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轉身，向銅鏡走去，看了好一會兒，她選中了一盒脂粉，這是衆多飾品中，最偏宜的一樣。就算是最偏宜的，也是上好的脂粉，平常人家是用不起的。

脂粉裡透着一種淡淡的花香，這到低是一種什麼樣的花香，她說不出來，只知道很好聞。她小心翼翼的把脂粉捧在手裡，轉過身來，對雨寧說道：“這脂粉好香，能送我嗎？”

“只要你喜歡就行。”雨寧笑的很開心。

小潔高興的把脂粉放在鼻子下，聞了又聞，顯的開心極了。

小潔的這點心思，那裡能騙的過雨寧。再看到小潔那麼開心的模樣，她覺的自己得確很幸福。她慶幸，當時，父親是把她送給劉志傑，而不是別人。想到這裡，心裡還有點後怕。當事的情影，在眼前重放，清楚的還跟昨天剛發生過的一樣。劉志傑霸道過，也慘酷過，最後，還是沉顯到她的溫柔裡。而她，她更是在他的柔情裡迷失了自己。

“小潔，過來坐坐。”雨寧擡起手，示意小潔到牀邊坐下。

小潔乖巧的來到牀邊，順順衣服坐下。

雨寧伸手，拉着她的手，憐惜的說道：“回去，好好照顧你家夫人，勸她，凡事想開點，不要太認真。”想到纖柔高傲的模樣，她很怕纖柔會作去傻事。

小潔點點頭：“小潔明白。”

“明白就好。”雨寧打量着她。然後轉過頭去對玲瓏說道：“玲瓏，你帶小潔下去，派人送小潔回家。”

“是。”玲瓏答應的乾脆。她到不是想快點送小潔離開，而是想讓雨寧好好休息。

小潔站起身來，不捨的看着雨寧。此時分開，還能想見嗎？雖然同觸水鄉，卻很難再見。

雨寧也看着她。兩個人，四目相對，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在這離別的時候，又一句也說不出口。

“少夫，別了。”最後，小潔咬緊嘴脣，顫抖的說出這句話。說完一後，轉過身去，邁大步，向外走去。

如果在呆下去，繼續看着雨寧那張真誠，沒有任何心計的臉，也許她會放聲痛哭，告訴雨寧，今天，是她長這多大，最開心，最置的紀念的一天，因爲就是在今天，她嚐到了被人何護，被人尊重的感覺，這感覺真的很好。手裡捧着的脂粉，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就像雨寧給她的情一樣。

看着她轉過去的身影，雨寧不難猜想到她此時的心情，張大嘴，想說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小潔，或是怎麼解釋自己現在的心情。

玲瓏看看小姐，再看看小潔。她跟小姐從小一起長大，當然瞭解小姐現在的心情。因爲她跟小潔一樣，都是丫頭，所一，她也能瞭解小潔的心情。正因爲了解，所一她一個字也沒說，轉過身去，跟着小潔，急速向外走去。

兩個人打開門，急速的衝出去，反手關上門。此時，小潔已經滿臉淚水。這是感動的淚水。

玲瓏追上她，伸手，重重的拍着她的肩膀：“小潔，想小姐了，就來香滿樓看小姐。想我了，就拿出它來看看。”說着，玲瓏從頭上取下珠花，這隻珠花是她化十兩銀子賣

的，雖然比不上小姐的上看，但是跟小潔頭上的步搖相比，還是貴重的多。小潔帶的這種步搖，一兩銀子能賣三四支。

看着玲瓏送到面前的珠花，小潔受驚不小。“我、我不能要。”結巴的擡起手，把玲瓏的手推開。在首飾店裡，她見過這種珠花，自然也就知道珠花的價錢了。十兩銀子，要知道，這可是平常人家的一年生活費啊。有的人一輩子都見不到十兩銀。就說她把，當年，平母只化了五兩銀子，就把她從父親手裡賣下來。十兩銀子的珠花，對於小潔，實在是太貴重了。

看着面有難色的小潔，玲瓏笑着又把珠花送到她的眼前：“小潔，給你的你就收下。”說着，低下頭，看着手裡的珠花，幽幽的說道：“我知道，我的珠花，和小姐的沒法比，正所謂禮輕情意重嗎？”說着，她擡起頭來，眨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小潔。

聽她這樣說，小潔急着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玲瓏人如其名，聰明利伶。擡起手，就把珠花插到小潔的頭上：“多好看啊，還不要。”說着她低垂下手，緊緊握住小潔的手，牽着小潔向樓下走去。

小潔擡起拿着脂粉的手，輕輕觸碰着珠花，感覺這隻珠花實在是太好看了，太美麗了，同時，也太珍貴了，因爲這是玲瓏送她的。“這隻珠花我見過，太貴了，我不能收。”

“不貴。”玲瓏笑着打斷了她的話。

小潔堅持道：“我在首飾店裡見過，要十兩銀子。”她有點心痛的說到。

聽她這樣說，玲瓏笑的更歡：“那你可知道，這要多少錢嗎？”擡起手來，指着她手裡的脂粉問。

小潔不知道的搖搖頭。

玲瓏伸出三棵手指：“三十兩銀子。”

“啊。”小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低下頭，看向手裡的脂粉盒。小盒是紅色的，上邊雕刻着飄亮的花紋。“三十兩。”她用誇張的口吻重複着。說着回過頭去，看着雨寧的房間，心裡說道：“真是有錢人家啊。”怪不的有錢人家拿丫頭們不當人看哪。她們用的脂粉就要三十兩銀子，可是賣個丫頭也不過五兩銀子而一啊。想到這兒，小潔心裡酸酸楚楚的，不知道是怨人與人之間的不公平，還是別的。

玲瓏接着向下說道：“你想啊，少爺給小姐賣的東西，有不好的嗎？”說到這裡，她都提主子感到開心。

小潔覺的有理，點點頭。玲瓏說的少爺她見過。一身白衣，髮束玉冠，打扮還不及自家少爺化貴，可是對雨寧怎麼會出手這麼大方啊。

得確，劉志傑的打扮一般，簡直是一般般到了極點，把他全身的打扮加在一起，也不置幾十兩銀子。

看到小潔費解的表情，玲瓏開心的笑了：“少爺痛我家小姐。”是痛她家小姐，痛到了無法用文字表達的地步。

放下她們暫時不提，再說平家，平世雄傷心過後，抱着纖柔，把她放在牀上。親自給她整理着零亂的喜服。此時的纖柔很安靜，安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怯弱，自然也沒有一往的溫柔。他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她，自然也不知道她的美。此時，

他認真的，仔細的打量着纖柔柔美，精緻的五管。彎彎的柳眉如同一輪新月，大大的眼睛，此時安靜的閉上，不再爲凡間塵事所苦。高挺的鼻子，爲她添加了幾份清秀，凌角似的小嘴微啓，似乎想說什麼，又什麼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把所有及將說出口的話，都嚥進肚子裡。白細的肌膚，因爲沒有血色，變的更白，那張鴨蛋形的小臉，把精美的五管顯的更加絕美。平世雄不禁被她的美震驚了。他在心裡責怪自己，一前，怎麼就不肯好好看看她哪。

一前，他的眼睛裡只有夢蝶，除了夢蝶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就算是美麗絕世的纖柔，他也從未正眼看過。纖柔是溫柔的，從未對着他大呼小叫過。纖柔是可憐的，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

“纖柔。”他蹲下身子，雙手緊緊握住纖柔冰涼的手，用力的搓揉着，希望能找回她丟失的溫暖。“纖柔，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

平母也跟到牀前，蹲下身子，看着溫柔賢淑的兒媳婦，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哪。“纖柔，你起來啊，你告訴娘，是誰欺侮了你。”還用問嗎？肯定是她的寶貝兒子，除了他，還有誰敢啊。

平世雄痛苦的搓揉着纖柔的手，任憑他怎麼搓揉，纖柔的手還是跟剛纔一樣冰涼。他能感覺到，她的手骨節都已經完全冷去。“纖柔，我知道，你在聽我說話，你能聽到我說話。”他傻氣的說着。從未想過，自己會爲一個女孩這樣心痛，並且，還是爲一個不喜歡他的女孩心痛。

看着平世雄瘋狂的行爲，巧靈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刺到似的痛着，想到：“雖然她死了，但是她得到了少爺的心。”如果死亡可一引起平世雄的注意，能夠讓他，也爲她心痛一翻，她也很願意選擇這條不歸路。

巧靈是可惡的，爲了得到平世雄，她情願殺死夢蝶。但是，歸根歸底，這是她的錯嗎？如果，她能少愛平世雄一點，想信，她也就不會那麼瘋狂。

愛情，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能把好好的一個人變成瘋子。夢蝶也好，巧靈也罷，她們都是爲情所苦，爲情所痛的可憐人。纖柔那，一個完全沒有自主性，被大人推向風口浪尖處的女孩，就這樣，走完了她悽悽涼涼的一生。這輩子，她何曾像現在這樣安靜過。也許，死亡對於她，是一切痛苦的結束。

平母伸雙手，緊緊握在兒子的手上，哭着說道：“不要在傷害她了，讓她好好的走完，最後這一程。”

母親的話，每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到平世雄的心臟，痛的他喘不過氣來，他無力的鬆開纖柔的手，跌坐在地上：“是啊，是我傷害了她。”

平世雄回過頭來，對僕人吩咐道：“帶夢蝶來見少夫人。”此刻，他說的是帶，不是請，由此可見，夢蝶在他心裡的地位，發生了本質性的變化。

爲什麼會變化，難道，就因爲纖柔的死嗎？還是，在不知不覺中，他深深愛戀上纖柔。昨夜，爲什麼會失控，難道，就因爲纖柔多看了劉志傑幾眼？如果真是因爲纖柔多看了劉志傑幾眼惹出來的禍，那他，爲什麼在回家，聽說纖柔出找夢蝶時，會發瘋似的直奔香滿樓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