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命裡無子
空氣似乎都寂靜了下來,感覺到她的身體緩慢的鬆了下來,他拉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臉上。第一次對她留下的陰影,讓她一直抗拒這方面的事情,一直不敢動她,是怕自己傷到她。
一碰到她,自己的理智就沒了,知道她不喜歡,所以一直壓抑着自己。
可今晚,他想她,或許是孤獨了太久,他第一次聽到她對自己說我愛你。心裡某塊地方彷彿冰面被破了一道裂縫,順着這倒裂縫,迅速的劃開,只是片刻的時間,冰勢如破竹,毫無阻礙的一通到底。心裡的世界山川,日月無光,彷彿顛倒了個兒,他的世界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
深深地聞了下她身上的味道,手順着她的衣服往下,“阿韻……”
寂靜的房間裡,他的聲音被無限的擴散開來,彷彿純美的小提琴的聲音,帶着纏綿的味道。
楚韻心裡某個看不到的地方隱隱的作痛,“嗯,我在。”
“可以嗎?”他吻了吻她的脣。
楚韻沉默了許久,微不可查的應了一聲。
下一秒鐘,蘇易楠彷彿忽然活了過來,翻身而下,對她親吻起來,他的口裡有酒的味道,吻一下就叫一聲她的名字,明明是簡單的兩個字,從她的口中吐出來就有了別樣的味道。
一晚纏綿,蘇易楠開始還能控制自己,後來就發了瘋的似的,強勢的索取,一邊飢渴的吻着她,一邊撩撥她的激情,嘴裡難以自控的低聲喃喃,“阿韻,說你愛我,說……”語氣溫柔到了極點,動作卻一點都不溫柔。
往往在她以爲要結束的時候,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纏綿,像是要把兩個人融爲一體。
楚韻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最後只知道拍打着蘇易楠的肩膀哭。
蘇易楠驀地停下了動作,貼着她的臉說,“阿韻,今天是我媽的祭日。”
楚韻一愣,看着蘇易楠的眼睛,他的眸子裡滿是憂傷,迷濛着一層的霧氣,彷彿隔了十二年,她看到那個十幾歲的少年,親眼看着自己的母親從樓上跳下來,摔得血肉模糊。
原來今天是他母親的祭日。
沒一個人記得,蘇老爺子死的日子正是蘇易楠母親的祭日。
天理昭昭,惡人終究有報應嗎?
楚韻伸手抱住蘇易楠,聲音帶着沙啞,“易楠,以後還有我,我會陪着你的。”
也許之前,她會選擇離開,可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再也放不開他。
這個令人心疼的男人,無論活的多麼驕傲跋扈,都是那個讓她心疼的少年。
蘇易楠咧着嘴,笑了起來,彷彿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終於結束後,蘇易楠趴在她的身上,大手撫摸着她光裸的脊背,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呢喃,“阿韻,這次答應我的,再也不要食言了好不好?”
楚韻嗯了一聲,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早上醒來的時候,蘇易楠已經起來了,正是雙休的日子,她不用去工作,就想着陪着他在家裡。
蘇老爺子留下的財產數目之多令人咂舌,僅是蘇家老宅的古董,一件一件的驗收,管家說都要達一個月的時間。蘇易楠眼睛不方便,她就把文件讀給他聽,需要他簽名的,就把他的手放在該簽名的地方。
忙了一上午,把蘇家的產業清理了一小部分,蘇易楠說下午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楚韻問他到底是什麼地方,他也不說。
兩人坐上車,車直接開出了北京城,到了偏僻的地方。
楚韻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心裡不明白,不過相信蘇易楠,也就沒再多問。
車子停在了一座寺廟下,雖說是下午的時間,寺廟的香火還是很旺盛,蘇易楠讓她買了一些燭火,在寺廟小和尚的領路下,到了寺廟的後院。
獨立開出的堂子,供奉着兩個長生牌位,楚韻看着上面兩個名字,頓時愣住了。
一個是她母親的,一個是蘇寶寶。
上次蘇易楠和她說,把她母親安置好了,要帶她去看看,可一直沒有機會。她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和蘇易楠沒在一起了,也就探聽不到關於母親埋在哪裡的消息。沒想到是在這裡,在寺廟裡這裡供奉着。
“擅自把伯母的骨灰請出來,一直供奉在這裡,我從沒想過真對伯母做什麼。”他只是被氣急了,纔想到拿這個來威脅。其實早之前,他就動過年頭,給她母親換個地方。中國人講究入土爲安,供奉在寺廟這種地方再好不過。
他把楚韻母親的骨灰請出來,就立刻安排在了這個地方。幾次想帶她過來看看,都因爲被事情堵着而沒能實現。
“孩子……雖然無緣見面,我想着立個牌位,讓他安息也好。等下次再來投胎做我們的寶寶,阿韻,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們。”上天能讓她平安的回到自己的身邊,他就滿足了。寶寶是遺憾,他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寶寶會長成什麼樣。也爲了寶寶,準備了所有的衣物和玩具,男款的,女款的,每一樣都備份着。
原本還打算,等孩子出來了,就把新城那塊地留着做兒童樂園。
可惜,地騰出來了,寶寶卻沒了。
楚韻垂下眼睛,眼圈紅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那裡曾經又自己第一個孩子,如今卻空落落的。孕吐的時候,吐得厲害,她從來沒覺得辛苦,因爲能感覺到寶寶的存在。
一切都晚了。
生活在這樣的背景,看似風光無限,可更多的是遺憾和寂寞。
楚韻沉默的跪在蒲團上,向自己的母親磕了三個頭,“媽,很久沒來看你了,你是不是怪我,對不起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時間。寶寶是你的孫子……請你在那邊好好地看着他,如果有緣,請保佑我,再次和寶寶做母子……”
鄭重的說完,她拉了拉蘇易楠,示意他跪下。
蘇易楠學着她的樣子,恭敬的磕了九個頭,擡頭對着蘇母的牌位說:“伯母,我是蘇易楠,我很愛您的女兒,您在那邊請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楚韻心裡一下就軟了,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起來。
兩個人把香燭燒了,走出大殿的時候,路過一個算命的攤子,蘇易楠一直不信這些,可楚韻相信,她小時候有一次被魘着了,就是母親找了個老和尚給治好的。
看了幾家,她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老和尚。拉着蘇易楠到算命的攤子,算命的和尚長得仙氣,銀白色的眉毛一直下垂到下頜處,看到兩個人也不說話,直接給了一個籤筒。
楚韻拿過籤筒,搖了搖,啪的掉出一支。
拿給老和尚看,老和尚看了搖了搖頭,“你的一生不通,命運多舛,只有一線生機,命中能不能遇到貴人,且看自己的造化。”
蘇易楠不肯,算命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他從來不信命。
楚韻偷偷地拉了拉他衣服,讓他搖籤筒。
老和尚看着兩人笑了笑,“這位施主生了一臉的福相,命裡帶貴氣,一生大富大貴,遇事逢凶化吉。”
楚韻很高興,笑着說:“承你的吉言。”
“這位施主,你命裡的貴人可能已經找到了。”老和尚接着說道,看了看蘇易楠,又看了看楚韻,意思不言而喻。
蘇易楠心裡冷哼哼,不過是個騙子,看他的面相,這些自然能看的出來,不過他不揭穿老和尚的面目,怕破了楚韻的興致。
“可否請這位施主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讓我算一算,今日也算是緣分,我免費給二位算。”老和尚彷彿看穿了蘇易楠的想法,拿出一支筆,一張紙放在桌子上。
蘇易楠不肯動手,楚韻就幫他把生辰八字寫了出來。
老和尚拿了蘇易楠的生辰八字,看了半天,沉吟,“八字太硬殺戮太重,只怕一生富貴卻害了親近的人。有句話,奉勸施主一句,種善因得善果,還是多做些好事,免得日後後悔。”
“胡說八道!”蘇易楠拉着楚韻的手就站了起來。
楚韻也沒想到,老和尚會這麼說,蘇家的人雖然死了人,可與蘇易楠沒半分的關係,怎麼就害了親近的人?心裡不高興,可她還想問化解的方法呢,被蘇易楠強行拉着出了寺廟,逛了一會兒,就藉口說自己想添些香油錢,又偷跑回了算命的攤子。
老和尚看着她,面帶惋惜,“施主與剛纔那位施主是什麼關係?”
楚韻咬了咬牙說:“戀人關係,”頓了一下問,“這和他的命有什麼關係嗎?”
老和尚臉上的面色憐色更重,好一會兒才說,“他命裡殺戮太重,生來克母克父,日後無子,施主若是不想日後傷心,還是早些斷了吧。”
老和尚說完,說了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楚韻愣在了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腦子嗡嗡的亂成了一團,怎麼會命裡無子……
“有什麼破解方法麼?”她許久問道,聲音不像是自己的。
“唉,執迷不悟,無解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