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英雄救美非時宜 佳人救郎是時機

孝直只得微笑道：“妢兒相貌端莊，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是難得的大家閨秀。”蔡妢又逼問一句道：“多謝丞相誇獎，不知道丞相心中的好女子形象與妢兒有多大差別呢？”孝直暗罵，**裸的挑逗嘛，算了滿足一下你的慾望吧。只見孝直笑道：“妢兒就是我心中的好女子形象啊。”蔡妢大喜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孝直笑道：“當然是真的了。”蔡妢不覺臉也微微發燙，倩兒看到小姐如此，在一旁偷笑道：“喜歡人家就直說嘛，幹嘛這麼拐彎抹角的問別人。”蔡妢臉紅的像紅紙一般，笑罵道：“你個死丫頭，敢胡亂瞎說。”說這邊要追着倩兒打，倩兒趕忙跑進草堂。落得孝直一人在外搖頭苦笑。樓上的無雙看到這一切，低頭不語，盤弄這手指，心事又上心頭。這叫做，這邊烽火剛起，那邊又燃草木。

清晨，一女子一襲淺紫毛衫，在茅廬中撫琴，琴聲清脆，若小河流水，如山風扶來，似春花綻放，像枝條吐翠，琴聲悠揚婉轉，輕柔纏綿，縈繞在上空，迴盪在山間。琴聲伴隨着旋律化入晨夢，更添美意。是的是蔡妢扶動了案上的古琴，指尖流露出了輕柔美麗的音符，富有魅力的節奏，匯合這她那美麗的容顏，組成了一幅不遜於昭君的美女撫琴圖。

茅廬中的幾位高人此時都睡得更甜了，似乎是有什麼美妙的事物進入了他們的夢鄉，讓他們分外願意沉寂在夢鄉里。只有不懂雅意的兵士和無雙此時都已經醒來，也都聽着婉轉的曲調，搖頭晃腦，不忍少聽片刻。幾曲完畢，蔡妢方纔住手，在門口看景。

青城山在冬季其實也十分有魅力，山谷崎嶇，峻嶺縱橫，山間時不時有幾隻野豬或者獐子出來尋覓食物，松樹害怕寒冷，只在大樹的乾燥枝幹上上下跳躍翻飛。時不時有樹枝椏發出“咔嚓”的聲音，原來是積雪太厚將樹枝壓斷了，林子裡上面是積雪，下面是厚厚的枯枝敗葉，若是有人走上去，定然是卡卡喳喳的聲音，有一種空靈的感覺。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樹梢的冰凌在陽光的照射下，將太陽的七種色彩全部散射出來，紅.橙.黃.綠.青.藍.紫，彩色的光帶，好生漂亮。有些酣睡的兵士，還未醒，發出，“噗嗤噗嗤”的睡覺呼嚕聲，也有林子的麻雀偶爾尖叫這，吵着抗議上帝不給他們東西吃。茅廬中的爐子燃起的淡淡煙竄出屋頂，垂直升起，飄散。茅屋中的檀香還是永遠充斥這滿屋馨香，給人舒爽的感覺。

不一會兒，茅廬中也熱鬧起來，大家都起來了。水鏡等人跑下樓來尋找撫琴的女子，問清楚是才蔡妢的時候，崔周平便奇道：“蔡姑娘的琴藝已經超凡入聖了，可以達到攝人心魄的境界，這是琴曲的至高境界。不想蔡姑娘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造詣，有伯牙子期只能啊。”

孝直也不想此時聽到她的琴聲更添靈動。孝直默默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本來孝直是陪蔡妢來觀光的，沒想到，來到這裡遇上這幾個高人。孝直便順便邀請與高士一起遊玩，這幫高士本身就放蕩不羈，聽說邀請遊玩，也便爽快答應。一來交上這樣的幾個好友是非常不錯的事情；二來孝直是想與這幾個人好好套套關係，說不定將來大有用處。

與幾位高人遊玩青城山，意趣更加不錯。一路上逍遙快哉，滿地積雪，吐氣凝霧，攀抓冰凌，好生自在，好生輕快。就連蔡妢這樣的大小姐也放開身段，在雪地裡奔跑，還捧起白雪，向空中揮起，雪花散落，片片晶瑩，清涼的感覺傳入手心全身一陣微驚。

無雙在南蠻沒有雪花的日子，如今見到漫天雪花，冰天雪地，更是分外開心，感受着這純潔的世界，銀白的世界。幾位高士與孝直一起，走走看看，陶醉不知歸路，沉迷於自然的大美。他們時而高歌一曲，抒發胸中豪情，時而靜默不語，感受萬物的呼吸。孝直是完全和世外隱者相同了，談笑儒雅，詩詞歌賦，舉止狂放，見解高遠，德行高尚。若非是戰亂年代，孝直倒是願意終日閒雲野鶴，和他們一起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

談笑間，來到一處山澗，前面河水順着冰凌流下，咕咕咚咚，流將下來。下面的水潭被厚厚的冰覆蓋，只能看到，水流入的入口，即從冰凌上流瀉下來的一股水。冰凌掛在石壁上，約莫大半人高，冰凌如同透明的白玉，又像龍宮的水晶，冰凌長約三尺，似寶劍倒掛，也如龍王玉舌，好生漂亮。蔡妢見到冰凌趟水，甚是美麗，便忍不住走過去，孝直跟隨在後，衆人也都隨後而來，衆人踩在潭面的冰面上，漸漸靠近水流泄下之處。流水咕咕咚咚，陽光下冰凌光彩四射，蔡妢剛要靠近用手觸摸冰凌，只聽得腳下滋滋作響，忽然有人反應過來喊道：“小心！”說時遲那時快，潭面的冰塊承受不了衆人上去的負荷，裂開了縫，瞬間“卡擦”一聲響，冰面靠近入口薄弱處，已經斷裂，蔡妢已經落入水中，只聽得蔡妢大聲驚叫，衆人也都各自呼喊閃開，場面瞬間亂七八糟。

孝直下半身也跌落如水，見到蔡妢完全入水，也顧不得太多，直接過去抓住蔡妢，兩人都沒入水中，潭水寒冷，加上蔡妢不會游泳，兩人在水中撲騰，就是嘴中也不知灌了多少潭水。水鏡先生忙喊道，不要着急，衆人先撤開潭面，留少許救援人員在潭上救援。於是衆人後面的都閃開了，只有無雙倩兒，和幾個白毦領頭在潭冰面邊緣試圖抓住孝直和蔡妢。潭雖不大，可是潭水甚深，孝直抓着蔡妢，奮命抓住邊緣冰塊，不至於掉到後面冰塊下面的潭水裡；否則，一旦被封在那下面，無出頭之地，神仙難救。蔡妢只是緊緊地抓着孝直，孝直爲了讓她能早被救起，就奮力支撐着她，寧願自己被淹在下面。潭邊十分光滑，無雙和白毦精兵幾次試圖奮力抓住蔡妢，都險些反被拖下水。水鏡忙在附近尋的一根木棍遞給他們，於是無雙和幾個白毦精兵都緊抓木棍，遞給蔡妢。蔡妢抓住木棍便本能地死死不放，於是無雙等終於將其拉上來。

無雙拉上蔡妢之後，立刻來救孝直。可以孝直由於潭水深寒，自己爲托住蔡妢已經筋疲力盡，根本無法抓住光滑的冰面了。孝直手上力氣稍弱便被水流衝了下去。衆人一見孝直不見了，知道他已經被水捲入潭下。無雙大急，什麼也不顧了立刻跳入水中，去救孝直。見到無雙進入水中，衆人大驚。

話說無雙在南蠻長大，夏日整日都泡在水中，所以水性甚好。可是再好的水性在這麼寒冷的潭水中救人，況且上方可能是堅硬的冰面沒有出口，這無疑是很難成功的，除非自己一人逃生還差不多，要在這樣的環境救人，實在是非常難實現。可是孝直是他深愛的男人，爲了愛人，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雖然明知這很可能失敗，自己也葬身深潭，可是爲了他這麼選擇值得。所以說人類很多時候的選擇都是情緒化的選擇，不是十分合理的，但是就是這樣的情緒化，才使得人類文明紛繁多彩，否則全是數字就可以表達人類文明瞭。

無雙深入深水冰面下面，終於找到孝直扭動的身軀，於是奮力靠近孝直，抓住孝直，孝直雖然力乏，可是見到來人便知定然是無雙，也順從地與無雙樓在一起，奮力向上，向外遊。可是一次次靠近入口處都被水流急速地衝回。無雙漸漸力乏，孝直已經快失去了直覺。無雙見狀大驚忙吻住孝直的口，向孝直口中吹氣，讓孝直多獲得一點空氣，可是無雙畢竟奮力拼搏多次了，潭水如此寒冷，凍徹骨髓，無雙臉色慘白，無絲毫血色了，但依舊摟着孝直不鬆開半分。此時無雙與孝直便要死於一處，有情人生死相隨，就這樣死在一起吧，也算是老天給他們一點滿足了，能夠與至愛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畢竟曾經一起快樂過，彼此愛護過。

無雙腦海中想起了孝直七擒孟獲，以德行平復南蠻的大氣，想起了與孝直在一起打鬧嬉戲，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場面，想起了自己在生理期去救孝直的無畏，想起了孝直教他下棋的場景，也想起了孝直把酒言歡的瀟灑，想起了孝直與人和善的面龐。馬上就要和孝直一起死去，有什麼好害怕的呢，無雙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而自己的雙脣依舊緊緊聞着孝直的嘴脣，雙手也不曾鬆開絲毫。孝直的腦海中則是一片空白，也許想起了前生今生，也許什麼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