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與相公早已相識”女子嘆了口氣，思緒飄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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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只是一隻剛剛成精的蛇精，變成人形以後貪玩兒便不顧孃親的反對下了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卻遇見了他。

他當時是一個道觀裡面的弟子，從小被父母遺棄在道觀外面，是裡面的師傅見他可憐，便收養了他，不料他卻是一個天生修真的材料，在道觀裡面跟隨師傅學了十幾年，倒還真的領悟了不少。

我和他就是在道觀的山腳下遇到的，當時我的腳不小心扭傷了，他剛巧採藥路過發現了我。

“姑娘，你沒事吧？”他放下背上的藥筐，蹲下來仔細檢查我的腳裸。

“啊！”他只是輕輕一碰，但我卻痛得輕呼了出聲。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檢查你的傷處。”

當時他的表情實在是可愛，紅着臉一直跟我說着對不起，我就在想世間上怎麼會有如此有趣的男子，頓時玩心大起。

“孃親說男女收受不親，公子你問都不問我就私自侵犯我，這要如何是好？”我皺着眉，假裝不解的問他。

他明顯沒有預料到我會突然問這個不着邊際的問題，微微一怔，但是隨後臉卻更加紅潤了。

“這……在下只是想救姑娘你而已。”他有點慌了，語無倫次的解釋着，我憋着笑，繼續逗他。

“可是你侵犯了我是事實啊！”我攤開手，無奈道。

他張了幾次嘴，最後卻都合了起來，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笑了笑，拍拍手站了起來。“傻小子，我是逗你呢！以後見吧。”

不顧他驚訝得接近癡呆的表情，我笑呵呵的離開了。

往後幾天，我常常來找他，藉口說讓他給我繼續治病。一開始他還很害羞，一直姑娘姑娘的稱呼我，對我的態度也是冷淡，但是後來我們漸漸熟了起來，那一聲聲的婉兒也聽得我心花怒放，到最後竟然起了貪念，我希望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夠聽見他呼喚我婉兒。

道觀裡的弟子本不應該動凡心的，尤其是對一個妖精，這對我們原本就希望渺茫的感情更是雪上加霜。

恰巧當時天下混亂，戰爭四起，作爲道觀裡頗有些爲的弟子更加不能再如此關鍵的時刻爲了兒女私情拋棄道觀，所以他最終在我和道觀，師傅之間選擇了仁義。

“下一世我們再續情緣吧。”在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時，他牽起我的手，深情款款，卻飽含歉意的對我說道。

我很生氣，我很氣他沒有選擇我，但是我愛上的不就是那個孝心，仁義，總是把家人放在最前位的他嗎？如今我又能說什麼？

於是，我離開了。

我本來下定決心就算是下一世也不再來找他，不想再跟他牽扯上任何關係，我擔心我

會給他在帶來災禍，可是我卻沒有忍住。

終於在一次他上山砍柴時我使計讓他注意到了我，愛上我，重新續上了前緣。但是我卻還是害了他，我的妖精體制在與凡人相處一段時間後會使凡人的身體慢慢變差，慢慢因爲精氣耗盡而死亡。

我試了無數種方法，但是卻都不見效果，後來有一位修行在我之上的前輩給我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給相公吃人心，唯有這樣，才能補充回他所失去的精氣。

我知道這個方法很殘忍，相公知道了一定會責怪死自己，但是我沒有辦法，只要相公能夠好起來，我什麼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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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在大哥你第一次意外撞見時我就發現了你”女子轉頭看向桐大哥，目光銳利。“但是我卻不能殺了你滅口，我知道相公很敬愛你這位大哥。”

“事情就是這樣，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子，爲了心愛的人不惜殺人，成爲女魔頭一樣的平凡女子。”白衣女子最終用這句話總結了她的故事，一雙杏眼裡雖然有着悲傷，但是卻帶着淡淡的堅定。

衆人回過神來，發現女子的故事早已講完，但是屋內壓抑的氣氛卻始終沒有散去。

徒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仍舊一臉冷靜的發話道“那他現在如何？”

女子一聽，臉色又黯淡了下去。“雖然我儘量保住他的命，但是卻……”

大家聽到這裡，心裡都猜到了大概，想必桐大哥的弟弟是快不行了吧。

果然，桐大哥聽到這話，立馬緩過神來，怒氣重新爬上了臉龐。“你這個妖精！就是你害了我的弟弟！你還我弟弟來！”

女子只是微微一笑，苦澀，悲涼。“若是能還，我真的會還給你。”

“難道沒有補救的辦法了嗎？”徒弟皺了皺眉，若有所思道。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再次說話時聲音竟然洪亮了很多，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定一樣。“也不是沒有。”

徒弟與女子深深地對望了一下，有一股無形的氣流竟好似在他們兩人之間流走。

“你先帶我們去看看他吧。”徒弟收回了目光，恢復了平靜的表情。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我卻分明在他的眼裡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敬佩。

女子點了點頭，在徒弟收起五星陣的結界後帶頭走了出去，我們其他人跟在其後。

走了一段彎彎曲曲的山路後，我們終於停在了一間石屋的外面。那是一塊正方形的石屋，灰悽悽的顏色給我的最初印象有點像是小龍女所住的古墓。

“就是這裡了。”女子在牆上不知摸了什麼，一塊長方形的石板開始移動，露出來了一扇門。

裡面很黑，只有牆壁上的火把微微照亮了四周。我大量了一下，見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條走廊，大概只有兩米寬。

也許因爲石屋裡面

空氣不流通的關係，走廊裡的空氣帶着些許的潮溼和黴味兒，像是許久無人居住地地方一樣。

我們不熟悉石屋裡面的地形，就算是有白衣女子帶路，也難免時不時的撞上吐出來的堅硬物，或者是絆上凹凸不平的地面，這一路走過來倒也是辛苦。

越往裡走，這間石屋就越給我一種小龍女居住的古墓的感覺，只見我們每到一處死角，女子都會在牆壁摸上幾下，然後一扇門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每每嚇我一跳。

遠錦一直拉緊我的手，也許是因爲我剛剛的不適，或者是因爲怕我這個有夜盲症的人又磕着絆着，總之我們的手從頭到尾都是緊緊抓在一起。這讓我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只要有遠錦在身旁，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感到安定。

女子在最後一扇石門前停了下來，轉過身來面對我們。

“相公他就在裡面，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女子頓了頓，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桐大哥有些不理解，但是我的心裡卻早已猜到大概，恐怕是妖氣早已入體了吧。

女子猶豫了一下，但只是這一刻的停頓，我們就能聽見一聲巨響從裡面傳出來，隱隱夾雜着嘶吼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女子彷彿被點了穴一般僵在原地，臉上瞬間慘白，彷彿吹彈可破。

“相公……”女子喃喃道，伸手輕輕按上了石門。

我本以爲女子是要打開石門，卻半響沒有任何動靜，終於忍不住發問道“我們不要進去嗎？”

女子像是第一次注意到了我似的，有些驚訝的看着我。“你要進去？你可知道里面是什麼？”

“裡面不是桐大哥的弟弟嗎？”我很白癡的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默默的接受了徒弟射過來的白眼。

女子苦笑着搖了搖頭，雙眼微閉。“弟弟？相公如今連我都認不得了，更何況其他人？”

“怎麼會？”我雖然知道他妖氣入體，但卻不明白爲什麼他會不認得任何人。

“我身上的妖氣已經漸漸虛耗了相公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了相公的體內，滲進了他的五臟六腑。本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可以用人心來穩住他體內的毒氣，但是越到後來他體內的毒氣卻越來越厲害，到最後竟一點點腐蝕了他的大腦，操控了他的肉體。”

“這麼說來，他如今是……”我有點不敢說下去，怕萬一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萬一桐大哥的弟弟真的變成了那種東西，那後果又會如何？

女子低下來頭，沒有說話，只是她眼中流落出來的傷痛已經告訴了我們答案。

沒有人在說話，全部都被這個事實所震驚到，桐大哥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嘴巴一張一張的猶如金魚一般。

這一次，又是徒弟打破了沉默。“帶我們進去吧。”

女子再一次對上了徒弟的眼睛，稍後沉默不語的轉過身去面對石門，嘴裡嘀咕出一連串的話，然後，門開了。

（本章完）