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虛空中，路零眼神迷茫，漸漸恢復清明。

“靈魂被毀滅，也就是說神靈不僅能看穿別人的靈魂，還能對其發動攻擊……”

剛纔那一瞬間，他只感覺大腦燃燒起來，有種說不出的疼痛感，彷彿他的靈魂是木柴，被神靈點了一把火。

“神靈突然放下矜持向我出手，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也證明他確實很怕我……而且我也並非什麼都沒得到！”

感受着大腦中殘存的疼痛，路零催動了虛空萬藏，眼中閃過大量的金色梵文，開始分析疼痛的來源。

木柴即便燃燒殆盡，也會留下餘灰，靈魂也是一樣。

雖然讀檔後一切都恢復原樣，但路零還擁有剛纔的記憶，通過虛空萬藏的分析，他得到了一些東西。

“首先是靈魂的本質，它雖然不是物質，但也是由某種量子構成，只不過它具有和一般量子相反的能量，比如說電子是帶有負電的，而這種量子卻帶有正電……換句話說，靈魂是一種攜帶負能量的反物質。”

路零面露沉思，分析着虛空萬藏給他的反饋。

“宇宙由一個溫度極高的奇點爆炸形成的，這就是著名的“宇宙大爆炸”理論，在此之後，宇宙中產生了物質和反物質，其中物質略多於反物質，形成了我們所在的物質宇宙！而反物質並沒有消失，而是纏繞在物質宇宙的外圍，無邊無際，如同海洋，也被稱爲“迪拉克之海”，這是英國科學家保羅.迪拉克在1928年提出的真空理論假說！”

“迪拉克之海是和量子之海完全不同的概念！量子之海是所有平行物質宇宙的集合體，是“物質的海洋”；而迪拉克之海相反，是反物質的集合體，也就是“靈魂的海洋”……人體內的靈魂就屬於迪拉克之海的一部分，不遵循物質世界的物理規則，所以難被觀測；它所遵循的是反物質的能量規則，這個規則我不懂，但是神靈懂，至少也懂得部分……”

說着話，路零的眼眸完全亮起，彷彿燃燒着火焰。

“可惜剛纔神靈毀滅我靈魂的速度太快，虛空萬藏沒法完全領悟其中規則，看來我需要多死幾次了……”

扭頭看向位於右側的神殿大門，路零沒有猶豫，快速飄了過去。

反正他現在水晶很多，死個十次八次也無妨。

雖然死亡很痛苦，但他能從中獲取自己想要的知識，這就夠了。

回到神殿大門內的空間，路零再次看到了那個男人。

此刻男人不再是坐在地上，擺出思考者的姿勢，而是斜靠在一張王座上，伸出右手，扼住自己的喉嚨，一副要掐死自己的模樣。

看到路零進來，男人的容貌變換成他的模樣。

“看出我是來尋死的嗎？”

路零嘴角上揚，沒有猶豫，擡起右手，豎起了一根中指。

這個手勢對於神靈沒有造成任何效果，但是路零內心的鄙夷之情卻清晰的傳遞到他的眼中，讓他身體震動，緩緩站了起來，但卻沒有憤怒，有的只是疑惑。

似乎在疑惑一隻“螻蟻”爲什麼會對“巨人”做出這麼不敬的事情。

“不直接攻擊嗎？難道是神靈的意識形態和正常人不一樣，不會因受到嘲諷而變得憤怒……”

看到神靈的舉動，路零眼睛微微眯起，心情有些沉重。

“根據奧托的猜測，神靈孕育崩壞是爲了收割人類的靈魂，那麼他在無盡久遠的年代以來，吸收了無數的靈魂，意識形態已經改變，可能昇華到更高層次，也可能是複數意識的集合體……但是，不管神靈的意識形態變成了什麼，仍然屬於生物的範疇，而只要是生物，有兩點是絕對不會更改的，一是通過進食獲取能量，二是避免死亡！”

這樣想着，路零啓動虛空萬藏，將自己變爲現實中路零的模樣。

他沒法提供靈魂，滿足神靈的進食需求，但是他可以激發神靈對於死亡的恐懼。

在他擬態完成後，神靈的身體連同身下的座椅突然崩潰，化作一團逸散的粒子。

同時，路零腦海中出現了和上一次一樣，疑惑中帶着些許恐懼的意識。

【你是什麼？】

“我是路零，發誓要終結崩壞（GOD）的男人。”

路零語氣中蘊含着不掩飾的殺機。

“唰！”

在他聲音落下不久，神靈擡手，放出一道半透明的光線，直接射入他的眉心。

眼睜睜的看着光線降臨，路零不閃不避，眼中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一秒之後。

【玩家靈魂被毀滅，已經死亡，扣除200水晶，回到最近存檔點】

站在虛空中，路零大口喘息着，緩解大腦的灼燒感。

隨後，他伸出手，手中出現了一道淡金色的，殘缺的光線，似乎存於這個世界，又好似脫離在外，看起來十分虛幻。

“反物質和正物質碰撞會湮滅，爆發出兩倍於物質的能量，我手中的反物質能量雖然只有真正反物質的一半，但也會產生湮滅！之所以沒有消失，是因爲它並不存在於當前物質宇宙，而是存於迪拉克之海……迪拉克之海在當前世界的物理觀念上是位於宇宙之外的，但其實是更抽象的概念，可以理解爲它和量子之海是重疊的，只不過位於不同維度；就如神靈的攻擊，一直都是在迪拉克之海中運行，只有在擊中我腦海的時候才進入當前宇宙，產生湮滅！”

沉思的時候，路零右手中的光線飛速散去。

“雖然明白了原理，但是還缺少信息！現在的反物質能量對於我來說就是大海中的水，能抓起來，但頃刻間就會漏光，看來還需要多死幾次……”

這樣想着，路零沒有猶豫，繼續奔着神靈所在的地方飛去，開始擬態，嘲諷，自殺的三連循環。

加上之前的兩次，頃刻間，路零就死了五次，耗費了1000水晶。

直到第六次。

“前五次都是你攻擊我，這次輪到我了。”

路零對着崩潰成一團的神靈打了個響指，一道道金色的光線在他手中浮現，匯聚成一道粗壯的光柱，直奔神靈而去。

神靈同樣射出一道半透明的光線，纖細如手指。

雖然神靈的光線更加精純，但是路零射出的量比較大，兩者在半空抵消。

“成功了！”

看見這一幕，路零臉上露出壓抑不住的喜色，目光灼灼的看向神靈。

“繼續吧，神靈！今天不是你滅了我，就是我滅了你！”

面對路零充滿殺機的話語，神靈先是沉默，隨後崩潰的身體凝聚，化作一名沒有五官的壯碩光頭男子，伸手一招，佇立在外面的藍色十字架飛了進來，融化成藍色利劍，刺入他的心臟。

一道道閃電般的裂縫順着傷口蔓延，不過頃刻，神靈的身體便崩潰成了虛無。

在消失之前，神靈扭頭看向路零，空洞的眼眸中蘊含着深意，留下了一道意識。

【我等着你】

“該死，竟然跑了！”

路零咬了咬牙，還未來得及阻止，就聽見一聲巨響。

“轟隆！”

整個空間崩潰，化作虛無。

一名擁有紫色長髮，瞳孔爲金色鈕釦形狀的少女從空間中彈了出來，直接落入路零的懷抱中，和他四目相望。

看着懷中少女，路零嘴角抽搐，露出苦笑；少女則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氣氛，逐漸變得灼熱。

接着，少女的眸光冷了下去，彷彿寒冰。

“人類，你竟敢潛入我的意識，真是好大的膽子，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