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慧眼，這座誅仙劍陣的確還有一種變化。”柳生元和恭聲回答——等下還有求於人呢！

而且不恭敬也不行，別看柳生元和剛纔動用絕仙劍，一劍斬滅了赤鹹的分身，讓這三位見多識廣的老老前輩震驚不已。

但是實際上，這絕仙劍根本就是從更高維度視角掌控下，才能發出的一劍。

從時光長河中獲得的知識，讓柳生元和深深明白，時間本來就是空間的一個側面、當然，你也可以說空間是時間的一個側面。

而這三位太古精靈所施展的時空漩渦，都是從空間或者能量、力場入手，漸漸調整空間結構角度，間接匯聚成時間循環，配合巧妙的空間組合構成的時空循環結構。

但是在半步高維的柳生元和主意識（也就是赤鹹所說的真靈）看來，由於他觀察角度已經半步超出維度以上，才能直接看到時間側面！

也正是因爲柳生元和的主意識位居半步高維，纔有了絕仙劍的產生——柳生元和可以不必像這三位太古精靈一般，要辛辛苦苦調動空間、能量，才能間接引動時間側力量顯露出來。

通過絕仙劍的特殊結構，加上柳生元和的特殊視角，就可以直接提取時間之力。

可即使如此，那尊赤鹹分身被斬滅以後化爲純粹能量，等到時光之力的影響散去，這些能量依然迴歸了赤鹹本體，總量不增不減。

也就是說，剛纔這一劍對於赤鹹來說，其實不疼不癢，壓根沒有半點作用。

頂多算是消滅工業流水線的一個產品，就連原材料都被人家回收回去了，等流水線一轉，一個完好無隕的分身又出來了。

至於對流水線本身，剛纔那一劍壓根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好、好，這下更要好好品味一番。”赤鹹眉開眼笑，再次分出一尊分身走向觀景臺正中央。

“等等！這次該輪到我了。”離海急忙向前一步踏出，也是一個分身從本體中走出，一把扯住赤鹹分身的袍服，不滿的說。

“誰說的？應該輪到我纔對！我纔是第一個和柳生小友交手的人！”愛爾威的分身也跑了出來。

要知道，剛纔柳生元和那直接調動時光之力斬滅赤鹹分身的一劍，已經讓他們驚豔不已，雖然沒有完全看懂，但也頗有收穫。

但是作爲旁觀者，愛爾威和離海兩人絕對沒有捱了這一劍的赤鹹收穫大。

一聽說這座誅仙劍陣還有更深更兇厲的變化，那這次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所以他們才一起跳了出來，爭取親身體會這一擊！

柳生元和今天也算大開眼界，果然在不同層次，格局也是大不一樣的，混到太古精靈的程度，竟然連挨刀子這種事也有人搶着上？

“我來！”

“該我了！”

“我最先來的，怎麼也該我結束！”

也許是因爲這三位太古精靈已經把柳生元和看做同一層次的人物，所以在他面前也不那麼端着面子了，三人好一頓爭吵，好懸自己先打起來。

“呃，三位前輩，這最後一重變化要比前面兇厲狠毒的多，三位要不一起——？”

柳生元和小心翼翼的開口建議，還得擔心這三位太古精靈，千萬別認爲是自己看不起他們。

不過，要是他們再吵下去，就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了。

柳生元和已經發覺，目前這處隔離空間中，時間流逝速度有些不對，似乎因爲剛纔幾次交手的能級太高——連時空漩渦這種超高級技巧都頻頻出現——干擾了時間與空間的正常運轉，導致這塊空間裡的時間，與正常空間中的時間已經脫節了。

“唔，的確，柳生小友這最後一種變化，如果比剛纔的絕仙劍還要強悍，那我們單單一個人是擋不住的，那就乾脆一起算了。”

赤鹹這句話的意思，可不是他們一個人擋不住誅仙劍陣，而是說他們每個人拿出的分身，可以動用的力量上限，就是柳生元和軀體中蘊含的力量程度。

這樣的三個分身，還真不一定能擋住更兇厲的劍陣變化。

“可以，不過我們三個要是一起上還擋不住，面子可就丟到黑洞裡去了。”

離海自嘲的笑了笑，不過他可也沒離開觀景臺正中的意思，明顯是同意一起上的。

“哈哈，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面子？眼看着下一次宇宙戰爭都火燒眉毛了，柳生小友越強越好，最好吹口氣就能把我們三個滅了，那纔好呢。”

愛爾威倒是想的開，反正宇宙戰爭中隊友越強力越好，如果能躺贏那就更好了。

“好，那就一起來，拿出我們在源海戰場上的手段，看看這座誅仙劍陣到底能做到何等程度。”

見兩位好友都打定了主意，赤鹹點了點頭。

“光暗流轉、生命調諧！”

一輪灰色光暈應聲而現，隱隱從灰色光暈的內部又透出了一層綠意，那是生命的綠色，是絕大多數植物的代表色，當然也是愛爾威的能量特點。

這種技巧柳生元和並不陌生，那就是這三位太古精靈封禁世界樹節點的手段，當然，那時候愛爾威的能量封印在最外層，現在他的能量則居於內層。

這倒是容易理解，畢竟剛纔他們封禁世界樹節點，主要是對內的；而此刻要面對誅仙劍陣的最後一重變化，壓力卻是來自外部。

“三位前輩，我要來了？”柳生元和問道。

“只管放馬過來。”

“誅——戮——陷——絕、混——沌——重——開！”

即使是柳生元和與誅仙劍陣本來在某種層面上可以算是一體，但是要演化這最後一重變化，也實在有些吃力，自然不像剛纔那般應念而發。

而是一字字咬牙迸出，才能催動劍陣發動相應變化。

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彷彿是宇宙中一切破壞、毀滅的聲音同時交響。

哪怕只是聽到這種聲音，就讓人有一種一切東西、甚至整個世界都被破壞、粉碎、毀滅了的感覺。

四柄小劍同時化爲飛灰。

觀景臺的正中央只剩下一片純白！三位太古精靈的分身早已無影無蹤。

“不可能！”赤鹹臉色大變，他上前一步，卻又似乎有什麼顧忌一般停住了腳步。

“這是——源海！！？”離海不敢置信的望着前方不遠處的一片純白。

那種白、是一種絕對純粹的白，甚至可以說，這種白的本身，根本不是一種顏色，而是無瑕、就是純粹的概念！

愛爾威小心的從指尖上探出一根綠色藤蔓，接觸到那一片純白。

無聲無息，連一個漣漪都沒有，綠色藤蔓憑空消失了一截。

“真的是源海，不會有錯，這種完全沒有任何秩序存在的感覺，不會有錯！”

三人一起扭頭看向柳生元和。

“柳生小友，當真了不起。”離海朝柳生元和微微點頭。

“竟然能粉碎一切時空結構、破滅一切秩序規律，在宇宙之中開闢出一片源海，這一重變化當得起重開混沌之名。”愛爾威翹起了大拇指。

“一是恭喜，有這樣的能力手段，柳生小友你已經毫無疑問可以隨意出入黑洞、成爲我們太古精靈一員，與我等比肩通行；第二卻不是一個好消息，這次宇宙戰爭你恐怕逃不過去了。”

赤鹹說道這裡，也感覺有些可惜，要是再有些時間給這位柳生小友充分成長，也許下次就能打到對方宇宙外壁，可是如今，這位柳生小友戰力雖然強絕一時，卻沒有充分時間煉化能量爲己用。

別看柳生元和初步煉化了赫爾託星球靈海，大大拓展了自己能控制的能量總數，可是在這些太古精靈看來，這點能量算個屁啊？別說柳生元和還沒完全煉化靈海，就算完全煉化了，也比不上一顆恆星好不？

而且就算一顆恆星的能量，在太古精靈中也遠遠不夠。

赤鹹能夠躋身太古精靈，可不是因爲他是一顆恆星，而是他有了靈性以後，苦苦修持幾十億年的結果。

柳生元和此時的境界和質量倒是足足有餘，可數量還遠遠不足，偏偏這種數量積累的東西是水磨功夫，難以投機取巧。

問題是當宇宙戰爭開始時，宇宙本身篩選強者的標準乃是質量，和數量倒沒啥關係。

這種奇異的抽取原理，太古精靈之間早有討論，目前的結論是：當兩個宇宙因爲信息相仿的緣故互相吸引靠近，那麼作爲宇宙中最強的一撥強者，由於本身的信息集中度更高，會被這種吸引力最先吸引過去。

這和用繩子將吸鐵石在沙土拖動，自然會吸引出沙土中的鐵屑，原理倒是差不多。

而兩方宇宙的最強者都被吸引到宇宙之間的源海狹路相逢時，遭遇戰就不可避免了。

至於爲啥宇宙沒有直接碰撞？太古精靈們雖然活的天長地久，但是和宇宙比起來好像還不大夠班。

反正在赤鹹他們認識的太古精靈中，沒人見過宇宙碰撞融合的景象。當然，最壞的一種可能是、見過宇宙融合的太古精靈都死了。

——————————————

“見識了小友如此手段，我們自然有所報答。不過，本來是給小友準備了一份禮物，既然小友開闢出一處源海，那這個禮物就變成兩份了。”

赤鹹一邊說，一邊信手揮灑，無窮無盡的光線涌出，在觀景臺上無限壓縮組合，變成種種奇妙的工具——反正柳生元和是不認識的。

“源海實際上是指宇宙之源，我們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它的狀態，只好將它稱之爲‘源’，也就是小友你說的混沌。”

“源海是純粹的無秩序，嗯，大概也可以算是一種能量吧，不過也不一定。

我們對於能量的描述，往往會帶上一些特徵，這些特徵就是能量的底層結構，完全沒有任何微觀結構的能量，就是源海這個樣子了。”

“小友你認知的混沌是一片昏黃黑暗，這是不對的。無論什麼顏料、疊加到最後都是黑色；而無論什麼光線、疊加到最後都是白色。那麼源海作爲——也許——作爲一切能量的源頭，它當然是白的。”

“源海有一個特徵，那就是隻要觀察者夠強，他就能按照觀察者的意志產生變化。我們曾經懷疑，宇宙形成是不是某個超級強者觀察源海的結果，不過直到如今，我們也沒發現這等強者存在——這不代表祂們不存在，也可能只是我們的眼界太小，無法發現而已。”

赤鹹一邊說，一邊招招手，示意離海和愛爾威過來幫忙。

三人合力，硬生生從觀景臺中央的純白中分離了一小塊出來，送到柳生元和麪前。

“這就是全無任何規則結構的源海，我看你剛纔構築那四柄神劍的材料乃是自身能量的投影，所以才無法承擔大量能量輸出。

你仔細觀察這一小片源海，想象你所需要的四柄神劍，只要是你能想到並能合理運作，源海都能一一演化出來。”

源海是沒有任何規則、任何結構，完全混亂的無序能量，甚至是不是能量都很難說。

如果是在真正的源海之中，那觀察源海、改變源海結構演化能量物質，觀察者的意志不知要強成什麼樣子才行，反正根據太古精靈們的推演，哪怕是整個宇宙所有生物的意志純淨如一，也遠遠不足以改變源海。

但是，如果只是眼前這一小片源海那倒不算什麼，以太古精靈的意志，誰都可以隨意改變。

事實上，太古精靈們使用的武器，絕大多數都是源海造物，也只有這種從最底層開始構建規則的武器，纔是最合適的武器。

要知道，到了太古精靈這個層次，誰沒有自己獨特的想法？

有些腦洞簡直突破天際，宇宙這麼大，也沒有可能容納他們的所有想法。畢竟基本能量結構、空間結構就只有有限種類，而太古精靈們對能量和空間的認知，已經深入到最深刻的層次，往往想着要創造完全符合自己規則。

可是，現成的宇宙中是不可能了，他們就只好去源海中想辦法分離出一部分源海能量來，從底層加入自己設定的規則，才能鑄造出自己想要的能量和物質。

當然，分離源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在這片柳生元和打出來的源海中，由於體量本身不大，他們三人合力，想要分離一部分精粹出來，幫柳生元和鑄造神劍卻也並不爲難。

（這部分源海既然出現在宇宙中，自然很快就會被各種規則污染，那就不是純粹的源海了，所以只有他們三位太古精靈保護起來的這部分源海，纔是真正沒有被污染，可以隨着觀察者意志變化的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