增想要從自己口中得到什麼,項羽和英布也許真的是目光短淺,而自己的確是不能再往劉邦身上加上一些修飾的詞彙了,劉邦此人爲人甚是‘陰’險,不夠卻能知人善用,光看其手下謀臣良將就知道有朝一日此人必定大有作爲。

    “哎,小子你有所不知啊。”范增也是一肚子苦水,之前在項羽面前沒有吐完現在又想要接着在業修面前吐上幾口,“想那劉邦能從區區亭長成爲如今的義軍領袖靠的是什麼?他大行義道,在義軍之中早就是聲名鵲起,德高望重,再者他入關之後與秦民約法三章爲的是什麼?不就是收買人心的嗎?這樣一個處心積慮,深謀遠慮的人會有什麼樣子的野心,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大人所言甚是。”業修低着頭拜了一拜,范增的擔心是絕對的,可惜項羽那個傢伙剛愎自用‘婦’人之仁,註定了不能夠笑到最後。

    范增說得興起,臉上卻又多了幾分無奈:“如今的阿籍已經和往日不同了,整天被那些諸侯捧着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宏願了。”

    “能夠公然廢除懷王之約,不就是表明項將軍的鬥志嗎?”業修想要安慰范增,不過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起步了太多的作用。

    “廢了又有什麼用,現在看來就算殺了懷王又有什麼用,劉邦一天不死,阿籍就別想高枕無憂。”范增目‘露’兇光,“別說是劉邦,就是你……”

    “我,怎麼?”業修聽到范增提到自己,不禁冷汗一出,背過手去握緊了妖刀。

    “小子,我也不想對你隱瞞什麼想法。”范增丟下手中的簡牘,好好地看着業修,“在我看來,除了劉邦,你纔是阿籍成功路上最大的阻礙。”

    “呼……”業修看着范增的眼睛,感覺一陣冰冷。

    “我也不知道你的底細,不過像你這樣故意隱瞞自己真是能力潛藏於軍營底層的人,絕不是那麼簡單,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如今的你只是還沒有找個一個機會或者說是一個‘激’發自己的東西,一旦‘激’發,便可一飛沖天。”范增頓了頓故意加重了語氣,“有朝一日,如果你不能被我楚軍所用,我寧願殺掉你。”

    業修聽罷並沒有什麼神態上的動搖,他有幸能夠和范增成爲忘年之‘交’,而這種‘交’情似乎已經達到了兩個人可以當着面談論相互存在的價值,他知道範增是認真的,而自己好像還有點盼望能夠遇到和范增決絕情誼的那一刻。

    “好了,你也無需緊張,真有那一刻說不定阿籍也不會那麼做,而我也可能會捨不得。”范增穩定了情緒再次坐了下來,“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夜的鴻‘門’宴。”

    業修當然聽說過鴻‘門’宴,只是范增想要幹什麼,他真的想要在鴻‘門’宴上結果了劉邦。

    范增冷笑一聲:“今夜小子你也要去,就替代他們守護營帳,英布也要去,項莊也要去。”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業修心中一驚,原來這一切都是范增的計謀,項羽是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於是他叫上了自己,叫上了英布,叫上的項莊。

    “我會讓項莊舞劍助興,有機會當場刺死劉邦。”看來范增早就已經安排妥當了,“如果營帳之內沒有收穫,小子你就要和英布一起將劉邦一行人悉數擊殺,我決定相信你們兩人的能力。”

    “什麼?讓我去殺劉邦!”業修想不在自己竟然會以這樣一種身份參與到傳說中的鴻‘門’宴。

    “沒錯,若有違抗軍法處置。”范增果斷點頭確認,沒有給業修任何說辭的機會。

    業修心中打鼓,自己怎麼能夠去斬殺劉邦,儘管劉邦這個傢伙假仁假義,儘管劉邦這個傢伙‘陰’險狡詐,不過自己怎麼能夠去殺了他,東海君對自己說過歷史,自己也嘗試過,雖然話說沒錯過程都可以改變,但是結局是一定不能更改的,這就是歷史,只是英布那個傢伙嗜血成‘性’根本管不了這麼多,他的行爲自己根本無法控制。

    “一切就這麼安排了,你休息一下準備隨軍而去吧。”范增靜靜地走出了營帳,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要爲了阿籍左後這局勢。

    長河落日,月入高崗,‘潮’溼的風舞動着凋零的旗幟,整個鴻‘門’一片死寂。項範、英布、項伯已經在大營之內,三人各懷心事沒有一句對話,就這樣坐着等待着劉邦的到來。

    業修站立在營前當然有些急切,劉邦此番前來赴宴無非就是羊入虎口,而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護住他的安危,歷史有云項莊舞劍有項伯相抵,而這個時候卻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英布,他若要殺人,憑藉劉邦身邊那幾個雜碎將士根本就阻擋不得,自己要怎麼辦?

    “駕……”這個時候大營之前有一小隊馬羣疾奔而來,業修故意躲在了營帳後面遠遠望去,來着不過五人:劉邦、張良、樊噲還有兩個說不出名字但是長得特別醜陋的傢伙,而此時的劉邦已經有別於當日的亭長,一派沉着穩重頗有王的氣息。

    業修好好地隱藏着自己的身體,他自己不便現身,當然他也需要在暗處關注已經出營迎接劉邦的英布。

    “進去吧。”英布聲音嚴厲,一點也不給劉邦面子。

    “末將劉邦,特來給項將軍請罪!”劉邦不顧英布的冷言,帶着張良一進‘門’就給項羽行了一個大禮,他此番前來本就是爲了緩和自己和項羽的矛盾,不管受盡什麼樣子的屈辱都是值得的。

    “劉亭長你終於還是來了,請坐。”項羽雖然有氣但也不是僅限於語言之上的,他小小一揮手示意劉邦起身坐到營帳的角落,“我這裡有酒有‘肉’,亭長你大可以好好品嚐一番,對了,你旁邊這位‘女’子……”

    張良知道項羽有意侮辱自己,只能忍讓笑道:“項將軍開玩笑了,在下張良。”

    “你就是當日博‘浪’沙刺殺始皇帝的韓國公子張良?”項羽有些不敢相信,那個英雄人物怎麼會長得一副‘女’流之相,“你便是天下公認的俠士張良張子房。”

    “呵呵子房,項將軍誇你呢,還不拜謝。”劉邦給張良遞了一個眼‘色’。

    張良自然領會又給項羽行了一個大禮:“今日子房能夠見得項將軍威嚴已經是三生有幸,聽聞項將軍爲人耿直豁達,打起仗來威風八面所向披靡,就是那鉅鹿一戰以楚軍六萬餘人橫掃秦國二十萬強軍根本就算得上天下的霸主了,我這個小小的刺客哪裡敢在項將軍面前吹捧。”

    “哈哈哈,子房果然能言善辯,請坐。”項羽被張良一席話說得心‘花’怒放命人也給張良倒上了酒水同他幹了一杯。

    “聽世人說項將軍一向明辨十分,一眼便可以識得忠‘奸’,子房是在佩服。”張良喝完一杯酒又侃侃而談,“可是如今卻是怎麼就懷疑到了沛公的忠心呢?”

    項羽原本心情愉悅,突然聽得張良數落起來自己自然放下酒杯:“項某對劉亭長一向敬佩,又怎麼會聽取‘奸’人讒言呢?”

    劉邦見項羽略有不爽急忙站了起來拜首道:“劉邦自從起義以來,一直頗受項梁和項將軍照顧,若沒有二位將軍大義支持,我劉邦又怎麼會有今天,我對項將軍的忠心天地可鑑啊。”

    這才一會功夫項羽就受了劉邦三個拜首心中自然樂開了‘花’,不過他自己還是有些懷疑劉邦,畢竟劉邦乘‘亂’入關,那約法三章雖說是道給秦民看的卻在第一章裡邊已經表明了自己爲王的野心:“劉亭長的忠心項某是相信的,只是爲何在我軍與秦軍主力大戰之時搶先咸陽,還要駐守函谷關呢?”

    劉邦聽了大驚,上前又道:“請項將軍恕末將貪功之罪啊,末將一心想着剿滅暴秦以解救萬民與水火之中,恰逢項將軍勇戰秦軍主力與鉅鹿,這樣一來正好爲我軍入關製造了時機,這一切全都是項將軍的功勞末將又怎麼敢貪爲己用;再則秦軍雖被我軍衝散但依舊野心勃勃不斷擾民於咸陽,末將‘逼’於無奈只好派人駐守函谷關以防秦人反撲,絕沒有想要阻攔項將軍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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